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奇斯再睁开双眼时,只觉四周昏暗,身下颠簸。瑞安奇斯起身一看,模模糊糊看见一团黑影,正欲开口,就被一只手堵住了嘴。
顺着手臂往脸看去,此人正是布莱特。“嘘——”布莱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布莱特立马收声。
普尔驾马拉车,瑞安奇斯向车外看去,原来是马车正在穿越巨真菌林。
不多时,出了巨真菌林,布莱特和普尔明显松了一口气。瑞安奇斯立马开口询问:“怎么一回事,巨真菌林里是有教皇的搜捕队吗?”
“搜捕队没有,倒是有些更危险的家伙。”
“那是……”
布莱特没有直接用话语回应,而是往瑞安奇斯胸口指了指。瑞安奇斯顿觉诧异,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竟缠满了白花花的绷带。记忆伴随疼痛涌回瑞安奇斯脑海,瑞安奇斯立马疼的吱哇乱叫起来。
等他重新冷静下来后,布莱特才徐徐把话说来:“就是那种大力飞砖的怪物,我和普尔在安顿好你后就去打听过那种生物的传说,当地人称它们为『神使』。来源、数量、是否聚落生活都是未知。知道的是,它们毫无情感或思维,多生活在巨真菌林中,只会一味服从本能狩猎欲望地捕杀人类,且只会对人类直接造成的异响产生反应。而它们的唯一弱点就是心脏。”
“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生物吗……”瑞安奇斯头冒冷汗,用力捂住伤处。
“好在我们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布莱特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下取出一把“长棍”。
“这是什么?”瑞安奇斯诧异道,“形似火绳枪,但这种栓动结构真是闻所未闻……但据我所知,这一类武器虽能发射弹丸打入人体内造成较为难治愈的伤口,但用来对战那种叫什么……『神使』的怪物是不是有点太鸡肋了……”
“这点你不用放心,我对这把枪进行过测试。它发射的是这种尖头弹丸,通过击打弹丸底部的『底火』,可以直接将内部火药点燃并喷出弹头,所以不用像火绳枪那样进行长时间换弹。还有一点,这种尖头子弹打入生物体,虽然看起来只能在身体表面留下一个小洞;但将被射击的生物解剖后就能发现,弹头所过之处,内脏无不四分五裂、七零八落,还会在生物体内留下一个土豆大小的空腔——但我不懂这其中原理,姑且就叫它『空腔效应』好了。”布莱特用手拉动枪栓,将尖头子弹一发一发地填入枪身,随后将枪栓推回原位,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这把枪,正是那天我在父亲的阁楼里找到的,这是他留给我们的遗产,我们从未听闻这种事物的存在,估计也是因为它是地表之上的造物——教皇瞒了我们太多。”
布莱特握紧枪柄,打量着修长的枪身。“得给它起个名字吧——”布莱特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随后站起身来,目视前方,“G95好了,就叫它G95吧!”。
“吁——”一声马啼,普尔唤道:“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欢迎来到库努诺提!”一群导游共同呼唤道。库努诺提是整个地下世界出了名的旅游城市,据说许多从地表世界遗存下来的画作都被宝藏于库努诺提的博物馆中。
导游聚集在一块,拼了命地想要揽客赚钱。布莱特三人大费气力,总算是穿过了一片人海往市内赶去。他们随便在酒店包下两间房就开始草草休整。瑞安奇斯因重伤需要保护而与普尔同住一间房,布莱特独居一间房。
很快到了晚八时左右,大街小巷里的人群也散了开,之前听到的喧哗也已消失不见。
布莱特正欲入睡,“嗒嗒嗒——”一阵敲门声传入他双耳。“这个点…应该不会是普尔他们。”随后布莱特将眼睛探向猫眼,门外空无一人。
布莱特头皮发麻——虽然门外没有人,但一瞬之间,他用余光扫见自己房间的窗帘竟然在浮动。说是迟那是快,布莱特连忙飞扑到床边取枪,架向窗口。“太不正常了!我清晰地记得,窗户我是锁上了的!”再看窗时,只见窗口大开。
布莱特双手托枪,缓步挪向窗口——殊不知窗外,正有两人单手攀在窗户两边的屋檐上,正准备在布莱特靠近时将其扑杀。
两人听着布莱特在屋内动静,越发激动疯狂起来,手中的匕首仿佛在应和着他们的表情,一同散发出狞笑。布莱特终于挪到了窗边。
“就是现在!”两人心有灵犀般共同在内心咆哮着。拔出匕首,正欲发起进攻,却见布莱特竟直接右倾身探出枪来。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瞄准。布莱特果断扣动扳机,弹头迅速扎入窗右边的那一人的躯体。那人一下课失去平衡,坠下楼去。
另一人径直扑向布莱特,并用匕首狠狠刺入布莱特背部。“唔……敌人……有两个!”布莱特冷汗直冒,惊讶道。随后,布莱特不给敌人再次拔刀刺击的机会,直接用双手握住发烫的枪管,用力甩动,枪托如千钧重般砸在了敌人的脸上。敌人吃了痛,立马顺势左侧翻,并从自己斗篷下摸出了一把让布莱特不寒而栗的武器——赫然是一把已装弹的燧发枪。
敌人将枪口瞄向布莱特,迅速击发。“砰——”弹丸打入布莱特小腹,布莱特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向后倒去。布莱特半个身子都吊在了窗框外,只能靠两只脚勉强将身子挂住。
“完蛋了……这种程度的伤,我没能力再直身反击了!”布莱特惶恐道。敌人开始缓慢装填起燧发枪弹药,火药、棉片、弹丸,轮流被通入枪管内,发出的响声就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布莱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结束了!”敌人畅快地吼道,并又一次将枪口对准布莱特。
“砰!——”这一次枪响,却是敌人应声倒了下去。原来是布莱特急中生智,利用窗户上镜面的反光观察敌人的动向,这才得以击毙敌人。
布莱特用双手撑住窗框,拼尽全力、忍着伤口的剧痛,这才将身体拉回来。“呼……呼,好险……”幸好我早有防备,在腹部穿了块板甲,不然刚才高低得被打个对穿。
晚十时,布莱特总算包扎好了伤口,并将普尔与瑞安奇斯唤了来。布莱特扒开敌人的斗篷,竟见那人斗篷底下竟是造价高昂的锁子甲。不仅如此,那人胸口还有象征教皇权威的『金银钥匙徽』——由交叉的金银两把钥匙和一顶冠冕组成的图案。
普尔与瑞安奇斯都不安起来,齐声发问“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已经被教皇盯上了——没时间休整了,收拾好行李,我们必须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