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蒂利亚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在万和教的『滋养』下一如既往地像婴儿一般熟睡着。
一名身着蓝紫色长袍的教会修士漫步于街头,手中紧攒着几块雕刻着大教皇头像的铜币。
“今天我为那些犯人祷告了整整一个下午,结果就给我发了这么几个小铜子,这像什么话!”修士暗暗怒骂道,“那帮犯人也实在可恨,一天到晚就争着要证明什么『去地表,去地表』,要不是这些异端,我哪里还用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该死!”
修士打心底瞧不起那些所谓『异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是就很好嘛……偏偏要搞那些让所有人吃力不讨好的事,追求『太阳』『月亮』『星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修士抬头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偶尔有一些石子从那看不到头的黑暗中坠落下来。“还是这地上灯火通明的繁荣景象跟讨喜不是吗?”
修士走到一座教立大学前,恰逢此时钟声敲响,显然这是放学的信号。
修士站在大门口,不多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布莱特,我在这儿!”布莱特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依旧杵在原地。
那声音的主人徐步走到布莱特面前,“布莱特你耳朵有问题就找个郎中治,不行就找个牢坐坐。”
“不是,你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布莱特故弄玄虚地反问道,并挑了挑眉作暗示。
“行行行,我叫哥就是了呗。”
布莱特如同中了彩票一般喜悦地一拍手掌,“这才像话嘛,瑞安奇斯,对长辈指名道姓可不在教会提倡的『七美德』之内啊。”
瑞安奇斯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这些,咱俩再多折腾会儿,恐怕连普尔的『总决赛』都赶不上”
“今天是普尔老弟的总决赛吗?可恶,我忙了一下午完全忘记这茬了!”说罢布莱特便急匆匆大跨步地跑了出去,瑞安奇斯紧随其后。
“现在抄条近路,应该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先去出租马车总站——”瑞安奇斯话说一半就被布莱特打断。
“那像什么话!?那路线太慢了太慢了!倒是有一条最近之捷径我熟悉的很呐。”话音未落,布莱特就迅速转向拐入了一个死胡同,瑞安奇斯虽满心不解却也只好跟随。
只见布莱特直直向那胡同尽头的泥墙上冲去,紧接着纵身一跃,双手手指紧吸住泥墙顶的边缘,然后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引体向上,将自己拉上泥墙。布莱特动作行云流水,连瑞安奇斯都不禁感叹:“何等夸张的体术。”
与此同时,在中央大竞技场。
“选手普尔·希洱安斯,到你上场了。”
普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传话员,眉头锁紧,满面愁容。
传话员走后,普尔仿佛早有预料般端坐在木椅上向房门外招呼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袍打手走进房间,他们环绕拥护着一位披甲戴胄,腰间别着一把骑兵军刀的公爵领主。
“普尔·希洱安斯,别让我失望。”低沉的声音从那花纹浮夸的重甲中传出。
“那是自然,我的领主。”
“我跟隔壁公爵领的领主有个赌局,赌这次总决赛谁能打到最后。那人赌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剑术大师,他就是你总决赛的对手了。不论你怎么做,犯规也好,作弊也罢,必须把那对手拿下。让那个家伙颜面扫地…我一定要拿到那块公爵领地。”
“我的『利益』呢?这是『交易』,没错吧,我为你办事,总要得到点什么。”
“哈哈,好说,好说。事成之后,我会分你两座小城,你到我手下来做伯爵,你可以拥有私人军队,每月只需向我缴纳10%的税款,其他所得财产都归你自己所有……”
“打住,到此就可以了,只是我要自己提一个条件:『不许再调查我父亲的动向』。”
听到这话,公爵顿时怔住,一时失语。
“请原谅我,这是教会做出的决定,我不能干涉。”
普尔顿时怒目圆睁,一拳捶在桌面上“但负责调查的人是你的手下吧?!让他们停下来,只要这样就好,其他条件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普尔话还没说完就被公爵打断“你总决赛的那个对手,他肩上有一道深深的刀伤。”
“这是干什么,想转移话题吗?”
“这是情报,也算我给你的『报酬』,现在你知道了他的弱点,作为胜者的荣誉最后一定会属于你。”
恍惚间,普尔余光中似乎瞟到公爵露出了一丝邪笑。
“你是『代理人』,你为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真正的『报酬』,我一点都不会少了你的……放心去赢就好了。”言毕,公爵便起身带着他的一群黑袍打手走出了房间,只留普尔一人独坐在木椅上。
象征决赛的铃声敲响。
普尔身着红袍,披挂肩甲护臂,头戴一项蛙嘴盔,手执一柄西洋剑。
竞技场周围的灯光亮起,霎时间场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光明照亮。观众席上人们扬声喝彩,为他们的光明剑士送上祝福。
凛冽的寒风拂过,红色的长袍如披风般飘起。傲然挺立的剑士普尔·希洱安斯注视着他的对手。彼时布莱特与瑞安奇斯二人才姗姗来迟。
对决开始的铃声敲响,对手已然摆出了迎敌架势。观众席上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观察二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比赛信息。
正当二人战前互相致敬时,异变突生。只见普尔将剑刃一转,猛地在自己肩上割了一刀。这一举动无不让席上的每一名观众震惊。
“这样一来,就公平了!”普尔一手将剑高举起来,在周围灯光的照耀下,剑身仿佛闪耀着炫彩光芒。
开战的指令初下,两人高度同步地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并摆开迎击姿态。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身上的破绽。不过多时,对手开始迈着螃蟹一样的步伐慢慢向普尔逼近。在两人相隔一个人位时,对手猛地将剑刺向普尔胸腔,普尔立刻用剑招架,两剑交锋的瞬间,那对手反将剑一扭,借助剑刃的光滑表面顺势上挑,直朝普尔面门划去。
剑术大师自认为稳操胜券:“用剑刺击普尔的面门,他必定急于回避而疏于防御,届时我再趁他回避踉跄时连续刺击小腹。”
剑刃划破空气,呼啸声传遍决斗场。大师眼中带着凶光。
“我要让这家伙,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