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知道,狙击哨位的设计有点反人类,因为机甲的外形加上后置舱门的改造,这里位于狼腹与狼脊部分隔出的一个小空间,你只能把自己用扣带固定在悬架上,这会让你的行程好受点,但也就一点;一把type-a-103步枪作为你的老战友,正好放在嵌板一旁,为确保射击精度,以及出于节约弹药的习惯,快慢机总是被你设成单动。
很快,你们已经驶离了山坡的营地,顺着雪松林中压出来的一条路,很快便能沿着乡村小路开向帕查。
戴上了机载天线的听筒,仍是一片乱码,于是你在一片嘈杂声中,握着枪扫视着路前的每个角落。
直至约半小时后,你们来到了距村口约一里处,因为看见附近还有建筑物在燃烧,不排除有正在交战的可能。
「萨,麻烦降成半速,我需要核实前方路况。」
「了解。」
很快出现在狙击镜视野中的是约十余人的小队,看装束很明显是附近的匪帮;甚至,你可以清晰的看见为首的匪兵正站在一辆敞篷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用大喇叭正在向村内喊话。
经过权衡,你认为直接引爆载具并交替射击的方式虽然最具有杀伤力,然而并不妥当,于是你决定让他们最大程度缴械。
「保持半速,接下来交给我。」
于是狙击镜的准星被锁定在主驾驶的后脑勺上,你干脆的扣下了扳机,而后迅速瞄向副驾驶那正在喊话而全然不觉的首领。
终于,两个人的血溅当场才令其余人员不约而同看向了后方。
「我们系东线战区特别作战小队,你方指挥业已被击毙,不要再做无谓抵抗,缴枪不杀!」
你迅速向残余人员喊话,并示意全速前进。
「交替射击准备,如有反抗,立即射杀。」你向萨通话道。
「我给你们三秒钟选择,把枪扔出五米开外;或者,吃枪子!」
前方的人群开始混乱,你仔细地检查着每个人是否持有爆炸物。
所幸没有人冲出来准备玉碎,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你也是绝对能击毙的。
「全体向后转,滚回你们的地方去!」
看着这群败兵逃走,这场骚乱才终于告一段落。
直至你们开到村子正中间的十字路口,才看见一些人陆陆续续出来围观。
「萨,我们先下车,有必要先跟他们交涉一下。」
很快,你们被一众村人围着,因为过于嘈杂,你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恕我打断一下,谁是这里的村长?」
「这下好了,赶走了抢劫的,又来了政府的;反正都得交物资…」在声音逐渐变小时,你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村长,有何贵干?」在你的左边人群稍稍让出了一个空当,来者身着旧式军装,虽是上了些年纪,但腰背依旧板正,你大概可以推测出他曾于距极北前哨最近的核心城洛契卡城防部队任职。
「无意冒犯,长官;路过此处而已,只是想了解一下贵地情况,被匪军缠着,想必日子也不好过吧。」
「客气了,我也就只是个退休的小队长,哪敢和您论资历呵,但要说情况嘛,确实就像所看见的,因为去年收成不太好,勉强能挺到开春都不错了,结果又被山上匪帮威胁说要在今天之前交足钱粮,否则烧村,要是没您出手,这村子恐怕就要被毁了。」
「那么多口一问,刚才听见有人说走了匪军又来了政府军,莫非军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你注意到,老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为难,但还是准备说明原委。
「长官您定是刚到这里吧,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每个村子如果在得到政府军支持解决矛盾后,有义务提供全村物资及钱财;额度是被一张表详细列举出来的,所以说我们不希望劳烦军方出面解决。」
你感到了几分诧异,这种事毕竟是从来没在学院听闻过的,但还是没有表露在神情上;并且你深知,要白手起家再来,就不能离开人们的支持。
「再怎么也不能一忍再忍下去嘛」你露出了平静的表情,「请注意,我在此宣布一项决定——我们不收取任何所谓劳动物资,请各位放心。重复,此后我部队将不收取任何物资!」
「长官,您的意思是?」
「是那样,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谈谈。只是,我想得到一些支援人手来壮大队伍。借问一下,有什么地方方便停机甲的没。」
「来仓库便是」他转身向众人宣布道,「大家各干各的吧,下午我们在仓库开个会议,现在再来几个小伙,我们去打扫干净战场。」
很快,缴获的枪支均被装上运输车送进了仓库。
仿佛只有这座仓库是整个村子唯一有钢筋水泥修筑而成的建筑,你环视了一番:偌大的空间,却并未堆放太多储备粮食,这说明他们的处境的确不乐观;唯一对你有用的是两桶放在角落的燃油,你粗估了一下,大约能把主油箱补到42%。一个想法从脑海中掠过——假使可以争取到燃油的话。
随后有查看了一眼仓库门口的布告,上面详细写着入库物资储量及出库明细,可以看出村长的公信力不低。果然,有前军区人员的领导,自治环境确实不一样;毕竟,你忘不了,在上一个城市被叛军逼上绝路的噩梦。
你与萨跟着来到了村长家中,这座砖房并不大,进门右窗台到墙头是一张陈旧的木床,墙壁上挂着一些装在相框里的旧报纸,最高处是一把有些陈旧的猎枪;左窗台靠墙是一张铁皮炭炉,一节被熏黑的铁管沿着墙根通向室外,室中放着,一张橡木桌,上面摆着几本账簿,几张凳子放于桌下。
入座以后,你们开始了交流。
「老人家,冒昧问一下,你们被山上匪帮到底纠缠了多久了?」
「少说都有两三年了吧。」
「以前想过申请帮助吗?」
「其实我们曾经也发电联系过,但经过评定,他们回绝了申请。」
你已经读出了言外之意——他们嫌劳军物资太少,于是对匪情不以为意。
「难怪呢,原来是这个原因,还让大家对我们产生了偏见。」
「不过,为什么您如此干脆拒绝了接收物资?」
「很大一方面是因为你们还要过日子,而且在我看来,这种接受的本质不过是变相的掠夺,如果我们正规部队都能干出这种事,又与匪军有什么区别?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总统现在已经流亡海外了,旧时的规章已经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