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黑狼有多凶猛他最清楚了，结果韩月上去跟拎小鸡似的，一把就给掼地上了，紧接着“咣当”一脚，直接把人踹飞出去十几米，眼瞅着就没气了。
这哪是打架啊，根本就是单方面虐菜！韩月这身手，简直不是人能比的。
他磨磨蹭蹭走到韩月跟前，一脸羞愧地说：“老大，对不住啊，让你失望了。”
韩月拍了拍他肩膀：“你打得算不错了，就是实战太少，得多练。”
她转身走向餐桌，“还有，你是我兄弟，以后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记住了吗？”
陈立耳根子通红，忙不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两人重新落座，陈立手忙脚乱地换了个新杯子，给韩月倒上拉菲。
刚才那场战斗把周围桌椅砸得稀巴烂，不过韩月这桌饭基本上没有受损，那一锅佛跳墙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看热闹的食客已经跑了大半，就剩下几个胆子大的还杵在原地，还有几个不嫌事大的网红正举着手机直播。
宴会厅角落，伍小龙看着两个保镖躺在地上一死一伤，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他终于知道韩月有多不好惹了，肠子都悔青了，只想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猫着腰，大气都不敢出，一步一步往宴会厅门口蹭。红红也跟在后面，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
“伍少爷这是要去哪？我允许你走了吗？”
一句带着寒气的话从背后飘过来，伍小龙浑身一激灵，像触电了似的僵在那里。
他机械地转过身子，脸色煞白：“你、你想怎么样？”
韩月晃着红酒杯，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想跟我套近乎吗？不如坐下来聊聊。我这桌饭你眼馋了很久了，过来一起吃吧。”
红红壮着胆子问：“那我呢？我可以走了吗？”
“滚。”
红红如蒙大赦，踩着十厘米防水台一溜烟跑出了宴会厅。
伍小龙僵硬地挪到桌边，膝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愣着干嘛？坐啊。”
伍小龙哪里敢坐，像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一样，低眉顺眼地站着不敢动。
韩月突然把一个椅子踹到他面前，“坐下来谈吧，伍少爷。”
伍小龙战战兢兢地坐下，半个屁股都悬在空中。
他不敢看韩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名贵菜肴，喉间泛起酸水。
韩月对陈立使了个眼色，陈立会意，立刻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刚才开战前，”韩月用银叉敲击着骨瓷盘，“你跟那小子说，要把我这贱人按在地上摩擦，是不是？”
“没、没有啊！我怎么敢说那种话……”
“啪！”韩月一拍桌子，碗碟震响，“还敢狡辩！你当我聋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老鼠？”
“对、对不起，我那是平时装逼惯了，说话没经过大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伍小龙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明白了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会死人的。
“对不起就完了？平时装逼惯了？我看你好像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伍小龙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韩月。
韩月摇摇头，“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伍小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今天本来想带妞来这装一回逼，没想到得罪了您老人家，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垃圾，我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他连连磕头，鼻涕混着眼泪糊在惨白的脸上，再加上之前烫出的水泡，看起来十分凄惨。
“你说的对，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犯不着跟你这种垃圾一般见识，这次就饶你一命。”
“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伍小龙欣喜若狂，连磕三个响头。
“不过——”韩月抿了一口红酒，“你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啊？赔钱？姑奶奶，我真的没钱啊，我就是一穷鬼，我姐每个月才给我十万零花钱，我是月月光，真的赔不起啊。”
“赔不起？找你姐要啊！你就问她，要人还是要钱。”
伍小龙试探着开口：“那，那您说要赔多少？”
韩月伸出了五根手指。
伍小龙透过指缝颤声问：“五千？”
“你打发叫花子呢？”
“五万？”
韩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条狗命就值五万？”
伍小龙哭丧着脸问：“不会是五十万吧？”
“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伍小龙如遭雷击，彻底慌了：“姑奶奶我真的赔不起啊！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姐会打死我的！”
韩月冷哼一声，“哪里多了？你姐都把玛莎拉蒂借给你开了，五百万算什么？光是这家卧龙轩，一天的收入都上百万了吧。”
“你从一进门就出言不逊，屡次恶语伤人，这精神损失费总得赔吧？”
“还有，你手下的狗腿子打伤了我兄弟，外伤加内伤，这医药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五百万都不一定够！”
陈立正在录像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这点伤休息几天就好了，竟被韩月说得如此严重。
伍小龙扯着破音的嗓子嘶吼：“哪要得了这么多？你这是敲诈勒索！我姐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月掐住了脖子。
“我去你妈的！光天化日之下，打了人不想赔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这只纤纤玉手竟如铁钳一般，掐得伍小龙无法呼吸，脸色涨得通红。
他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手脚根本使不上劲，身体再怎么扭动都无法挣脱。
他怕了。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第一次体验到了濒死的感觉。
刚才还暗骂耗子没骨气，现在才知道死是多么可怕。
“我……赔……”他努力从喉咙缝隙里挤出两个字。
韩月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赔……别杀我……我赔就是了……五百万就五百万……我全赔……”他上气不接下气，边喘边说。
韩月松开手，伍小龙像条脱水的鱼般瘫在地上。
“这就对了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就是好样的……”
韩月夹起一块龙虾刺身，蘸了山葵酱放进嘴里。入口瞬间，冰凉的虾肉如丝绸般化开，深海特有的鲜甜在舌尖绽放，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姐管教无方，这钱就当给你交学费了，省得你以后捅出大娄子。这么一想，你小子这次赚大了，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多谢姑奶奶的教导！”
“那还不赶紧打电话？磨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