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第二天清晨，猎人正在甲板上等她。
“我们从哪开始？”虞月问。
“给，”猎人摘下腰间的小布包，“里边是我磨过的圆石，先试试看。”
见虞月稳当接住了颇有份量的一袋石子，猎人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是个好苗子。
“就这么抓住，直接丢出去？”
“用你最顺手的方式。”
往飞艇底下望了眼，是此起彼伏的山脉，虞月放下心来，抬手朝着空处丢出一颗石子。
“……丢完了？”
等了好一会，猎人见虞月站定，疑惑道。
“对，如何？”
他能说太快了没看清吗？
“咳，再来一次。”
猎人绷住脸道，这回得打起十二分注意。
“一，二，”虞月手臂突然抻直，“三。”
这回猎人看到了，看到的是石子飞出残留的影。
他平日温顺的石子，在修女的手中堪称狂暴，这落差感让猎人微微惆怅的同时，又产生了淡淡兴奋。
因为他很有可能教出一个，全大陆最强大的投掷猎人。
“不错，你的天赋尚可，只需要我稍加指点，加上刻苦练习，很快你就会成长成一名合格的投掷猎人。”
于是每天早上，虞月都会在栏杆边上丢石子。
期间，地精夫妇想向她兜售投掷器，看到空中五颗石子首尾追及，并且后一颗能把前一颗撞得破碎，识趣地闭嘴离开了。
很快，离维托丽还有一天路程，虞月的投掷练习也趋近尾声。
到了该考核的时候。
飞艇上因为场地，道具有限，猎人搭上了不少自己带上来的玩意。
考核共三关，考验速度，力量控制，以及精准度，这套方法从他师傅的师傅手上传下来，到了今天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再加上修女是万中挑一的投掷天才，所以全都得上最高难度。
将三张皮革用绞绳加木棍子抻开固定好，等了解完考核内容，虞月很快过关。
将晚餐作为出师的谢宴，虞月破天荒多泡了两条肉干，叫小馋猫天使全吃了。
翌日下了飞艇，虞月问猎人：“既然你的伤口已经治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点悬赏，起码没白跑一趟。”猎人豁然道，他漂泊一生，也不用养家糊口。
“快走啦！你不是还要找人吗！”梅普露推着虞月腰间，两脚刨着地面催促道。
“找人？”猎人忙问。
“嗯，找一个留有山羊胡，胖乎乎的秃子，他是个商队的老板。”
“我可以帮你留意，如果找到了，该怎么跟你联系？”
反正接悬赏少不了跟商队打交道，顺手的事。
“我暂时会在维托丽同盟学院的圣堂。”虞月想了想，还是去这最划算，包吃住的同时还有得玩。
“好，等我消息。”
“祝你好运。”
跟猎人告别，虞月向前走，顺带扶了把失去支撑要摔倒的梅普露。
从飞艇上往下俯瞰时，她就发现维托丽建筑群的独特，除主要街道外，建筑与建筑间异常紧密。
所以，她买了份贵点的维托丽城地图。
当然，贵有贵的好，上边刻画有定位魔法，能在地图上实时显示当前持有者所在位置。
比如现在她们位于维托丽东南角，想前往北边的同盟学院得先穿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齐林街。
虞月对着告示牌念出来它的名字。
放眼望去，一条人工运河将街道从中央劈开。
想快速通过要么从顶上，横跨建筑群的长桥走，要么选择坐船，能游览两边商铺的同时也更惬意。
今天时间还早，虞月打算走街道，看看异界繁荣地带的风土人情。
跟摊贩不同，两边的店铺无需叫卖，只需将产品罗列展示出来。
“愿圣光指引。”
“愿圣光指引。”虞月答道。
因为衣服的缘故，路上有些信众跟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应过去。
她不信仰圣光，只是圣光指引相当于一种增益buff，受了人家恩惠，她也得偿还回去。
花花绿绿的玩意琳琅满目，走了半天，最后只想掏钱买两杯现舀现喝的桶装鲜奶。
煮过的生牛乳口感绵密，虞月看着梅普露把沾了一圈的“白胡子”舔掉，嘴角勾起微笑。
一股热浪忽然来袭，接着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原来是家铁匠铺。
飞刀梦还没散，虞月便走进去，问问能不能定制。
开铺子的是一家矮人。
“小刀？还不开刃？”
帕鲁干了半辈子铁匠，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而说出这个要求的，竟然还是一个操着一口流利矮人语的修女？
“对，您看可以做吗？”
“做是能做，不过定制嘛，得从刀胚开始跟你沟通，需要的时间会久点。”
“没问题，我最近一直在同盟学院的圣堂。”
“圣堂？！”帕鲁眼睛一亮，忙叫出来自己的长女，矮人帕帕蒂，“您帮我看看，我女儿最近闹了什么怪病？一直头疼，吃了药也不见好。”
“疼在后脑勺，白天不疼，晚上要睡觉了就很难受，感觉有人拿锤子在敲。”
帕帕蒂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己把症状说得明明白白。
虞月不是医生，她也不清楚这里的医疗水平如何，只好让帕帕蒂先转身，给梅普露掌掌眼。
“咦？这个印记？”
“怎么了？！”
闻言，帕鲁紧张得活也不干了，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
“没事没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担心。”
梅普露拍拍胸脯微笑道，转头对虞月严肃起来。
“跟我粗来一下！”
来到了铁匠铺旁的小巷里，梅普露左右见四下无人，悄声道：“那孩子的后脑勺上，有个恶魔印记！”
“而且不是普通的恶魔印记，一般来说，是坏人才会召唤恶魔做交易，但这个印记是反向召唤。”
“也就是说，帕帕蒂正在被一个邪恶存在侵扰，并试图通过她降临现世。”
“要是那些移动天灾降临到维托丽城，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嗯，我们先稳住帕鲁一家人，再尽快去圣堂禀报。”虞月淡然道。
对她来说恶魔不成问题，但对维托丽的民众不是，对圣堂的圣职者们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喂！那可是恶魔！”
“嘘，我知道，”提醒了下梅普露注意音量，虞月继续说，“帕帕蒂的头疼最近才开始，我们还有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