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齐修远踏入安保大厦电梯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他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侧身闪出。适过狭窄的门缝,他瞥见电梯角落一抹淡蓝色裙摆,和一只熟悉的白色手提哀。
“修远哥哥?
林晚秋的声音被关闭的电梯门截断。齐修远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后背渗出冷汗。她竟然直接找到他公司来了。
手机在口哀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为什么要逃呢?我只是想给你送早餐而己^^】附着一张电梯内部的自拍,林皖秋举着精心包装的便当盒,笑容甜美。
齐修远没有回复,转而走向消防楼梯。十七层的高度足以让他冷静思考对策。过去的周末,他详细分析了现状:阮雨晴被暂时控制在精神病院,但影响力仍在;林晚秋看似温和,实则同样危险。两人风格不同却殊途同归——都想完全占有他。【草莓大福要趁新鲜吃哦。我放在你办公桌上子~】
齐修远脚步一顿。没有门禁卡根本进不了办公区,除非...一条消息发来【小时候你总把草莓让给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了】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地打开盒子。六个精致的草莓大福排列整齐,表面撒着糖粉,看起来诱人无比。但最中间的那个被咬了一口,齿痕清晰可见。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阮雨晴:【学长,那个贱人碰了你的桌子。我要杀了她。】
齐修远皱眉。精神病院应该有严格的通讯管制,但阮雨晴似乎总能找到办法联系外界。他拍下便当照片发过去:【别做傻事,她只是送了点心。】
回复立刻弹出:
【别吃!她在馅料里掺了阿普坐仑!那个′**在我爸的医院实习,偷拿了药房钥′匙。】紧接着又一条:【我闻得出来,就像闻得出她身上令人作呕的伪装。】
齐修远将信将疑地拿起一个草莓大福辩开,在粉白的麻薯馅料中,确实混着几米不易察觉的白色碎末。他顿感一阵恶寒正当他准备处理掉这些点心时,办公室玻璃门外闪过一抹蓝色。林晚秋站在那里,歪着头对他微笑,唇形清晰地比着三个字:“好吃吗?”
齐修远猛地站起来,她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传来:“齐先生,有位阮女士来电,
说是有紧急家事….
“接进来。“他捏子捏眉心。电话那头传来阮雨晴刻意压低的声音:“学长,听好。那个假护士今晚会去你家。她复制了你的钥匙—一昨天你在咖啡店买单
时,她偷拍了你的钥匙串。
齐修远回忆昨天的细节,确实在咖啡店短暂取出过钥匙。他声音同样压低:“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她今早炫耀给我看了。“阮雨晴的笑声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专程来医院’探望’我,说要把你从‘疯女人’手里’救’出来。″内侧有个樱茫纹身,左胸下有颗痣,**时喜欢咬人肩膀...需要我继续描述你们小时候的‘游戏’细节吗?
齐修远手指收紧,话简几乎被捏碎:“她连这些都告诉你?”
不是告诉,是展示。“阮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她给我看了手机里的偷拍视频——你高中毕业典礼后和同学喝酒,在KTV卫生间呕吐的样子;你大学时和那个短命女友在公园接吻的画面;还有上周六你在
浴室..”
“够了!“齐修远打断她,“你想要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当阮雨晴再次开口时,声音异常平静:”今晚七点来医院。如果你不来..“她的声音突然切换成一个甜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我就告诉亲爱的’晚秋妹妹”,你右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
的。我想她会很感兴趣,毕竞...铁丝是她用的,但伤口是你自己割深的,对吧?”
电话挂断了。齐修远缓缓放下话筒,右手无意识地拢上那道旧伤。十五岁那年,他用玻璃片将林晚秋留下的勒痕割得更深只为掩盖一个更可怕的秘密。下班后,齐修远没有直接去医院。他先回公寓做了些准备——在门把手上涂了透明荧光剂,在客厅茫瓶里藏了录音笔,将卧室的枕头换成装有摄像头的那只。然后他故意留了盏台灯,制造在家的假象。
七点整,他站在青山精神病院的访客登记处。护士好奇地打量他:“阮小姐今天没有申请会面啊?而且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告诉他,‘铁丝比锁链更伤人’。“齐修远说。
五分钟后,他被带到一个从未去过的会面室。这个房间没有玻璃隔断,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装着摄像头。阮雨晴
已经坐在那里,穿着病号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学长终于聪明了一次。“她微笑着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某种节奏,“知道为什么我选今天吗?”
齐修远在她对面坐下:“因为周三林晚秋值夜班。
”不仅如此。“阮雨晴向前顾身,眼中闪火着危险的光芒,“还因为今天是我爸爸的探视日。那个贱人特意调班,就为了向他’请教’如何更好地控制你。“她突然抓住齐修远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道旧伤,”但铁丝太低级了,对吧?伤口会愈合,记忆会模糊.”
会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晚秋穿着护士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查房记录板,脸上的震惊只维持了半秒就变成子甜美的微笑:“修远哥哥?你怎么会.啊,是来看阮小姐的吗?
阮雨晴的手瞬间收紧,指甲陷入齐修远的皮肤。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林护士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聊你呢。比如你是怎么用铁丝捆住九岁的修远哥哥,就因为他想参加夏令营..”
林晚秋的表情丝毫未变,但记录板的边缘在她手中微微变形:“阮小姐又出现幻觉了呢。“她转向齐修远,眼神担忧,“她最近总是把别人的故事套在自己身上,真可怜。”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齐修远仿佛听到了火花迸溅的声音。他趁机抽回手,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等等!“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