赞达坐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等到卡赞雅回来的消息,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卡赞雅去干什么了,但是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充其量也算是擦边球,就放了她这一次吧。”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真心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命运之轮’说的情况了,我们的教规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于死板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卡赞雅终于遇到了在街面上乱晃的莉娅,此刻莉娅的肩膀上依旧站着一只灰猫,荧惑此刻正在通过灰猫的视角去观察城内的情况。看到卡赞雅,荧惑急忙将自己和灰猫的连接压制到最低,只保留了听觉这一项。莉娅看到卡赞雅也是愣了一下,根据她前几天的观察,今天应该不是卡赞雅轮换到这片区域巡查啊,难道说因为暗势力联军被赶出去了,而且也没有普通人了,所以为了寻找“塔罗牌”扩大了搜索范围?
就在莉娅胡思乱想的时候,卡赞雅却眼睛一亮,走了过去。但是她不管是从身后有其他骑士或者教规来考虑,都不可能直接把露西娅的情况说出来,所以她第一句话问的是,“莉娅圣女,正好我有事找您。”
莉娅闻言愣了一下,仔细分辨了一下,看起来卡赞雅不像是发现了自己身边灰猫是荧惑的样子,于是便放下心来说道,“您有事找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您之前在生命教会休养过,我想问一下,生命教会有没有治疗精神层面上因恶魔魔力造成损伤的方法。”卡赞雅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一点问题,而且完全不违反教规。但是荧惑却在一瞬间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只不过现在荧惑还不能说话,只能静静聆听着谈话的继续。
“这个,”莉娅顿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是生命教会的圣女洛尔思具备施展大规模祝福魔法的能力,所以我想如果生命教会最有可能治疗您说的那种因恶魔魔力造成的精神层面损伤的方法的话,我觉得这个是最有可能的了。”
卡赞雅看上去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示了感谢,随后就带着其他光明神教的战士离开了。莉娅见他们走远了,偷偷和荧惑说道,“看来生命神教的损失也不小啊,要不然也不会选择问这种问题了。”
“笨蛋。卡赞雅是想通过你向‘塔罗牌’求助。”荧惑此刻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圣女是怎么在内斗最严重的战神教会稳居首席圣女之位的,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唉。首先,如果存在大量战士因为同一个情况出现了症状完全相同的损伤,正常来说应该是高层通过正规渠道直接向生命教会求助,而不是先来问问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
其次,如果真的是大量普通战士出现了问题,作为圣骑士长的卡赞雅此刻根本不可能还有时间和闲情逸致来这里巡逻一座空城。所以这个受伤的人一定是高层人士,而且和她关系匪浅,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光明神教四位大主教之一的露西娅。毕竟卡赞雅是露西娅的亲妈。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着急问你这个大外行。
最后,能让露西娅出现这种伤势的人全世界都没几个,还特意强调了恶魔魔力和精神损伤,时间节点还是在围剿暗势力联军之后。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伤到露西娅的一定是‘恶魔教派’的玛特丽。玛特丽是色欲魔王的契约者,那么也就可以推测出现在的露西娅一定是处于半堕落状态,甚至可能已经完全堕落。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救露西娅的不是什么生命教会,而是‘塔罗牌’的‘恋人’,莱雅。所以卡赞雅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通过你向‘塔罗牌’求助,但是碍于教规等原因的约束,她只能通过这种极为别扭的方式来说明。”
莉娅闻言眉头皱起,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荧惑说的确实是最有可能的情况。“那现在怎么办?虽然我是很想救这位大主教,但是依照光明神教的性子,只要莱雅露面,他们百分百会抓她。而且我也不认为‘隐士’他们会同意营救这么一个对于他们来说的危险人物。”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荧惑说道,“这件事最大的问题主要是怎么救的问题。至于让‘隐士’他们同意反而不难,但是我们也不可能为了救露西娅把莱雅搭上。这样吧,我先想一下,晚上和‘隐士’他们沟通一下。对了,你没有什么道德洁癖吧?”“哈?”
……
当天晚上,荧惑和萝丝说明了白天的情况,萝丝听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沉默得让荧惑有些害怕。如果说“塔罗牌”中“愚者”和“倒吊人”合起来是首领,那么萝丝就是二把手,她是最早成为“塔罗牌”的成员,她如果铁了心要阻止的事情,就算是“愚者”和“倒吊人”都要考虑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萝丝才开口说道,“倒不是不能帮光明神教这个忙。但是光明神教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奢望他们承我们人情,所以我们必须从这件事上获取足够的利润。还有我们绝对不能拿莱雅冒险,这是底线,无论如何都是最优先的事宜。”
闻言,荧惑稍稍松了一口气,萝丝能提出要求,就说明她已经倾向于同意这件事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就好解决了。荧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吧。首先是安全问题,我们绝对不能把莱雅暴露在光明神教的视野里,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露西娅弄到我们手里。
针对这一点,我想到的办法就是大量劫持普通人,因为当初暗势力联军所有人都在城内,光明神教的注意力也都在城内,所以就只疏散了城内的居民,而城外的村镇并没有进行疏散。正好我们就把好几个村子的村民变成我们谈判的筹码,这样一来光明神教就必须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满足我们的要求,另一个就是赌我们不会杀普通人,但是依照光明神教的性格,后一个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而且如此一来,我们还能索要额外的‘报酬’。反正‘塔罗牌’是暗势力,成员都是魔女和巫师,是恶魔的爪牙,做这些事情也很正常。”
萝丝闻言眉头微皱,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就是在不知真相的人眼中实在是有些败人缘。不过萝丝转念又一想,和“塔罗牌”打交道的基本上都属于各个教会中的上层人士,他们不可能做不到从表象中看到真相,而得不到全部信息的基本上也就是中下层人士,这些人的眼光倒确实无关紧要。想到这里,萝丝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所有人每人负责一个村庄,以此来胁迫光明神教。索要的‘报酬’你觉得选什么比较合适?”
“就原始的‘黑暗教会’圣经吧,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卡在这一步已经很久了。除此之外,再要‘亿’点点物资吧。”荧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道德的笑容。
……
第二天,赞达坐在办公室正在办公,一名主教突然急急忙忙地冲进赞达的办公室,把赞达都吓了一跳,那位主教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塔罗牌’突然把周边六个村镇都劫持了,这是‘命运之轮’发出的威胁信。”
赞达闻言脑子短路了一瞬间,谁劫持了周边六个村镇,“塔罗牌”?不是,谁惹他们了,他们怎么就突然发狂了?但是此刻他没时间去思考这么多事,一把将那封威胁信夺了过来,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然后脸色就变得异常古怪。单看这封信,确实只是一封威胁信,索要的东西大部分都很正常,除了那一条索要露西娅去当人质。
再结合昨天卡赞雅和莉娅的会面以及卡赞雅问的话,要是赞达再想不到这是“塔罗牌”一种变相的同意协助,那他就白在这个大主教的位置上了。半晌,他才开口道,“这样,‘塔罗牌’既然提出了要求,就说明他们暂时还不会下毒手。把穆利斯大主教,坎德拉大主教和卡赞雅圣骑士长都请过来开一个碰头会。”
这件事的性质极为恶劣,所以这三人都飞快地赶了过来,赞达把事情说完后,又把信件的内容给三人读了一遍后。坎德拉看向卡赞雅的眼神怪怪的,穆利斯虽然没看向卡赞雅,但是此刻表情也很不自然,卡赞雅还算是勉强能绷得住。半晌,卡赞雅咳嗽了一下说道,“我认为出于民众安全的角度来考虑,应该同意‘塔罗牌’的要求。而且从信件上来看,他们准备充分,我们很难通过武力同时保卫普通民众。我想露西娅如果还清醒着,也会愿意用生命去换取普通人的安全。”
此话一出,赞达等三人的表情更古怪了,仿佛在说:“不是大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个浓眉大眼的人也这么有心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