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剑猛刺将来,然而普尔并不中他的奸计。面对直划面门而来的剑刃,普尔毫不畏惧,只是将头微微后倾以避免伤到要害。剑锋划过,普尔左脸颊上瞬然出现一道豁口。
与此同时,普尔趁对方还未收剑,立马挥剑横劈,划破了大师的胸口,鲜血飞溅。然而对方毕竟是大师,仅仅一个照面的失利并不能使他完全挫败。大师慢慢后撤步,始终握紧剑柄,刃指前方。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主动攻击,两人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屹然不动地对峙。
普尔率先打破静寂,猛地前扑并剑指大师左腿。哪料这正中大师下怀,大师立刻并拢双腿后跳,上半身却不跟着位移,整个人成夸张的前倾状态,仅靠两只脚尖与左臂支撑身体。不给普尔反应的机会,大师的反击就已发动,只听“噗嗤!”一声,一剑横劈,普尔的右脚被硬生生地割断。
“完了呀!普尔这次在搞什么东西!?”“白期待了,亏我还押了3个奴隶赌他赢!”……见到此情此景,看台上的观众已然对接下来的战斗没了兴致,在他们看来,胜利之风所眷顾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普尔缓缓向后倒下。瑞安奇斯彻底急了:“布莱特,快叫停比赛!普尔他那样会有生命危险!”布莱特面色凝重,对瑞安奇斯的话不予反应。“快点啊!你都快当上区域主教了,这点权力应该是有的啊!”“不行,我做不到……这是剑术决斗的『规则』,在一方宣布投降之前,不论如何,不论何人,都无权叫停决斗,哪怕教皇本人亲自来都不行……”布莱特脸上豆大的冷汗直流,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普尔他……还不投降,他想把自己的命搭上吗?”
就在每个人都在为普尔捏了一把冷汗时,异变横生,但见普尔以剑撑地,缓缓立起身来,再现开战时的傲然姿态。
大师不以为然,自认为胜券在握,“最后一击!”他双手握剑,大喊着扑刺过来。
普尔凝神静气,普尔左倾身躲过刺击,随后反将一军,一击洞穿了大师双手,大师立马尖叫不绝。普尔把剑抽出,乱剑劈砍,剑刃速度之快,使看台上的观众只能看见银白残影。
砍毕,收剑,只见大师正面已被砍得浑身刀痕,胸前几乎再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肉,随后他倒地不起,失去意识。
普尔右拳高举,博得观众席上成片的欢呼声。
普尔在布莱特与瑞安奇斯两位兄弟的搀扶下勉强走到了家。
“太险了,你这家伙完全是在玩命啊!”瑞安奇斯搀扶着普尔进行义肢训练,普尔微笑着道:“这不是怕父亲出事嘛,就是只有九分气力我也要打出十分的水平。我非他亲生,他却撑起了我整个的人生,他的恩情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偿还的。”“我早听说经过正规训练的剑士一般都具有绝对忠诚的品性,但我从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夸张,”布莱特目视着普尔,“话说父亲大概五小时后就会回来吧。”“那是当然,到时候咱就搬到公爵允诺赏赐的庄园里常住。”“上一次跟父亲见面好像还是三年前呢……”
正当众人谈论时,房屋门铃被敲响。布莱特立马起身,拎起油灯,徐步向门口走去。
尽管清楚门外的人不可能是父亲,布莱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布莱特开了条门缝往外窥视,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啧,难道是谁家的小孩在搞恶作剧吗?”他将门完全敞开,却见地上摆着一件包袱,他不多想便把包袱带回屋内,瑞安奇斯询问道:“会是父亲寄回来给我们的吗?”布莱特摇了摇头,“在打开之前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它的所属。”
三人满怀激动地解开了包袱上的绳结。只见那包袱里竟全是一种造型奇特的白色物体,布莱特抓起一朵,用手揉了揉,发现这种物体的表面竟然是软的,如同真菌的表面一样,“这不是人工造物,”瑞安奇斯率先指出,“然而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它内部有一些黄色的絮状物,散发着朦胧的香气,我从没在教会医学院里听或看见过任何有关这种事物的介绍,”瑞安奇斯突然兴奋起来,“快看看底下有没有包袱署名,这种新事物,搞清来历至少能让我们有些眉目。”
布莱特连忙将那些白色物体扒开来,试图找到署名,却发现包袱最底部竟有一份书写在牛皮纸上的信:
致我最亲爱的三个孩子: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被害了。
我此生没有别的遗憾,只是事业未竟,尤感愁闷,请你们替我将此信转交给我的一位暂居于菲特酒店的朋友。包袱里的『铃兰』,希望你们保存妥当,那是我最大的成就,是人类向地表走的最高一步的『象征』。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很抱歉瞒了你们这么多年,在二楼天花板上有一个插槽,那就是阁楼的『开关』,也是你们命运的『开关』,更是藏着我们多年赴汤蹈火的宝藏的魔盒。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打开阁楼门,那里有我必须要给你们看的东西。
——死而无憾的无名之辈
这突如其来的死讯无疑给现场每一个人都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普尔暴怒起来:“这是谁的恶作剧?!我必须把他揪出来!”说完,普尔就准备夺门而出。布莱特连忙扯住他的衣领,眉头紧锁,红着眼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字迹……是父亲的无疑,他的字我认过无数遍。这是他亲手写给我们的遗书……”
瑞安奇斯早已五体投地,泣不成声;普尔也终究压抑不住情绪,只得仰天怒吼直到破音;布莱特即使眼眶充血,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旋,他强忍着不让泪珠溢出来——年仅二十的他如今要扛起的,是作为家中最年长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