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艾琳娜。”
芬恩弯腰喘息着，咽了咽口水，他身上的衣服全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不客气。”艾琳娜垂着头，露着半张脸。
作为森林女神，她有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和祖母绿的眼睛，容貌自是盛世美颜，但是她的穿着一身修士般的亚麻袍，身材不显，妆容朴素，在没看见她的那张脸之前，只有一个很平凡的背影。
喘了几口气，芬恩站起身，看向周围，走向倒在地上意识不清，伤得最重的一位侍从前。
这位女侍从中恶梦术后，满口我要杀尽天下负心人，而后拳头砸树，把自己的手都砸烂了。
芬恩先给她治疗。
接着是莱妮莎，她大喊着芬恩撞上树后，倒在地上蹬腿，裙子都被树枝石头给划烂了，露出些许粉色的布料和白皙的双腿。
治疗完毕后，芬恩脱下自己已经没有袖子的大衣，将莱妮莎的下半身给遮挡住。
“芬、芬恩……”躺在地上的莱妮莎两眼无力地看着。
她看见芬恩那张白净的面庞，以及一位穿着亚麻长袍，却异常美丽的女性。
“哦，还有点意识吗？看来是疼痛削弱了恶梦术的后续影响。”芬恩说道。
“她会以为你是神眷者的。”艾琳娜说道。
“我没打算隐瞒。”芬恩轻轻摸了摸莱妮莎的脑袋，道：“我犯不着和一个娃娃玩心机，她的家族只会因为我的实力而感到恐慌。”
莱妮莎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接着芬恩陆续把女孩子们堆在一起，放在没有泥泞的岩石上，而后坐在一个树桩上，等待她们醒来。
“柳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艾琳娜问道。
“进一步拓展西林村，下一年冬天过后，整个洛伦王国必然响彻芬恩·德洛劳斯的名字。”芬恩说道。
“这样的话，你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没错，离开佩洛恩后，我的力量恢复的速度更快了，往后不仅有信仰之力，作为领主我还会得到臣属的供养。大概十年的时间足以积蓄足够的力量，打开位面的门扉。”
“听着就让人悲伤。”艾琳娜低垂，望着平静躺着的女孩子们，道：“信仰你的人怎么办？”
“我不是神，艾琳娜。”
“即便你拥有千万人呼唤并回应呼唤的力量与智慧？”
“其他人也做的到，就像曾经的你们一样。只要他们愿意承担那份责任。”
“类神力、弑神者、修仙者，见识你的伟力的凡人只会将你的自我认知当成神爱世人的怜悯。”
芬恩沉默。
莱妮莎摊开手，大袖摇晃，指向地上的女孩子们。
“她们又该怎么办呢？这些孩子们敬爱着你。”
芬恩微微张口，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
“西林村的人们已然将你当作生命的道标。太阳迟迟不出现，黑暗只会加剧他们的痛苦，足以让他们陷入疯狂。”
语罢，两位神陷入了宁静。
树林的花草虫鱼，飞禽走兽没有一样发出声音——自然的女神在此。
“我总得回去，不然我对不起我那边的同志。至于她们，我临走前，多照顾些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芬恩说道。
“但是神是没法干涉人们的决定的。”艾琳娜说道：“正如光明神，他的信徒用信仰将他锁在黄金王座上，冠以黄金真诚，美名其曰神圣与高尚，却以其正义之名捣鼓罪恶之实。黄金早已污垢与鲜血玷污，教堂的谎言因黄金而肆意流传。”
“人们只会信仰他们心中所信仰的。”芬恩评价道。
“充满金钱的布道，远比两手空空的真理更吸引人。芬恩，别沾上那些恶毒的信仰。”艾琳娜叹息，道：“未来，你应该会与圣光教会打一仗。”
芬恩缓缓说道：“不错，圣光教会势力太大，作为世俗贵族，我不可能不砍它，除非我是教皇，神权王权一体的政体实力确实强于封建贵族，但是用那玩意我根本发展不起来。”
“光明神渴望你摧毁他的信仰。”
芬恩表情僵住。
“下次记得出门带上自己的傀儡，切记最近一年不要再暴露了，暴露得太多太频繁，最后会瞒不住的。纯化的天母母性会把你当成婴儿束缚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我们一样。”艾琳娜的下半身开始渐渐化作光粒子。
“我会的。”
“再见了，我们的朋友。诸神静待，你积蓄足够灵气作为位面锚点，愿你能够踏上归途。”
最终，她完全化作光，回归到了天穹之上。
芬恩看着天空的光渐渐消散，他回过头，看向地上失去意识的少女们。
“我以贵族之名行事，人们并不知道我是香火神……看来死活都不能承认自己是香火正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