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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敌大神经 更新时间:2025/10/7 0:36:50 字数:2080

新转来的温庶康小姐长得很美,但她最令人在意的却并非这一点。

矛盾是少女时代的代名词,在她身上突出得尤为明显——她似乎从不在意手腕与桌布摩擦带起的褶皱,也没有注重过餐叉的摆放方向,甚至连喝汤时不能发出声音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都会做不好,任凭汤勺在碗底撞出粗俗的尖响。但与之相反,在理论方面她可称得上这里所有淑女的典范——她能轻松认出这些将优雅当做本能的少女都看不出的服装样式,也能一眼挑出一群白马里最强壮的那一头。令人惊讶但算不上迷人的奇妙反差为她带来的小小热度没几天便冷却下去,而转学生身份为她带来的光环也只持续了三天左右,之后大家便像没有她时那样继续生活着。

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坏事,毕竟——

“嗯~目标是学生会长大人呢。呜哇,再怎么说让我一个村姑与她熟络到可以私下见面的话也太难了啊喂。在学校里作战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感觉危险系数有点太高了…明明家里有大房子有司机却要闲的没事住校,怪人真多。”

唯一的朋友苏琳没来的体育课,温小姐正躲在班里暖气片旁玩着手机,穿过玻璃的日光在她脚下晕出刀削般的斜方光块。

她在看关于她的信息。

与自己隔了一排座位的少女,现在正鲜活地与朋友们在操场的某个角落说悄悄话吧。记得父亲说过她是什么来着?温庶康怎么揉脑袋也想不起来那个送给她的形容词。

……第一次要杀掉和她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呀,成了朋友的话会有点困扰的吧。温庶康突然开始祈祷她和那位学生会长不要有见面与确认死亡以外的接触了。对她来说,这次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她调查到目标的行踪再将毒药放进她的食物里轻巧地夺走她的性命吧。

算了,总之都是要杀掉的。还是不要多想,像以往一样把她当做一块肉切开比较好。毕竟是杀手嘛,要背叛自己作为人的一面的话就不能再把其他人类看做和自己同等的存在了。

但是,她仍可以称为人类么,或者说,还配被称作人类么?

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像一团细线,费心费时还忍不住去想。恰好温庶康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就这么浑浑噩噩熬到了放学时间。她是少见的走读生,象征性和同学们道别后就离开了学校。

温庶康走在晚上的小巷里。这个国家的房租贵得吓人,为了省点钱外加掩人耳目她选择了去租贫民窟附近的一间破旧公寓。就是有点远,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家。

也算是散心嘛,遇到地痞流氓收保护费的还能练练手。听着夜风打在破墙上如泣如诉的哀声,一向随遇而安的少女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很可惜,今晚的偶遇让她没法安之若素。

“呦,穿校服的小妹妹~在这可真少见啊,需要保护么?”邪笑着的强壮男性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少女利落地反拽到身前,胯部吃了一记膝击。“现在可以了,我一个小姑娘和男生站一起得确保对方缴械了才安全呀。”温庶康冷笑着开了个恶俗的玩笑,刚要放开他手腕的手却在看到男人后颈处的纹身时再次抓紧,指甲深深陷进对方皮肤。

“锈钉帮?”她的声音不再带着调侃,而是与她的脸一起冷了下来。前几天刚刚截了父亲一单的帮派,现在可以说是剑拔弩张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男人惊讶的目光在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瞬间就变成了慌乱。“你是潘……”他大叫起来。可惜杀手小姐没给他喊出她名字的机会,用另一只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这无关个人恩怨,只是……工作罢了。”胜者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该回去了。”她放开手中尚有余温的肉块,抬起的脚却没有再迈过去——一道银光闪过,那颗漂亮的头颅连闭上眼睛都来不及就滚进了贫民窟的垃圾堆里。“这句话还给你,潘多拉小姐。”不知从哪边墙上跳下来的男人看着少女的头,在扣下扳机射穿她头颅与心脏的同时用另一只手为自己点上了烟。

同时出现的还有个个头比他稍矮一点的,少年模样的男孩。“真有必要么师傅~她可是脑袋都掉了耶?”他似乎不着急追上正消失在拐角的抽烟男子。“而且杀手不是不可以用热武器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是有这么一条道上的共识。但是就算是她,被砍掉头也只是一具尸体了吧?没有规定不能鞭尸。”男人的声音与烟草的味道一起远远地飘来,“她可是饕餮会的潘多拉。不知道被改装了多少,不破坏要害的话会复活也说不准。就算已经对大脑和心脏开了枪你最好也离她远点。”

少年一脚踢开纹身男的尸体,饶有兴趣地绕着温庶康扭曲的尸体转着圈。“老头也太杞人忧天,她是雅典娜打成这样也死完了……说来这妞身材这么好真是浪费啊。”他俯下身开始拨弄她几乎被血浸到腰部的校服,“算了,一蹲下就看见你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的我发毛……帮你合上吧。”少年起身,轻轻把她眼皮滑了下去。“武器也不带一个,作为杀手真是不合格,活该死在这巷子里马上全尸都留不下。”少年把玩着小刀似笑非笑,“还穿着圣芙洛克的校服……你这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贱女人是怎么有脸做梦自己能过上校园生活的?算了,就当是增添情趣了……虽然死了,能玩学生妹的机会也不多啊。”

年轻的杀手对那颗头颅失去了兴趣,正撑着腿部准备站起来却被突然拔地而起的猩红尖刀刺穿了前倾的头部,和少女一样连遗言都没说出就扑在了地上,在这月光都照不到的暗巷,蚕食着泥土地的鲜血泛着沥青般的光泽。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是人性流着血的伤口,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它流下的血滴。

她也许为此感到悲伤,但最终被挤到喉头的千言万语却也只能凝成一声比生命还要轻薄的气音。

被开了个洞的少女头颅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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