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我们准备好了。”
“出发!”
奥尔顿挥剑一声令下,装备齐全的搜救小队开始向着北方进击。
空明拳震碎木箱里的卵,虞月拍拍手上的灰,准备跟着莎尔玛赶往下一处。
约莫四分之一的概率,相比她跟梅普露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有个向导的确方便。
只是效率还是太慢,找到这处仓库时,存放物品的箱壁已爬满了软泥怪。
密密麻麻大小不一靠在一起,最大的已有拳头形状,正随着对周遭物品的蚕食不断长大。
再减去消灭胎泥及胎泥卵的时间,说不定等她们找到下处,那里已经分出来几十块,足够完成恶魔降临仪式。
最奇怪的是,走遍了学院内大大小小的地方,半个人都没见着。
同盟学院师生一起保守估计上万人,毫无痕迹人间蒸发不太可能,因此一定还藏在学院内的某个地方。
算算时候,假如军队出兵搜救,这会也该到了。
“我们去校门等等。”
梅普露打开灵湖穿梭,一行人跳进去再出来,迎面对上奥尔顿的军队。
传送魔法?!
奥尔顿立即翻身下马,对虞月的说辞深信不疑。
“驻城骑士团团长奥尔顿。”
“修女虞月。”
互通称呼表示建立起基本的信任,虞月也不废话,捏住特意留存的胎泥卵,举起手展示起来。
“找到这个,摧毁掉,动作要快。”
“都听到了?照她说的做!”
搜救队乌泱泱涌进学院,奥尔顿收起佩刀来到虞月面前,微低着头谦和道:“方才我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愿圣光指引。”
“愿圣光指引!”
万金油答复就是好用,奥尔顿满意了,礼貌笑笑,转身跟上了队伍。
“清理的事就交给他们,我们去找失踪的人学生跟老师。莎尔玛,你还记得哪里可以藏人?”
“我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
红龙娘摇摇头,她来同盟学院也就两年半。
“那你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蹲在莎尔玛面前,虞月扳着她的肩膀问。
“两天,三天以前?我只记得我被吵醒了,之后出门就看到了许多黑漆漆的人。”
那些家伙恶心死龙了。
“你睡了多久?”虞月又问。
“忘记了,反正很久很久。”
“当时是声音很大对吗?”
“对啊,比打雷还响!也不知道是谁,胆敢打扰一位真龙的睡眠!”
莎尔玛愤愤道,那天她记得特别清楚,她以为是禁咒吓醒了。
“我真该早点问你。”
刮了刮红龙娘的鼻子,修女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想到了什么?”
抱上虞月的大腿,带着警告瞟了莎尔玛一眼,梅普露又摆出无辜的神情仰望起修女。
嘁,享受孤独才是真龙的常态,真龙一点也不羡慕。
“走,我们回圣堂。”
顺手摸了把天使的发顶,虞月说出来心中打算。
如果说谁对邪祟入侵最先反应,那非圣堂莫属,结合起莎尔玛的话,胎泥最开始的源头可能就在圣堂。
只有先攻占了那里,才能短时间内悄无声息侵入整所学院。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美丽端庄、和蔼可亲的修女,裙底会伸出紫黑色触手在学院里四处排卵。
回到圣堂宿舍,将这里仔细重新搜索过一遍,往往最先经历的地方最容易被忽视,方向对了,可算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在井口处,一些破损的布粘在井壁,不注意看就像青苔。
趴在井口往下看,隐约可见泛着波光的水位,虞月解开带着桶的绞绳,摇晃把手往下放。
默数不到三秒,桶底就遭到了浮力的托举,证明水位相较于以前上涨了不少。
看来底下确实有东西,得下去瞧瞧。
“为什么我也要下去啊?”
“嘘。”
示意莎尔玛噤声,虞月抓着绞绳慢慢把身子往下降,足尖探进了冰凉的井水。
而后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成功潜到水下。
蓝毛红毛效仿着跳水,打碎了水面反射出的修女身影。
指了个方向继续下潜,一块透着光的地方引起了虞月的注意。
加速冲到那穿过去,天地置换,撩开湿漉漉的长发,虞月从水坑里爬上来,梅普露与莎尔玛紧随其后。
出于本能,红龙娘蹲着准备甩头发,被站着拧头发的天使踹了一脚。
井下暗室内,形似胎泥卵的蛋形物布满整个地面,天花板,墙壁上,也贴满了如水滴垂的卵。
里边是等比缩小的人,蜷着身子,侧着**自己的大拇指,恍如在羊水中的婴儿,有着呼吸的起伏,却做不了任何事。
“天呐……”
梅普露喃喃着,双手扣起默默祈祷。
把脸贴上人卵,金色双眸变得一大一小,莎尔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指着这片区域喊:
“嘿!那是我同学!还有老师!”
“对,应该都在这了。”
“我们该怎么把他们救出来?”莎尔玛睁大着眼睛问。
忍住挠她下巴的欲望,虞月寻觅着关赞妮的蛋。
其实具体的救援方法她也不知道,但论起救一个普通学生跟一个资深占星术士的风险,后者明显更小些。
踮起脚尖避开其他的卵,虞月背着下腰,两指夹起赞妮回到空处。
不像胎泥卵那样捏着软软的,人卵更像熟鸡蛋,有一层壳保护。
弹了个崩子出裂纹,虞月开始一点点剥除人卵外壳,里边淡紫色的膏质非常粘手,必须得用极精密又刚好的力度,才能在不伤及赞妮的情况下将剥离出来。
分离出最后一块粘液,虞月得到一个精致的娃娃躺在手心,她看起来呼吸仍旧平稳,只是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或许她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赞妮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她被人从一个温暖的襁褓里拽出来,然后丢进风暴里生死有命。
这风暴还一阵一阵的。
美梦很长,最后的末尾却是噩梦。
赞妮察觉到不对,控制着自己睁开了眼睛。
柔软的缓冲散着炙热,她看到虞月嘟着嘴,一阵一阵透着幽香的凉风吹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