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暖玉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灵儿指尖划过“无锋”的剑身，昨夜残留的温热早已散去，只余下玉石般的凉润，却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活气”。
“今日天气正好，该练剑了。”她抱着剑起身，素白的道袍在地面拖出轻浅的声响。
剑鞘里的慕无白正咂巴着嘴，百无聊赖地回味着昨晚偷喝的国窑仙酿。
1900/9000的剑识数值像根刺一样，让他后悔着自己喝之前没多问一嘴系统，剑池里那一滩喝了有什么效果。
听见“练剑”二字，他本有些提不起劲，只当又像是昨天那样，顺着她的意，简单挥砍几下。
可当白灵儿握着剑柄，站在院中青石坪上时，慕无白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
以往白灵儿挥剑，他只能模糊感知到一股力道牵引着剑身，像隔着层厚厚的棉絮。但此刻，她手腕微沉的瞬间，他竟能清晰“看”到她体内灵力流转的轨迹，甚至能预判出下一个旋身的角度。
“难道是这妮子要施展真正的剑法了吗？”
“嗡——”
第一式“折梅踏雪”起势，青灰色的剑坯破开空气，带起的气流拂过白灵儿垂落的发丝。慕无白下意识想配合她的力道微调剑刃角度，预想中滞涩的阻力竟没出现——剑身真的随着他的意念，在毫厘之间微微偏折，恰好避开了风阻最大的方向！
白灵儿握着剑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今天的“无锋”，似乎格外“听话”。
平日里她练剑时用惯了的那柄竹剑，好像也没有现在挥舞“无锋”这般轻灵。
她没多想，手腕翻转，剑势陡然加快。第二式“星垂平野”挥出时，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本该在收尾时因惯性微微震颤，此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稳稳收住，剑尖精准地停在离地面三寸处，分毫不差。
“咦？”白灵儿轻声惊叹，指尖摩挲着剑柄，“今天练剑怎么这么顺畅？”
“不对，这和剑法没关系。”剑坯里的慕无白愣住了。他能清晰感觉到，随着每一次挥砍、每一次变招，剑识都在以微弱却稳定的幅度上涨。刚才那记收势，竟让数值跳了足有五点！
他试着集中精神，在白灵儿刺出“惊鸿破月”时，主动将意识往剑尖凝聚。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感知从剑尖蔓延开去，能“触”到空气的流动，能“听”到风穿过剑脊的频率，甚至能顺着白灵儿的灵力，隐约摸到她掌心的温度。
“唰！”
剑光如练，直刺前方的空气。以往白灵儿用竹剑施展时，总要偏差半寸的剑锋，今日却稳稳地直刺前方。
空气鸣响的瞬间，慕无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剑识数值似乎猛地跳了一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剑识竟然涨了不少？
他心头一动，趁着白灵儿收势换气的间隙，连忙唤出系统面板。熟悉的光屏在意识中展开，剑识数值果然在稳步攀升，而在数值下方，赫然多了一行新的字：
【“剑躯” 初铸：60%】
慕无白瞳孔骤缩。
剑躯？60%？
他猛地想起昨夜凝聚躯体时的剧痛与消散时的拉扯。
系统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光屏上弹出一行小字：【注：剑躯铸造中，当前进度60%。进度提升可增强剑身与意识同步率，提升操控精度，加速剑识恢复。】
难怪……难怪今天能如此顺畅地配合白灵儿，连剑识恢复的速度都快了数倍，不是因为少女拿他正式施展了剑法。
“无锋？”白灵儿感受到剑身传来的轻颤，还以为它也在为刚才的精准刺击雀跃，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你也很喜欢练剑？那我们再练几遍。”
她再次抬手，灵力如溪涧般汇入剑柄。
慕无白深吸一口气，刚准备主动将意识与剑身贴合得更紧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等等，这byd小瞎子不是会剑法吗？
白灵儿手腕一旋，正要接下一招“云卷残阳”。灵力顺着经脉涌至指尖，本该如流云般舒展的剑势，却在中途猛地一顿——青灰色的剑坯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剑尖硬生生偏了半尺，擦着院角的竹枝扫过，带落几片青黄相间的叶子。
“嗯？”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眉尖蹙了起来。
刚才还顺畅得不可思议，怎么突然就滞涩了？
她试着再提灵力，手腕轻转，想补个收势。可剑身却像生了锈，在半空里打了个趔趄，最后“当啷”一声磕在旁边的青石上，发出闷闷的响。
白灵儿愣住了，垂眸对着剑坯，指尖轻轻抚过剑脊：“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她侧耳听着剑身的动静，没有往常练剑时的轻颤，反倒透着股闷闷的“气性”。
是自己灵力乱了？她凝神内视，丹田的灵力稳得很，和刚才没半分差别。
是剑身出了问题？她又摸了摸剑刃，凉丝丝的，没裂缝没缺口，还是那柄熟悉的“无锋”。
那……是闹脾气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白灵儿自己先笑了，摇着头指尖点了点剑柄：“你还会闹脾气？”
剑坯没动静，像块赌气的石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尾弯了弯，声音放得更软：“是怪我昨天……拿你随便挥着玩了？”
昨天她刚刚拿到新剑，仗着“无锋”没开刃，就当竹剑似的乱舞了几下，现在想来，那时剑身好像就有点不情不愿的滞涩，只是她没在意。
“是我不对。”白灵儿俯下身，脸颊轻轻贴在剑身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冰凉的剑面，“昨天是我起了玩心，随意拿你挥舞。今天我认真些，你别气了好不好？”
她白嫩的指尖顺着剑脊慢慢滑过，像在哄闹别扭的小孩：“你看，配合着练，你是不是也舒服些？刚才那几招连的多顺啊……而且，练得好，晚上去后山剑池，我让你多喝两口，好不好？”
剑坯里，慕无白正憋着股气。准备多给这小瞎子使点绊子。
可听见“后山剑池”“多喝两口”，他那点气突然就泄了大半。 再说……剑识还在涨呢。刚才赌气那两下，数值都低了些，多不划算。
他不情不愿地让剑身轻轻颤了颤，算是回应。
白灵儿立刻听出来了，眼睛亮了亮，笑得更甜：“不气啦？”
剑坯又颤了颤，幅度比刚才大了点。
“那我们继续？”她握着剑柄，轻轻提起来，“这次我再从‘折梅踏雪’开始，你跟着我来，好不好？”
慕无白在意识里翻了个白眼，算你识相。
当白灵儿再次起势，“辙梅踏雪”的剑招展开时，剑身果然恢复了顺畅。青灰色的剑坯在她掌心流转，像被春风拂过的溪流，再没有半分滞涩。
“嗡——”
剑光起落间，系统面板的剑识数值又开始稳步上涨，1980，2000，2100……眼看就要补回那500点消耗。慕无白感觉到那60%的进度条仿佛也在悄然松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剑身深处，随着他的意识与白灵儿的剑招，一点点被唤醒。
“难道说？难道说？！”
慕无白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不存在的菊花又夹紧了。
【恭喜宿主，初级剑招《听雪式》（当前不可用）已入门】
系统又他喵拉了坨大的……
白灵儿感觉自己手中的剑似乎叹了口气，剑招又滞涩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