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灯火通明,每家每户都点亮着光,小吃摊都已经在街上摆起了摊,孩童们举着用糖制成的各式各样的糖画跑来跑去,街上的行客成群结队的在街上闲逛,一股温馨的画面映在眼前。
记得孩时,每逢过年时,全村的孩童们都会聚在一起,即便有些是不怎么玩到一块去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大家都一齐坐在那棵高耸入云的树下,一齐看向天空,远处的雪景,带着从家中带出的食物一起分享着,每个人都能吃到好几样自己喜欢的食物。吃够了就开始玩,堆起一个个胖胖的雪人,用雪球打起壁垒战,你追我赶的,直到筋疲力尽,才长呼一口气然后躺在雪地上,先躺下的人总是会被后躺下的人躺下时溅飞的雪花溅的一脸,不过也只是一抹就下去了的事,不如说这股冰凉的感觉十分的痛快。躺在雪地上没多久就会睡着,这时做好饭的家长们就会来树下接走自家的孩子,回家享用温暖的年夜饭。在点亮着灯光的家中,坐在有着热乎乎的饭菜的桌前,和亲爱的家人们共同迎接新一年。
Happy New Year。当皎洁的明月正挂在天空时,人们不约而同的会共同说出这句祝福。为每个人带来祝福。
人们是否每到节日时都会想起那么一两个有关或者重要的人,那些人要么是在那段日子里陪伴过你的人,或是你的挚爱,或是你的挚友,家人,总之,如果你每到节日时总会想起一两个人,那就太好了,那证明着你还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总会有人会在节日时也想起你的,所以,永远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走在街上还在回忆往事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凛斗正在我面前注视着我,等到我发觉时,我们的鼻尖都快要撞到一起去了。
「在想事情?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悦尔在一边叼着插着吸管的饮料,一边扭头看向我们这边。
「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侧过身,绕过凛斗。
现在我们正在街上闲逛,毕竟第一次在外过新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没什么可做,这边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在外过新年,至于悦尔?那是十分不可靠,我甚至都没有问她都能够想出她会有什么回答。
在房间睡一整天啦,去街上找好吃的食物啦等等不靠谱的话。总之就算问了的话也是浪费时间啦。
「悦尔前辈在新年时都会干什么呢?」
凛斗双手抱在头后,不经意的问了出来。
这个蠢货。
悦尔一顿,似乎没有想过有人会问她这个事情,不过她还是回答。
「已经好久没过过新年了,自从家消失后,新年的定义早就在我这消失了。」
说完,悦尔继续咬起插着吸管的饮料杯。好似有些忧郁似的。
说实话,这个回答让我意想不到,话说回来,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悦尔为何会开始旅行,我们先入为主的认为长生族们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居,所以会四处旅行。但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夕妍抓住悦尔的衣角,轻轻的拽了拽,示意着悦尔低下些,悦尔蹲下后,夕妍在悦尔的耳边悄眯眯的说了些悄悄话。语毕,夕妍抓着悦尔的衣角轻轻左右摇摆,笑眯眯的。悦尔看着她的笑脸,像是输给了她或者认同了她的话似的,也是微微一笑。
我问夕妍你们悄悄的说什么了,夕妍吐了吐舌头,身体向前倾然后右手食指扒向右眼皮,这样扮了个鬼脸。
「秘密,不告诉你,略。」
「不告诉你,略略。」
悦尔学着夕妍的样子也比了个鬼脸,两人相互对视,大笑了起来。
我和凛斗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
一个一个小小的火球在空中引爆,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是烟火。大街上开始响彻清脆的掌声和热情的欢呼声。小镇中央的广场上是一个秃头的老人在讲话。
「又到了新的一年,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阖家幸福,健康喜乐,为我们共同居住的小镇增添新的生机。」
秃头老人似乎是镇长,他的讲话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阖家幸福吗,明明他在之前的讨伐史莱姆之王中失去了长子。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呢。
第一次目睹有人在面前死亡,本以为可以在这个世界做个普通的凡人安稳度过一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危机重重,嘛,没有什么人生是一帆风顺的,人总该学会接受这世界的一切。
新年了,是不是该给家里也寄一封信回去为好?之前在羽易先生家中时的那段时间因为暴雪,没来得及给家里回信,算了,明天给家中寄一封信吧,父母肯定很担心我吧,担心我这个冒充他们孩子的冒牌货,不知道妹妹现在怎样了。
空中还燃放的烟火被在山洞中的某个生物注意,那生物的巨爪扒在石壁上,石壁却留下一道凹痕。那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洞穴中竟然散发出一丝微光。
而那洞穴门口,竟赫然还放着一具人类的头骨,雪地上散落着零落的脚印,不知名的冒险者铭牌挂在树枝上。生物的嘴角还有着几渍干涸的血液。
第二天清晨,在写完要寄给家中的信后,我走出旅馆前往镇上的邮局,在寄完信后,碰巧路过冒险者公会,便走了进去,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和不融之雪有关的调查事件。只见公会内一个马头人身的半兽族在四处急忙的和周围人发出请求。
「我的同伴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那是个怪物!怪物!求求你们去杀了它,帮我杀了它!求你们了,帮我报仇,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马头人身的半兽族拉着面前同为半兽族的猪头人身的冒险者苦苦哀求着,双脚支撑不住,都快要跪倒在地。
「既然像你说的那么危险谁会去啊!谁会为了钱把命搭上?把老猪我当傻子呢。滚滚滚。」
猪头推开马头,马头借势坐倒在地,随即抱头痛哭。
「怪物,怪物……,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你们也该死,你们也该死,我,我也该死……我为什么要接上这种任务,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站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人想要上去帮忙,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理会,虽然说冒险者的平均寿命不长,大约在25岁左右,像这样一个小队全灭的情况,也是十分常见,他们可能因为轻敌,或者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导致自己和队员的死亡,或许这种情况还是全灭为好,可是这个马头侥幸活了下来。他现在是否会觉得死了比活着强上百倍?至少不用为了同伴的死而自责,他将余生的一辈子活在害死伙伴的痛苦中。哪怕报仇了那又有什么用?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存在,以至于发奋图强变成强者最后杀死自己的仇人,难道死去的队友就会活过来了?难道死去的队友就会因此开心?就会因此释然?不过都是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发生这种事件的原因就是当事者没能认清自己的实力或者不愿承认,以至于导致悲剧发生,简单来讲,他就是个无能的废物,寄希望于他人身上的无能的废物。
哪怕可怜他死去的同伴都是浪费时间。时间不会等人,选择也不会重来,你所做的决定已是既定。
「你要帮他接下那个委托吗。」
声音从后面传来,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居然是艾洣。啊,那么刚才那个猪头是倭熤吗。
「好久不见。」
躲在艾洣身后的工凌抓着艾洣的衣角,颤颤巍巍的探出头向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怎么会接那么作死的委托呢。」
「如果我说我想拜托你们和我们小队共同接下这个委托呢。」
艾洣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