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当一辈子的朋友

作者:狸花家的猫猫 更新时间:2025/8/9 9:37:10 字数:2885

“伊莎贝拉?”苏白耳朵和尾巴立了起来,连忙过去扶住少女。

伊莎贝拉的肩膀还在微微发颤,听见苏白喊她名字,指尖在空气中慌乱地抓了两下,才触到苏白的衣袖。她的指腹带着薄茧——那是这几天偷偷练魔法时被水流划破的,此刻却轻轻攥着苏白的袖口,像握着块怕摔碎的琉璃。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埋得更低,“父亲说,要听你的意思……”话没说完,指尖忽然松开了,转而轻轻碰了碰苏白的手背,像怕惊扰什么似的,“你要是想走也没关系的。书里说,自由是很珍贵的东西。”

可她的另一只手,却悄悄绕到苏白身后,指尖小心翼翼地勾住了那截毛茸茸的尾巴尖。那动作极轻,像一片落叶落在上面,却又不肯松开——就像在巷子里,她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死死攥着苏白的衣角。

苏白的尾巴尖猛地绷紧了。

自由?这个词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她心里。三个月前,那个自称“神明”的家伙把她扔进这片大陆时,让她变成猫娘奴隶。那时她才懂,所谓“自由”,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少数人才能享受到的。

她低头看着伊莎贝拉勾着自己尾巴的指尖,她的指腹带着练习魔法时被冰晶灼出的细小伤痕,却暖得惊人。巷子里的画面突然翻涌上来:黑袍人靴子踩碎她骨头的脆响,伊莎贝拉用碎玻璃抵着脖子喊“放开她”的嘶哑,还有自己濒死时,那句脱口而出的复合咒——那时她没想过活,只想着不能让这双看不见的眼睛蒙上血。

原来在这个被神明丢进的世界里,她并非只是被动承受。至少在巷子里,她挡在伊莎贝拉身前,是自己选的。

留下,就意味着有遮风的屋顶,有不用挨饿的日子,还有……身边这个攥着她尾巴不放的少女。

她忽然想起昨晚,陪着伊莎贝拉睡觉时,听见她在梦里对着空气小声念着咒语,念错了就自己跟自己道歉,声音里微微带着哭腔,却又不肯停。那时她蜷在被子里,尾巴尖一直贴着伊莎贝拉,轻拍着安慰她。

她反手握住伊莎贝拉的手,指尖触到那些细小的伤口时,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了女孩的手腕,暖融融的绒毛蹭着她的皮肤。“我不走。”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弗洛斯坦先生说,让我陪着你,护着你。”

伊莎贝拉猛地抬起头,虽然她碧蓝的眼睛中黯淡无光,可苏白能感觉到她瞬间亮起来的气息。她的手指在苏白手心里微微颤抖,忽然用力抱住了苏白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衣襟上,闷闷地笑出声:“那……那以后你能陪着我一起练魔法吗?”

“嗯。”苏白的尾巴在她背后轻轻晃着,扫过地毯时带起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

“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外面,去闻花香吗?”

“嗯。”

苏白的尾巴轻轻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弗洛斯坦坐在书桌后,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看向了旁边的卡斯卡特。后者也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爆了个火星。他眼底掠过一丝柔和——自从妻子走后,伊莎贝拉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既然决定了,就把契约定下来吧。”

弗洛斯坦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银质小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两块鸽子蛋大的月光石,石心流转着淡蓝色的光晕。

“这是‘伴契石’,用双方的魔力浸染,能定下守护契约。”

卡斯卡特放下了书,他眼角有几道浅纹,鬓角沾着点草药末,动作沉稳地取来一柄细巧的银刀,在自己指尖划了道小口,将血珠滴在其中一块月光石上。石面泛起涟漪般的红光,他推给苏白时,声音带着中年人的温和:“放轻松,不用刻意催动魔力。”

苏白看着那枚石头,又看了眼伊莎贝拉。女孩正仰着头等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苏白的尾巴,像在确认她没有反悔。苏白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按在月光石上。

奇异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她想起这几天少女摸着她的耳朵说“暖和”时的温柔,想起这些天些她用尾轻拍伊莎贝拉安慰她睡去的夜晚——那些细碎的画面像溪流汇入大海,顺着魔力涌进月光石里。

石心的蓝光忽然亮了起来,映得苏白的侧脸泛着一层柔光。

“到你了,伊莎贝拉。”弗洛斯坦将另一块月光石递到女儿手边,声音放得更轻。

伊莎贝拉的指尖在石面上摸索着,忽然抬头问:“契约里……有说要一直在一起吗?”

“有。”弗洛斯坦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只要你们都不想分开,它就会一直生效。”

伊莎贝拉这才放心地将指尖按上去。她的魔力很弱,像刚冒头的嫩芽,可流入石头时,却和苏白那块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两块月光石忽然浮到空中,蓝光交织成一道细细的光带,在空中转了个圈,分别落在苏白和伊莎贝拉的左手手背上。

光带散去时,手背上多了个相同的印记:一朵半开的铃兰,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苏白抬手碰了碰,印记微微发烫,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将她和伊莎贝拉连在了一起。

“这是‘共生印’。”弗洛斯坦收起银盒,目光在两个孩子的手背上停了停,“伊莎贝拉遇到危险时,你手背上的印记会发烫;你要是遇到危险,她那边也会有感觉。”

伊莎贝拉的指尖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划着,忽然笑了,声音里裹着蜜:“以后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苏白握住她的手,让两人的印记贴在一起。冰凉的指尖相触,两处印记同时泛起微光,像两簇小小的火焰。

“嗯,”

壁炉里的柴火渐渐缓了下来,在地毯上投下摇晃的光斑。伊莎贝拉的笑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苏白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带起的风里,仿佛都飘着铃兰的香气。

弗洛斯坦看着相拥的两个孩子,忽然对卡斯卡特递了个眼神。中年魔法师会意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那共生印的蓝光里,分明掺着一丝极淡的金芒,像苏白那天在巷子里施展出的复合术波动。

等到苏白扶着伊莎贝拉离开房间。弗洛斯坦叹了口气。

“结果如何?”

“和我想的不差。”

卡斯卡特手中突然出现了第三块月光石。正是苏白刚刚注入魔法的那一块。

“是神术。”

弗洛斯坦的指节猛地攥紧了桌沿,胡桃木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他看向卡斯卡特手中的月光石,那抹极淡的金芒在蓝光里浮沉,像极了多年前妻子魔法卷轴上残留的印记。

“兽人种……”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桌角那本烫金封皮的笔记,那是妻子生前最后的研究手稿,边缘还留着焦痕。“教会的典籍里写了三百年,神术只降于‘纯净之血’,人类中的贵族、圣职者,最多到精灵族的王室……什么时候轮得到兽人种?”

卡斯卡特将月光石凑近壁炉的火光,金芒愈发清晰,甚至在石面上晕开细小的符文,与手稿里记录的神术符文隐隐重合。

“她的魔力核心混乱,却在催动共生印时,神术痕迹比夫人当年初学时更稳定。”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就像……与生俱来。”

“伊莎贝拉的母亲……”弗洛斯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落在窗外——庭院里,苏白正扶着伊莎贝拉坐在长椅上,尾巴偶尔扫过地面,带起的风让廊下的风铃轻轻作响。“她研究了一辈子,到死都在被教会指责‘亵渎神明’,结果……”

他没说下去,但卡斯卡特懂了。那个因神术而死的女人,她的女儿身边,竟出现了一个天生带着神术血脉的兽人种。这像个残酷的玩笑,又像条被刻意藏起来的线索。

卡斯卡特收起月光石,指尖在袖口蹭了蹭,仿佛还能摸到那石面的温热:“要不要……告诉伊莎贝拉?”

弗洛斯坦沉默了很久,壁炉里的柴火渐渐弱下去,在墙上投下他佝偻的影子。“她母亲的事已经让她厌恶魔法……”他看向苏白的方向,猫娘正低头听伊莎贝拉说话,耳尖微微动着,像在认真捕捉每个音节。“至少现在,她只是护着伊莎贝拉的苏白,不是什么神术的容器。”

卡斯卡特点头,将月光石塞进怀里,与那半块沾着焦痕的手稿碎片贴在一起。书房里又静了下来,只有风铃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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