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又能怎么样?虽然我们活着,虽然古人也活过,虽然未来人一定也会活着……可是说到底,人们活着是在干什么。
不去仔细思考这一点恐怕就只是会像所有活着的人那样活下去,柴米油盐,纷争和所谓幸福,所谓争吵不休和幸福的幸存者。
谁在幸福着?如果我说死亡才是真的幸福,会被人认为是疯子,幸福早就被定死了框架,捡垃圾的人就会被说——
“多可悲啊”,也许事实确实如此,确实可悲,但我要说的并非如此,只是举出了一个相当糟糕的例子。
幸福不应该被定义,如果一定要限定某种范围,那想必是个人自我认同的自我生存形式与个人自我认定的心理长久愉悦。
所以,有着出色的父母与自己因为不知名的奋斗得来的被旁人夸赞的文书,这别人看来的幸福?
前景无量?心情落入深渊,听着他人混混沌沌的如在耳边低语,不知名的奋斗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也许是牺牲了个人意愿的强迫练习?
拒绝?说出这种话的人为什么不自己拒绝一下试试呢?
因为权威是绝对的。世界也就是这样。
于是开始思考生命与死亡的轮转轮回。最终得出自己愿意去相信的假设——
记忆可能丢失,毕竟失忆真实存在,记忆一定是一种被承载的物质,它的载体却并非大脑,以至于大脑也不过是某种承载物的载体。
不为学界承认,不为历史定义,不为世间发现,那就是始终被幻想着的灵魂。
记忆既然承载于灵魂之上,灵魂轮转轮回,生息无尽,为什么我们只是我们,为什么我们不会是过去灵魂依附过的生命?
记忆只附着于灵魂的表层,记忆的丢失就是灵魂表层的记忆散落了的意思。
如果灵魂会不断寻找无尽空间的无尽生命去附着,执行生命的苏生。
反正生命无非是记忆,灵魂不属于谁。
如果,我在说,如果,记忆深深扎根在灵魂之中,我们可以在自己的此次生命结束以后,仍然跟随灵魂飘荡于是记忆复苏以后,我们就得到第二次生命……
记忆才是生命的主体,记忆的长度与深刻就决定生命的主宰者,这也是一种赌博。
赌自己前世的记忆能在此世的记忆达到一定长度与过分深刻之前复苏。
呼……一切都得到了答案,一切都得到了解法。
只要死去就好,重新活过。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只是我们内心挣扎不断,我们受困于世界之内,我们也不得不困于活着的定义之中,我们不得不活着……
活着就是活着,死去也可以就是死去,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总有人活着痛苦,却也总有人推荐活着,并说,虽然痛苦的,但是活着的啊。
活着就有希望?为什么不能将这份希望寄托于永生之上?
我将得到永生,不论是死亡的轮回还是永远的不死。
我的意志将嵌入灵魂的深处,我的记忆将前往来生,我将登临神意,如果我的假想全都是最真实的梦。
来吧来吧一起去死吧,来吧来吧不再活着了。
如果活着很痛苦,为什么还要过度去惧怕死亡?泥垢里伸出手,不能出淤泥而不染,手上会沾染泥土,手也就此脏污。
思考手的脏,还是思考手下方是什么吧。
泥垢里伸出手,手连着我们的身躯,我们就在泥垢下,我们满身泥垢。
看似干净的人们嫌弃我,注意仪容的领带者鄙夷我,有不切实际之梦的乞丐排斥所有同类和脏污的家伙。
我和夜色为伴,那时没人能真正看清我。
我是乞丐吗?不是吧,那我是罪犯吗?怎么可能,罪犯如果是真的罪犯,哪可能还有高洁的灵魂与思考?
不对,我也并非高洁,我渴望着撕扯内脏,渴望鲜血淋漓我身。
我才没那能力去摧毁这看似美好的城市,我能做到的只有死亡。
我也不能就此死去,我起码要死的众所周知一点。
我写下血书。流血不过是我的日常,探索国界处战争的废墟是一项技术活,时刻要提心吊胆,活着真累,战争何时止息,我是二十年前另一场战争的“幸存者”,不若就那样安静死去。
为什么幸存者反而更痛苦,我们思念着家人——尽管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我假设自己没有家人。
这样就不会那样痛苦,我是独自一人。
活下来了为什么愈要痛苦的活下去,我们不被承认,我们成为被遗弃者,直到战争的结束以后,我们不被各自的国家承认,我们组合在一起,我们回不到各自的国家。
交界处的战争组合了交界处的两个小镇的遗民。
直到高楼落下我们的尸体,却无法激起舆论的浪花。
我们减少,直到现在,我们增加。
我才明白其实没必要活着,战争不会告慰任何人,哦,除了发起战争的家伙。
于是我们组合起来,一起痛苦的活下去很久以后。
我们都将在最后疯狂地死去。
“向战争的交界掀起爆炸。”
来告诉世界我们也是一种生物。
“毁灭,尽可能的毁灭,毁灭掉我们能毁灭的一切——尤其是高楼之上的笑容。”
我找来战争遗骸下的残书也算是留下了不少的知识,让我们不至于成为野人。
谁在发动战争?谁在宣言一个又一个活着的金句?要知道,总有人活不下去。
要如何活着?我给出的答案是——死去,然后尽可能的再活一次。
“我们来了。”
再严密的监控也防不住彻彻底底的自杀行动,繁华的大楼也有死角,我们只需要前往承重的四角,用爆炸疏散人群。
人群发出恐惧的叫声,这叫声只会引来下层的守卫,高层的笑面人听不到一点声音,因为享乐过高,悲剧只在地狱。
地……下的,牢狱?
我们没有炸药,但是不妨碍我们引发爆炸。
“粉尘只需要过度,火焰只需要燃起,墙上只需要贴上一些东西……”
以爆炸引发另一个爆炸。
煤气罐,易燃物,我们携带着这些冲进高楼,我们内外冲击。
四角就会坍塌。
鲜红的火焰冲上城市的上空,高楼倒塌翻覆,惨叫不绝于耳。
战争的双方脸色苍白的看向各自的城中,各自的象征性高楼正在倒塌。
火焰升腾。
……灼烧的尸体想要最后述说。
我抱着最小的两个弟弟妹妹的尸体,双目无神。
我们都将烧焦,我们都将慢慢的变成尸体,我们都……都将?都将前往来生吗?
黑暗来袭前夕,我呼吸困难,我最后想着,我拼命最后呼吸,我吸到了热气,我开始燃烧。
“我将登临神意……”
黑暗吞噬了一切,灼烧的尸体被炭黑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