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政变

作者:苏梓墨萱 更新时间:2025/8/22 0:15:16 字数:6023

宫殿深处厚重的大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莫洛夫王子斜倚在高背绒面扶手椅里,指节无意识敲击着扶手的鎏金纹路,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的目光穿透彩绘琉璃窗,落在外面的花园,眼神却虚无飘渺。

“费雷脱,”他的声音在空旷奢华的大厅里显得有些突兀,“你说,瑞拉斯公主会成为我的王后吗?”

侍立一旁的费雷脱立刻躬身,姿态谦卑到几乎要融入波斯地毯繁复的花纹里。“殿下,”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谄媚,如同滴入蜜酒的回响,“您的高贵冠绝诸国,觊觎公主殿下的荣光?它本就是为您准备的冕旒。”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冠冕?”莫洛夫嗤笑一声,收回视线,指尖在昂贵衣料上烦躁地划过,“那些该死的廷臣,成堆的金币堆进去,奏折如雪片般飞上老家伙的书桌……”他眼底掠过一丝肉疼,“西奥多怎么就稳坐得像山间的石头?一点回音也无?”

“或许,”费雷脱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揣度着王子的阴晴,“锁链的关键,还在公主殿下本人的心门上?”烛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模糊的猜测。

“呵,”莫洛夫像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唇边弯起冰冷的弧度,“妇人的心?她的选择?只要那老国王点一点头,她终究只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安放在男人指定的神龛上。反抗?”他轻轻弹了弹指,仿佛弹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脆弱的花瓶,再美也经不起一摔。”

“殿下英明。”费雷脱的头垂得更低,脊椎绷紧如弓弦。他不敢忘记,前几任仆从的结局如何被阴影吞噬。“不过,”他声音更低,带着试探,“传言西奥多陛下与公主……有些裂痕?国王的声音,恐怕也未必能敲开那扇紧闭的心门?”

“费雷脱,”莫洛夫微微倾身,烛光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目光如淬了毒的刀锋,“花瓶的宿命,就是安静地被欣赏。若妄想变成刀剑……”他停顿,唇角的冷笑无声地补完了后半句的残酷。

“公主的哀伤,如今像浸透水的丝绒,”费雷脱小心翼翼地递上提议,如同捧起一颗滴着露珠的危险果实,“正是殿下您,让阳光重新温暖她的良机。若能赢得那颗芳心,联姻的绳索,自然系牢。”

莫洛夫狭长的眼睛眯起,瞳孔中掠过一丝被点亮的算计光芒。“你,”他难得露出一丝赞许,像是发现了角落里的明珠,“今日的脑袋还算好使。”他挥手,像驱赶一只飞蝇。

“仆从的荣幸。”费雷脱单膝跪地,谦卑的笑意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

“去准备一份足以照亮她黯淡宫室的礼物。”莫洛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日,拜访她的牢笼。”

“遵命,殿下。”费雷脱深躬行礼,退步离去,厚重的门扉合拢,隔绝了他终于得以喘息的背影。

翌日,王宫深处公主寝殿的回廊寂静无声,阳光透过高窗洒下长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柱中无声翻腾。莫洛夫携费雷脱走来,昂贵的靴底踩在石板上几乎不发出声响。他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微笑,如同戴上一层精雕细琢的面具,朝着铁甲守卫颔首。

“烦请通报,”他声音温和有礼,如同丝绸擦过剑鞘,“莫洛夫王子,问候瑞拉斯殿下安康。”

重甲守卫的目光透过面甲缝隙审视着他,声音如金属摩擦般硬冷:“公主有令,拒见一切访客。”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莫洛夫笑容未变,眼底深处却凝起寒冰。“我是拉斯王子,只需通禀一声,殿下自会见我的。”他的话语保持风度,下颚线条却不易察觉地绷紧了。尊贵如他,何时被区区武夫阻拦过?

“殿下无需白费气力,”守卫的声音毫无转圜余地,如同城门上的闩锁,“公主有严令,无论来者何人,一概不见!”

“好!”莫洛夫的声音蓦地拔高,伪装的温和外壳崩裂,怒火让他的瞳孔微微缩紧,“好一个忠仆!竟敢向一位王子举起你的破铜烂铁?”冰冷的目光扫过几名守卫,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

就在剑拔弩张、气氛绷紧如弦的刹那,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廊柱后的阴影中轻盈步出,是梅洛夫。脚步声打破了死寂的紧张。

守卫们紧绷的肩胛瞬间松懈,仿佛找到了锚点。这座寝宫,除却王权,唯她的声音能引动风暴。

“梅洛夫大人。”守卫首领行礼通报,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告解意味,“这位殿下意图强闯,我们……”

“我知晓了,”梅洛夫的声音清越平和,带着一种内敛的力量,“退下吧,此事交予我。”她微微抬手,如同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守卫们如释重负,铠甲碰撞声汇入石壁的阴影里。

她向莫洛夫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优雅如天鹅曲颈:“向殿下致敬。”深蓝色侍女裙裾拂过冰凉的地面,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

莫洛夫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我们见过?”他皱着眉,似在记忆的长河中费力搜寻。

“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寝宫的总管。”梅洛夫唇边泛起职业性的浅笑,目光直视却不带挑衅,“六日前的竞技场上,我曾有幸立于公主身畔。”提示不卑不亢。

一丝恍然掠过莫洛夫眼底。当时他的目光尽数被瑞拉斯夺去,未曾留意这只安静的翠鸟。“原来是你。”他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流转,从她垂顺的发丝到挺直的脊背,带着评估货物的意味,美丽,只是在那倾国之姿旁,注定成为陪衬。

“殿下此来,是忧心公主殿下的烦扰?”梅洛夫忍住那份被打量带来的不适,维持着嘴角的弧度。

“殿下蒙尘,我心亦如阴云蔽日。”莫洛夫一个示意,费雷脱恭敬地奉上一个镶嵌螺钿和月光石的乌木礼盒,“略备薄礼,聊表心意。殿下此时心绪,正需慰藉。”

梅洛夫的目光落在那华贵的盒子上,笑意更深了些许:“殿下的心意,我会代为转达。但觐见公主……恕难从命。”

莫洛夫唇角的笑意瞬间冻结,阴云爬上眉宇:“请务必通传,”他的声音如同压抑着风暴的乌云,“只说莫洛夫企盼谒见。”

“这……”梅洛夫坚定地摇头,目光清澈无畏,“公主有令,纵是国王陛下亲临,亦需通禀在先。”她的神情平静如古井。

“她连她父王的驾临也敢阻拦?”莫洛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嘲弄,“西奥多国王竟容得下你们如此僭越?”威胁的冰棱在话语间若隐若现。

“陛下对公主的宠溺如日月昭昭,”梅洛夫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唇边的弧度竟带上了一丝从容,“探望爱女,陛下只会遣人先行,而非……”她的停顿恰到好处,目光轻轻扫过莫洛夫脚下站立的位置,“如殿下您今日这般,欲效莽夫。”话语轻柔,却字字如针。

“好!甚好!”莫洛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一下,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狠狠剜了梅洛夫一眼,猛地一甩袖袍,带动一阵冰冷的空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费雷脱慌忙捧起那被遗弃的礼物,匆匆跟上。

“妄攀明月……”梅洛夫看着他被愤怒拉长的背影消失在拱廊尽头,唇边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竞技场上那歇斯底里的败相,犹在眼前。这样的人,连靠近明月也是玷污。

她转向如雕塑般矗立的守卫,声音恢复清冷:“守着。除却国王陛下的御前通禀者,任何人,一律不进。”最后的四个字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是!”甲胄撞击,发出沉闷的回应。

梅洛夫转身,沉重的橡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将所有喧嚣隔绝在外。

“何事喧哗?”寝殿内,瑞拉斯倚在软榻上,一缕紫发垂落书卷边缘。羊皮古籍的气息萦绕,将她衬得空灵出尘。

梅洛夫走近,行礼如仪:“莫洛夫王子探访,已被我婉拒门外。”

“莫洛夫?”瑞拉斯眼睑也未抬,目光依旧停留在古老的文字上,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如同雪地上的血痕,“那等废物,还敢来求见我?”声音里没有波澜,唯有深入骨髓的鄙夷。骗徒可憎,然而那般输不起又心胸褊狭的庸碌之徒,其国若由其掌舵,必沉无疑。

“梅洛夫,此事你做得极好。”瑞拉斯放下书卷,抬眼看她,笑意如同春风融化了眉间的冰霜,眼眸深处藏着一丝罕见的赞许。

“能为殿下分忧,是梅洛夫存在的意义。”侍女依旧垂首,声音平稳如水。

“梅洛夫,”瑞拉斯忽然轻叹,那叹息里带着一丝嗔怪,一丝疲惫的柔软,“在这里,没有主仆,唯有姐妹。”她起身,伸手去拉梅洛夫的手,指尖微凉。

“礼法如山,不敢逾越……”梅洛夫身体微僵,本能地抗拒着僭越的暖意。

“梅——洛——夫——”瑞拉斯撅起唇,声音拖长了,带着少女般的娇憨,轻轻摇晃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你若这般拘礼,我便真要不悦了。”

梅洛夫终是拗不过那能融化冰雪的目光,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任自己被拉近。“……遵命,公主殿下。”她轻声妥协,眉宇间掠过不易察觉的无奈宠溺。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瑞拉斯脸上漾开明媚的笑靥,如同瞬间绽放的晨露玫瑰,她依偎进梅洛夫温暖而坚定的怀抱,满足地蹭了蹭对方柔软的衣裙领口。

“殿下……”梅洛夫低唤,垂落的眼中盛满温柔。她的手指穿过那秀丽的紫发,轻轻梳理着。空气里只剩下书页微尘的气息和她们依偎的静谧。那暖意,足以驱散任何阴谋的寒意。

台下,寂静瞬间被细微的吸气声打破,无数张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在那高不可攀的舞台上,这短暂而真实的温情,是照耀人心的唯一灯火。

幕布后的喧嚣被隔绝。幕布的投影在烛光下摇曳不定,如同蠢动的野心。镜面光洁如水,倒映着瑞拉斯波澜不惊的侧脸。梅洛夫灵巧的手指穿梭在她铺泻而下的绛紫发瀑间。

“辛格洛将军的消息?”瑞拉斯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如同冰凌坠地。

梅洛夫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流畅。“将军麾下的每一把剑刃,”她的声音沉静如铁,“如今都只听凭您一人号令。”镜中的瑞拉斯眼神幽深,倒映着烛火,燃烧着冰冷的决心。

“很好。”瑞拉斯注视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语调平淡得可怕,“通知他,月影九刻……执行我的意志。”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根发丝都凝固在她的话语里。

“是,殿下。”梅洛夫的指尖在发丝中收紧又松开。今夜的星辰移位后,塔拉的王座将染上新的辉光。她的目光掠过镜中瑞拉斯那张绝美却冰封的容颜。父王的背叛,骗子情话的毒酒,已将那个信任阳光的少女彻底埋葬。如今她谁也不敢轻信,哪怕是曾以命相护的自己。梅洛夫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刀锋无需质疑主人的意图,只需要……足够锋利,刺向主人指定的方向。她的命,本就是公主殿下从腐土中拾起,归还,亦是归宿。

更漏的水滴声声,在寂静的王座厅中格外清晰,仿佛敲打着永恒的时光。西奥多独坐于巨大的书案后,堆积的羊皮卷宗散发着陈旧墨水和权力的气息。他揉着酸胀的额角,几夜不眠留下的阴影深刻在眼睑下。王室嗣脉的隐忧如同一根无形的藤蔓,日夜勒紧他的心脏。莱奥西王后关于联姻的建议如同毒藤上结出的诱人果实,明知危险,却仿佛成了目力所及唯一的解药。瑞拉斯……她必须有个归宿。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瑞拉斯殿下……请求觐见。”

“不见……什么?”西奥多骤然抬头,混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像是垂死之人望见了地平线的蜃影。“你说谁?瑞拉斯?”

“是,陛下,瑞拉斯公主殿下已在门外。”

“快请!快请她进来!”西奥多的声音骤然拔高,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几乎是慌乱地整理着睡袍的褶皱,拍打着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努力抹去连日疲惫的痕迹。

沉重的门轴发出低吟,瑞拉斯走了进来。宫裙曳地,面容平静无波,只有眼睫的微颤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宁静。“父王。”她屈膝行礼,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量具裁出,带着刻骨的疏离。

“瑞拉斯!我的女儿!”西奥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想要拥抱的手在半空停滞,最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拉住了她微凉的手腕。她的手,冰冷得像玉。“快进来!”他朝侍从低吼,“孤与公主议事,任何人不许惊扰。”

“是。”侍从迅速关门退下。

“好,好……”西奥多几乎是半拖半扶地将瑞拉斯引向内室,试图在那张熟悉的容颜上找回昔日粘着他的小女儿的影子。“多久了……我们父女未能如此好好说话了?今日……”他声音因激动而发干,“定要促膝长谈!”

相较西奥多的失态,瑞拉斯的神色宛如冰封的湖面。“父王夜深仍未安寝,”她语调平静无波,眸光却像探针,刺向西奥多的眼底,“是因国务……还是因女儿的终身?”

这猝不及防的一剑,瞬间刺破了西奥多强行堆砌的温情泡沫。他身体剧震,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瑞拉斯……”他的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声音发涩如砂纸摩擦,“你已……确实到了该有所依托的年岁……”

“倚靠?”瑞拉斯唇边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在讥讽这个苍白的词藻,“父王是为我寻一个牢笼般的倚靠,还是为那您宝座,寻得些许心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扎在西奥多竭力掩饰的病灶上。

西奥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瑞拉斯!你——”他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银杯,酒液倾泻而出,浸红了厚重的锦毯,如同一道流血的伤口。他用近乎惊骇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子,这张熟悉的脸庞下藏着一个全然陌生、洞悉一切的灵魂。“你何时……如何……”

“一直以为那个天真无知、不问世事的公主,竟能看透这些?”瑞拉斯优雅地起身,走到那滩猩红的酒渍旁,俯视着惊惶失措的父亲。她的微笑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却散发着让人骨髓都冻结的寒意。

“所以……”西奥多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死般的喘息,“你今天踏进这道门……是为了什么?”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淹没了他。

“时间……”瑞拉斯轻轻放下手中的细瓷茶杯,杯底接触桌案发出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敲响丧钟,“应该到了。”

“时间?什么时——”西奥多的瞳孔骤然紧缩!

几乎是同时,王宫深处传来惊雷炸响般的骚动,兵刃撞击的锐响,盔甲摩擦的轰隆,濒死的尖叫撕裂了深夜的死寂,宫门方向爆发出巨大的、象征着秩序崩塌的撞击声。

“你!瑞拉斯!”西奥多惊怒咆哮,声音却戛然而止,一股麻痹的暖流突然攫住四肢百骸。他踉跄一步,想抬手召唤侍卫,却发现手臂沉重如同灌了铅石,舌根也麻痹得吐不出完整音节。“你给我……下……”他猛然看向瑞拉斯,眼中燃烧着被至亲背叛的狂怒火焰。

瑞拉斯从容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工精致的织锦手帕。莲步轻移,幽秘的香风如同无形的毒蛇,丝丝缕缕地缠绕上西奥多的鼻息。

“父王,”她语气温柔得近乎残忍,手帕在他口鼻上方缓缓拂过,“女儿此番前来,岂是仅为叙旧闲谈?这名为‘夜莺叹息’的芬芳……”她的尾音如钩,“陛下可还满意?”

国王寝宫外的走廊。莱奥西王后那套华贵的珍珠冠冕在混乱的火光中摇曳。“我是王后!”她的尖叫刺耳如同夜枭,“我觐见我的丈夫!你这卑贱的奴才竟敢阻挡!”

仆役瑟缩在门板旁,面如死灰:“陛下严令……任何人不得……”

“贱骨头!”莱奥西扬起戴满宝石戒指的手。

“将那个女人拿下!”一个冷硬如铁的声音在她身后骤然爆响,是辛格洛将军。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芒中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青铜魔神,“余众,肃清!”命令简洁冷酷。

“你们竟敢背叛……呜!”莱奥西的叱骂被一记沉重的重击狠狠打断,身体软倒,如同被收割的稻草。士兵们如黑色潮水般涌入,无声而高效地执行着杀戮的指令。

寝宫内。

辛格洛沉重的军靴踏碎一室死寂。他铠甲上的血污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目光扫过倒在地毯上如同破败木偶的西奥多,落在瑞拉斯身上时,杀伐之气瞬间收敛,化为绝对的忠诚与臣服。他和他身后如同钢铁雕像般的禁卫军,以最隆重的军礼单膝跪地,战靴撞击石面的声响整齐划一,宣告一个旧时代的彻底终结。

“王宫已在掌控之下,”辛格洛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动,“禁卫军全体将士……听候陛下裁决!”

瑞拉斯的目光缓缓扫过匍匐在她脚下的力量,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在她眼中苏醒、燃烧。她微微扬起了下颚,那动作宣告着王权更替,没有丝毫犹疑。

“将他们囚禁于一室。”她的声音如同淬炼的寒冰,回荡在高高的穹顶下。“清扫这座腐朽的宫殿。”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穿透宫墙,落向未知的远方。每一个字都带着宣告命运轮盘开始转动的重量:

“明日,日升之时,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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