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你看来,我们的世界是先有神明创造人类,还是有人类后才出现神明?”
年幼的女孩并不理解这位老者的意思“是前者吧,我们如今的繁荣不正是因为神明吗?”
“哈哈哈哈,这么说也没问题,无论神明亦或是人类都有各自的答案,就像我们的神明阿德兰卡,光明、勇气、力量,祂的神号就有很多,祂的模样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同的。”
讲话的老人身体依旧坚朗,金色的眸子神圣而庄重如初生的朝阳般闪耀,他是那位湛蓝色女孩的老师,他的话语早就没了年轻时的气焰。
对这位在天灾中失去父母流离失所的女孩来说,老者是她唯一信赖的人,而那小小的教堂就是她唯一的家。
“那么,你心中的神明又是什么模样呢?”
“我心中的神明,我心中的阿德兰卡大人?”女孩感受着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金光。
“没错,你要寻找祂在你心中留下的神迹,那是属于你的,神明的礼物,那便是我们信仰的来源,阿德兰卡……”
——
埃尔梅丽主教的圣袍虽以破碎,可环绕于周围的光辉仍未曾削减,甚至更为强盛。
那四只手到底是什么?我迅速退开与其拉开距离,为什么,我的魔眼完全看不清她的魔法回路,甚至连魔法阵都看不到。
好痛!圣光太刺眼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法,她所爆发而出的圣光竟然冲破永眠的黑暗。
圣光中的埃尔梅丽眼睛紧闭双手抱拳,歌颂着、祷告着,圣光冲破天际,一轮又一轮的光环为其朝拜。
Originating from chaos, Born from the light.(起源于混沌,诞生于光明)
I call for your presence in my heart.(我于心中呼唤您的存在)
I will act on your behalf.(我将践行您的意志)
Now, Practice my consciousness.(现在,践行吾之觉悟)
Divine Casting and Shaping ·Adranka!(神铸塑性·阿德兰卡!)
刺眼的圣光令我一时失明,还未看清那光芒真正的形态,圣枪与圣雷的攻击再次逼近,太晃眼啦,既然如此,就把你的光全部吞下去!
永眠之流切断圣枪,顺势向中间汇集,这圣光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光,即便是永眠也很难针对,以我三条尾巴的解放的力量只能造出直径百米的永眠球体,勉强才能抗衡刺眼的圣光,那就,给本小姐向外扩散,把圣光吃下去!
黑暗伴随着幽光瞬间充斥圣光的冲击,使得天空之上的光辉显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这,这又是什么?”我好像有点明白人类当初是怎么在精灵手中夺取政权的了,靠的恐怕就是这样的魔法吧,眼前这个,即使我完全仰起头也看不清全身的巨大神像。
那是一尊完全由光辉构成的巨大神体,双面四臂,两张面容拼合其中,左为男右为女,双目直视远方,嘴角不停地呢喃,似是赞颂着光辉与神圣。无比庞大的身躯顶起天端,金辉化作他们的圣袍,四支金色的羽翼展开,光辉如朝阳般闪耀。
圣羽飘落,似一群活泼又神圣的小精灵,闪耀的光辉中,埃尔梅丽缓缓升入神体胸前,圣袍似鳞片般飘落,她与那神圣融为一体。
总算是适应着圣光了,信仰魔法的力量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踏入永眠之上迅速飞向高空,至少可以面对埃尔梅丽才有继续战斗的可能,半年前战争我们兽族的魔法使就是面对这样的家伙吗?
不过现在也可以看清她的魔法微粒及回路,哼,看起来虽然相当壮观,当充其量也是高密度的魔法微粒聚集而已。
“哦呦,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埃尔梅丽主教。”法兰克尼亚总算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那尊顶天立地的圣光,同时也不忘拦下又一次想冲出去的塞拉。
“多少对你们的大小姐有点信心,你过去又能干什么,当累赘?好好待在这里吧,小狼崽。”
塞拉直接扯断腿上的光带,猩红的双眼怒目圆瞪,大声呵斥道:“人类的教皇,你们要是让希斯尔露有任何不慎,家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啧。”法兰克尼亚脸色顿时沉下来,亮金色的魔法阵瞬间绽放“本座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小狼崽,还在蹬鼻子上脸,给我老实的待着!”
光带自法兰克尼亚手中爆发,塞拉手中的长刀被直接击断,然而就在袭击她的一瞬……
“嘭!”数柄冰枪携带者无比凛冽的寒风当即贯穿光带,紧紧地钉在教皇的宝座上,一旁的摩西利主教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一击,险些被冻成冰雕。
法兰克尼亚冷笑一声,光带消散,他也没想到几公里外的少女竟然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越来越有趣了!”他不再管塞拉起身离开宝座,那位狐耳少女已经展现出六条尾巴了……
哼,别以为本小姐注意不到,恶心的金毛,竟然敢伤害塞拉姐姐。
“希斯尔露小姐,请尊重你我的战斗!”
刺眼的圣光突然遮蔽我的视野,埃尔梅丽主教?她什么时候!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我立即扭腰带动六尾一同冲击,圣光破碎,竟是神体飘零的金羽。
一柄圣枪猛袭而来,不止如此,飘落而下的金羽化作一柄接一柄的圣枪,这种攻击还不能突破永眠的防线,我侧身闪开圣枪,永眠爆散,瞬间切断袭击我的圣枪。
但没有让其停止,圣枪破碎,无数鎏金碎晶在天空中散落、飘扬、凝结,逐渐拼凑成人形,飘扬而下的金羽化成她们的双翼,宛如传说的天使一般。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那这漫天的金羽……转眼间,整片天空已经被这密密麻麻的天使占据,万丈金光下,她们向我举起了手中的枪与剑。
“希斯尔露小姐。”埃尔梅丽的声音似神谕般响彻天地“作为你的对手,我会用出全力。”她不在祈祷,与圣光神体一同抬起双手,令圣光化作利剑与长枪。
天使们先一步俯冲,想用这种方式消耗我?好在这些天使的质量并不算高,仅需两把冰枪就足以同时应对十只,但,他们实在是太多了啊!
狐耳少女刚刚冲突第一波天使的突围,千百万只天使的身形又一次到来,光芒吞没少女,刺破永眠的黑暗,直至一束冰晶冲出圣光……
Caina Hoop!
淡蓝色的圆环迅速向外扩散,天使群的动作仿佛被静止,冰晶充斥着,只见一道幽蓝吞噬天使的圣光,冰柱冲天而起,极致的严寒瞬间清理大半的天使群。
“在接下这个!”
永眠相互集中化作一柄十米之长的锚枪,冲突天使群直直冲向高空的埃尔梅丽。这些天使都是量产型的,必须先解决埃尔梅丽才行。
她似乎意识到我的意图,神体庞大的身躯挥起利剑与长枪,圣雷坠落,凛冽的光柱瞬间吞噬永眠的攻击,真没想到永眠会有一天被克制到这种地步,不过,这样巨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可是费力了不少,嗯,既然这样的话……
永眠之流再度汇聚,黑暗扩散,幽蓝的细流在黑暗中跳起华尔兹,转眼之间,幽蓝色的球体将少女包裹,膨胀到六十米之大,天使群妄图再次攻击,却在冲向黑暗前没突袭而出的永眠流柱贯穿。
幽蓝迸发,数以万记的永眠流似古树的根须般向外扩散,分裂,再扩散,宛如深渊般张开巨口,埃尔梅丽散发出的圣光被吞噬大半,她立即握紧手中的权杖带动整个神体挥动圣剑,金辉带起圣光直接轰击那片幽蓝。
“嗡——”漫天的黑暗当即被圣剑一分为二,却也使圣剑被极寒裂解,大量魔法微粒高升,埃尔梅丽喘着粗气,她没想到应对永眠的攻击需要消耗如此之多的魔法微粒,却也让永眠的扩散停止了。
但她仍未见到那只狐狸的身影,“糟!”有了上次的经验,埃尔梅丽立即展开防御。
神体的四翼将其将其遮蔽的一瞬,她又一次看到那晶莹剔透的冰晶,竟有五颗!
“嗡——!”
寒流爆发之声响彻天地,神柱被这样的冲击直接击毁,坚冰凝结,那位狐耳少女轻轻地落上冰尖,她注视着冰屑中的辉光,紫红的魔眼中,神体的翅翼已被破坏部分,但埃尔梅丽仍毫发未损。
少女不打算给她更多机会,气流冲起她看似娇小的身躯,幽蓝之流互相环绕,气流搅动之下永眠逐渐化作两跟巨大的锚钉,魔法微粒将其环环相套,随时准备爆发。
“不行!”埃尔梅丽挥动权杖想以此打破那恐怖的幽蓝,可飓风的加速远远快于她,高大的身体甚至还未做好防御,两根幽蓝已然直逼眼前。
“嘭!”锚钉直穿她的翅翼,极寒冲击让高飞在天的神体即可坠落,天使群的数量顿时锐减。
很好,与我想的一样,再次汇集永眠,那么接下来就是另外两个翅膀……诶!
没等永眠凝聚完成,突袭而来的圣雷让我不得不闪开,埃尔梅丽主教没打算让我得逞,她大吼着举起权杖,竟让神体硬生生撕开翅翼举起百米之长的金色圣枪,万钧圣雷附着其上,直接向我丢了过来。
哈?这么玩啊?好吧,面对这样怕是能贯穿天空的一击,我承认永眠根本防不住,嗯,维瑟利斯,借用一下你教我的魔法啦……
埃尔梅丽也很清楚自己的魔法不可能被永眠防住,但……那把大山般的圣枪速度逐渐减缓,最终竟停在那位少女面前,圣枪溅射而出的圣雷都开山裂石,激烈的冲击震碎地面,而抵挡住这般力量的,是一只巨大的冰爪。
这可并非由永眠构成,维瑟利斯那老家伙的魔法的确有点说法,将水流、飓风、冰晶以及永眠相互融合,以极高的速度流动、循环,以此组成冰爪,纵使她的圣枪威力再大,也很难……呃,好累啊,一般人类或兽族魔法使根本用不出那老家伙魔法,消耗实在的太大了。
“已经可以了吧,埃尔梅丽主教?”我猛地捏爆枪尖,尽可能让她看出本小姐若无其事的样子,嗯,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下一波的锚钉都准备好了。
可她……似乎没有打算放弃捏~
神体扯断全部的翅翼再次升起,双面迸发绚烂的金光,一柄金辉圣剑在漫天金雨中降下,神体的四手紧握圣剑,光柱冲天,炽热令神柱与金砖因此融化。
“咔!”永眠锚钉刺入她的神体,却依旧无法让其停止,好吧,我大概明白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逼我用慕恩斯露德压箱底的魔法。
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能展示的东西,毕竟我从最开始就已经在为这一魔法做准备了。
“希斯尔露小姐,接下我最后的圣光吧!”
“主教女士,你的圣光固然强大,但你也没能看清头顶的黑暗呢。”我示意她向上方看去。
“上面?什么……”
哪还有天空,她的光辉过于闪耀,导致她根本没注意到天空已经不知何时被黑暗笼罩,而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Antenor Hoop ·Oblivion!
埃尔梅丽呆呆地望着那一轮几乎笼罩整片天幕的幽蓝光环,圆环的内部,数以万计的永眠之流螺旋交汇、坠落,逐渐化作一座无比庞大的锚枪,自己的神铸塑性再其面前好似只小猫。
圆环直径近五公里,是因其内部锚枪(Oblivion)极寒的具象化,无尽黑暗与寒流席卷,漫天的雪花中,似是九条飘动的狐尾忽明忽暗的闪烁,猩红的魔眼降临,埃尔梅丽还未缓过来,她的视野便被冰爪遮蔽。
“咔!嘭!”坚硬的神体开裂,刺入其中的永眠之流向上扩散,不停地破坏神体的结构,辉光在幽蓝中逐渐黯淡。
我不打算再留手了,借助飓风与寒流将其彻底冻结,神体似水晶般开裂,可埃尔梅丽主教双手举起权杖,用圣光再一次向我冲击。
她有着不能认输的理由。
“抱歉啦,主教姐姐,接下来会有些痛哦。”
少女娇喝着,冰爪与永眠同时爆发,撕裂之声咔咔作响,神体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双重的压力,前胸碎裂,四肢破碎,冰爪直接抓住失去支撑的埃尔梅丽。
“嘭!”埃尔梅丽被重重地摔在金砖大地,冰爪消散,她被少女娇小的左手摁住胸口。
“不愧是您啊,希斯尔露小姐,是我输了。”埃尔梅丽余光瞟到少女的右拳,寒流与飓风凝聚的一拳足够打破自己的护体圣光了。
“我甚至不需要你降下那吓人的魔法呢。”她苦笑着解除了圣光护体。
“已经很足够啦!”真是的,都是那个金毛,有必要让我们打的那么狠吗?我扶起衣冠破碎的主教看向远方的金字塔,那个金毛正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
“多么精彩,这可比王城处理那些破事有趣多了,哈哈哈!”教皇大笑着看向塞拉“你的大小姐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少废话,该兑现你的诺言了,教皇!”塞拉依旧愤怒的瞪着他。
教皇可不会在意那道目光,嬉笑着望向天空的圆环,“啪!”一个响指,无数光带冲向天际,整片空间又一次被金光充斥。
这家伙,啧,我下意识地遮住双眼,微粒消散,空间逐渐裂解,那家伙终于解除创世域间了。光芒散去厅堂重现,那只金毛安稳地坐在他的宝座上,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大小姐!”
“我没事的,塞拉姐。”我赶紧拦下冲向我的塞拉,可她还是抓住我的手说道:
“怎么没事,您的毛发都卷成这个样子了,都不可爱了。”
呃……她说的倒是没问题,哎呀,问题不在这里,我看向教皇问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您不会食言吧?”
“哼!”教皇十分嚣张的翘起腿“小丫头,你演的很好呢,有那么多魔法能击败埃尔梅丽主教却一直藏着掖着,怎么,怕本座拦不住?”
“我认为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过程如何你也要管?”
“小丫头,本座还是太宽限你了,看来应该让你明白……”
“嘭!”窗外突然的响动让教皇停止发言,他嘲讽般地嬉笑着,金色的魔法微粒爆发而出。
“你们兽族都不知道什么是门吗?”
“嗡!”一条幽蓝的刀光划过,金辉屏障顿时破碎,黑暗迅速笼罩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