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智脑铁律下被驯化了十数年的家伙们,真会为这点所谓的亲情就变得如此胆大包天?白彻盯着眼前乱成一团的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分明记得,这群家伙连骂人都不敢,今天就敢和自己对着干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思绪翻腾间,白彻忽然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行吧,大不了我豁出去,保个老头而已,问题不大。”
听到这话,萧建城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其他几人也跟着松了口气,绽开感激的笑容。
可就在他们尚未反应之时
异变陡生
白彻的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闪电般抽出腰间电浆枪,枪身幽蓝光芒暴涨,冰冷的枪口死死抵住萧建城的脑袋。
“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的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响,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溅成狰狞的印记。
白彻根本不管目标死活,手指死死扣着扳机,弹匣里的能量弹一颗接一颗倾泻而出,枪身因过热而微微发烫,他依旧毫无察觉般继续扣动。
“你疯了!白彻!”
龙莉的表情瞬间狰狞如恶鬼,带着破风声扑了上来,双臂死死勒住白彻的腰。
“恶魔!你这个冷血恶魔!”
丰俊气得浑身发抖,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枪,却只摸到空荡荡的枪套。
不知何时,他的配枪早已不翼而飞。
黄老三和夏洛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瞳孔骤缩成针尖,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脸上写满了见了鬼般的惊骇,大脑彻底宕机。
可就在龙莉将白彻扑到后
所有人的眼睛忽然一阵清明
大家都露出了一副
“我是谁?”
“这是在哪?”
“我刚才在干什么?”的迷茫表情
所有人都停住了,仿佛时间定格般,动作齐齐僵住,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木偶。唯有白彻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他挣扎着从龙莉身下探出头,对着沙发上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继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直到电浆弹夹从绿色变成了红色,无论怎么扣动扳机都只剩空响,白彻才停下手,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冷汗混着飞溅的血珠滑落。
“杀个老东西居然这么费劲”
低声咒骂,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戾气。
...
神智恢复的瞬间,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龙莉满脸尴尬的从白彻身上挪开,怯声怯气道:“那个,队长,没有压疼你吧?我也不知道今天咋回事儿啊,就隔这发神经发个没完的,队长你可千万不要在意。”
说着,她还不忘记拉起白彻,顺带着拍拍对方后背上的灰尘。
丰俊早已无地自容,干脆往地上一趴,眼睛睁得溜圆,却梗着脖子装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黄老三和夏洛这两个吃瓜群众,此刻老脸涨得通红,纷纷偏过头盯着墙角的裂缝,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白彻身上瞟。
最后还是龙莉打开了僵局
“队长,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我怎么感觉控制不住我自己呢?”
白彻表情阴沉,将这群愚蠢的队员全部用严厉愤怒的眼神刮了一遍,把他们看得头垂得更低。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逐渐平静: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天塌了有我顶着。”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现在我给你们发布个任务。”
“队长您说?”我什么都干,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义不容辞。
丰俊 “噌” 地从地上弹起来,不再装死,拍着胸脯保证,急于弥补刚才的过错。
白彻冷哼一声,抬手指向房间各处:“给我搜遍每个角落。这老头能请你们吃带肉的大餐,藏的赃款肯定少不了。”
命令下达,四人立刻行动起来,翻动家具的声音、拉开抽屉的声响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
不过一刻钟
几人便有所斩获
他们将钱凑到了一起,足足7000元现金,至于电子账户的钱会由智脑回收注销,这些现金成了漏网之鱼。
白彻接过钱,从中抽出四千块,干脆利落地分给四人,每人一千。
几人下意识的接过钱,一个个面面相觑,里的钞票仿佛烫的吓人。
“队长,这好像不太好吧,我们是不是该交给局长?”
俊捏着钞票的手指微微发颤,满脸犹豫。
白彻白了他一眼,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只要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白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从来都不会被规则束缚。
“交给他买烟抽吗?还是说你家里过的太富裕了?你们哪一个是有新衣服穿的?哪一个是每顿吃饱饭的?你们小心翼翼计算通勤花费的时候想过没有,为什么自己要那么苦哈哈的过日子?
再说!这老头精神控制你们的事你们难道忘记了?这只是一部分精神损失费。如果实在不想要也可以,还给我,我一个人吃。”
说着,白彻就将手伸到几名队员身前。
几人慌忙侧身护住钱袋
丰俊攥着钞票的手紧了紧,他一直想给小花买礼物,终于是有着落了。
队长那句“天塌了有我顶着”像定心丸,让他渐渐心安理得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已经没了这段记忆。
在丰俊的小声“点拨”下
其他几人也露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钱就到我口袋里了,真是令人困扰。
处理好事务后,白彻命令几人收拾残局,将萧建城的尸体送到指定区域。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走了,没人敢看一眼茶几上散落的塑料玩具,仿佛那是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
白彻独自留在满是血腥味的房间里,望着桌上那些廉价的塑料小汽车、布娃娃,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从车里取来黑色布袋,慢慢收拾玩具。
这老头确实用异能控制了队员,这些玩具或许就是精神暗示的媒介。可白彻也不得不承认,萧建城没做过真正的坏事,甚至还曾给过队员们向上的动力。那些钱,恐怕真如他所想,是十几年投资换来的养老钱。
只要他们不上门,这老头或许会继续安逸的生活下去,不影响安定和秩序。
“但这一切... 都是为了地下城的秩序。”白彻低声自语,心里没有半分负罪感。
他拿起一块沾满血污的蔬菜饼干,指尖摩挲着酥脆的边缘,语气淡漠如冰:“我爱吃的是水藻饼干,老东西,你记错了。”
停顿片刻,他喉结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过... 谢了。”
...
在下班后,白彻抽空去了一趟少年园。
如果说他在少年园里最牵挂的人,那自然不是萧建城,而是那位愿意拿出自己的资源帮他修改评价的园长。
或许其他老师和工作人员不待见任何的不良品,但这位园长却是真正一视同仁,既严厉、又仁慈。
“老东西,我回来了。”他站在少年园门口,望着熟悉的铁门低声道。
...
最终,白彻没有去见园长,而是将身上的3000元加上那袋玩具全部都丢给了清洁机器人,让它带给园长。
他不需要园长知道这些是谁给的,只是想稍稍偿还当年的恩情。那个老头明明能过更好的日子,却偏要把心血耗在不相干的孩子身上。
白彻转身离开,嘴角撇了撇,心里暗骂一句:真是... 蠢爆了。
可不知为何,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