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这座小城就已经苏醒了。
铁匠铺的叮当声以及市集小贩的吆喝声传来……
这些声音涌入狭窄的街道，将夜晚的寂静冲刷得一干二净。
诺站在院子里，银白色的长发被束成一根松松的辫子，垂在脑后。
他并没戴礼帽，黑色风衣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深色的衬衫。
月则是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块昨天剩下的铁甲野猪骨头，正用指尖一点点刮着上面残留的肉丝。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血红色的右眼一眨不眨。
“今天要去东边的市集。”诺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老霍说那里有新鲜的‘暗影蘑菇’，用来加固防魔布料效果最好。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听到些关于黑袍人的消息。”
月抬起头，刮骨头的动作停了下来：“需要我同行吗，主人？”
“不用。”诺摇头，目光扫过院墙上那几道若隐若现的爪痕。
那是昨天月处理骨头时，不小心用指甲划到的，“你在家看家。对了，把院子收拾一下，那些痕迹用魔法处理掉，别让人看出破绽。”
“是，主人。”月点头，将手里的骨头扔进旁边的石臼里。
那是她处理“垃圾”的专用工具，里面的东西会被她用魔法彻底分解，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诺走进屋里，戴上礼帽，将帽檐压得恰到好处。
他检查了一下风衣口袋里的钱袋，又摸了摸藏在袖口的短刀。
这是他用来伪装成人类武器的东西，至于“湮灭”……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不会动用。
“我中午回来。”他对月说了一句，转身推开了院门。
清晨的巷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提着水桶的女佣匆匆走过。
看到诺，她们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目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停留片刻，又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议论着什么。
诺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
他目不斜视地穿过巷子，拐上主街。
落月城的市集在东边的广场上，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诺走在人群中，黑色的风衣和银白色的长发格外显眼。
但还是有人撞到了他身上。
“抱歉，小姐。”一个抱着蔬菜的农妇连忙道歉。
诺没应声，只是往旁边让了让。
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些琐事上，而是在捕捉周围的谈话声。
关于黑袍人的消息，老霍只是随口一提，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对方的威胁程度。
“……听说了吗？城西的老王家昨晚遭贼了，丢了不少东西。”
“何止啊，我听巡逻队的兄弟说，最近城里不太平，好几家商户都被撬了锁。”
“会不会是那些‘外乡人’干的？前几天我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衣服的，鬼鬼祟祟的……”
“嘘！小声点！别乱说，被巡逻队听到是要被抓去问话的！”
诺的脚步顿了一下。
外乡人？穿黑衣服？
这和老霍说的黑袍人似乎能对上……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
落月城作为边境城市，向来鱼龙混杂，外来的商人、佣兵、甚至逃犯都不少见。
他继续往前走，目光在市集上扫过。
卖水果的摊贩、打制农具的铁匠、表演戏法的艺人……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大多是普通的人类，为了生计奔波忙碌着。
“新鲜的浆果！刚从森林里摘的！”一个小姑娘的叫卖声吸引了诺的注意。
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篮子里的浆果红得诱人。
诺停下脚步，蹲下身：“多少钱？”
小姑娘抬起头，看到诺的脸时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小声说：“一、一个铜币一把。”
诺拿起一把浆果，放在鼻尖闻了闻。
没有问题，不是魔法陷阱，也没有毒。
他掏出一个铜币递给小姑娘：“不用找了。”
“谢、谢谢姐姐！”小姑娘接过铜币，脆生生地喊道。
诺：“……”
他站起身，没纠正这个称呼，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布料摊。
心里却在默默吐槽：第四十次。这个月已经第四十次被当成女人了……
布料摊的老板是个胖嘟嘟的中年男人，看到诺过来，立刻热情地招呼：“这位客人，想买点什么？我这儿有最新的麻布，还有从帝国都城运来的丝绸，质量，绝对好！”
诺的目光落在摊位角落一堆不起眼的黑色布料上：“那种布怎么卖？”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热情淡了些：“哦，你说那个啊？那是‘暗影蛛丝’混纺的，硬邦邦的，做衣服不舒服，也就只能用来做些耐磨的袋子什么的。如果你想要，算你便宜点，五十铜币一尺。”
诺伸手摸了摸那布料。
确实如老板所说，质地坚硬，带着微弱的暗影能量波动。
和他昨天从老霍那里买的暗影蛛丝是同一种材质。用这个来加固风衣内侧的防魔层，再合适不过。
“我要五尺。”诺说道。
老板眼睛一亮，连忙拿起尺子量布料：“好嘞！五尺，二百五十铜币！”
诺付了钱，将布料卷起来塞进风衣内侧的口袋里。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让开！都给我让开！”
几个穿着黑色皮甲的壮汉推开人群，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腰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眼神凶狠，扫视着周围的摊贩，像是在寻找什么。
“是‘黑狼帮’的人！”
“快躲远点，这些人不好惹！”
摊贩们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诺皱了皱眉，往旁边退了一步，打算避开这些麻烦。
他现在的原则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除非对方主动找上门。
但，麻烦往往会自己找上门。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布料摊前的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甩开身边的手下，摇摇晃晃地走到诺面前，嘴里喷着酒气：“哟，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啊？长得可真正……跟哥哥回去玩玩怎么样？”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摊贩们都低下头，不敢看这边。
诺的帽檐压得更低了，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开。”
“嘿，还挺有脾气。”男人被诺的态度激怒了，伸手就要去掀诺的帽子，“小美人，别给脸不要脸，哥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他的手还没碰到帽檐，就被诺一把抓住了手腕。
诺的手指很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但握住男人手腕的力道却大得惊人。
男人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放手！妈的，敢动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诺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指尖已经开始隐隐泛起红光。
那是“强夺”能力准备发动的征兆。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微弱的魔力波动，应该是个不入流的魔法学徒，靠着加入黑狼帮才敢在市集上横行霸道。
“给你三秒钟。”诺看着男人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道歉，然后滚。”
“道歉？我道歉你妈……”男人还在嘴硬，身后的几个壮汉也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棍棒。
“三。”诺开始数数。
“你他妈找死！”一个壮汉举起棍棒就朝诺的头上砸来。
诺没回头，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抓住了那根木棍。同时，右手的“强夺”异能发动。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土系魔力顺着男人的手腕涌入诺的体内，男人顿时感觉体内的魔力一空，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脸色苍白得像纸。
“二。”诺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硬茬，恐惧瞬间取代了愤怒。
他看着诺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红色瞳孔，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牙齿打着颤：“对、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了我！”
“一。”诺松开了手。
男人像丢了魂一样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他的手下也吓傻了，看着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没人敢再上前。
诺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风衣袖口，红色的瞳孔扫过那几个壮汉：“还要继续吗？”
壮汉们连连摇头，扶起地上的男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诺。
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漂亮姑娘的年轻人，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目瞪口呆的布料摊老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不喜欢成为焦点，但也不介意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麻烦。
“站住！”
一个清脆而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响起。
诺停下脚步，转过身。
一个穿着城卫兵制服的年轻人正快步朝他走来。
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慢。
腰间的长剑擦得锃亮，显然是个注重仪表的人。
是落月城的城卫兵队长，林克，昨天诺从老霍的杂货铺出来时，遇到的就是他。
林克走到诺面前，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诺淡淡地说，“几个小混混罢了。”
“小混混？”林克挑眉，显然是不信，“我刚才可是看到你把黑狼帮的老三给放倒了。黑狼帮虽然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但他好歹也是个初级魔法学徒，你能这么轻易地打败他，你也不简单啊……”
诺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林克的目光一直在他的银发和脸上徘徊，带着审视和怀疑。
“你是什么人？”林克问道，“我查过落月城的户籍，没有你这号人物。”
“我是外来的商人，暂时在落月城落脚。”诺早就想好了说辞，“至于名字，你没必要知道。”
“外来的商人？”林克冷笑一声，“商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
诺的心里微微一紧。
他已经用魔法隐藏了血族的气息，林克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城卫兵队长是在审问我吗？”诺反问，语气依旧平静，“还是说，落月城的规矩是，对每一个外来者都要盘根问底？”
林克被噎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权力随意审问一个没有犯法的人。
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不对劲，尤其是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偶尔闪过的红光让他很不舒服。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林克收起了试探的目光，语气严肃起来，“落月城最近不太平，最好安分点，别惹事。如果让我发现你和那些黑袍人有关系，或者触犯了帝国法律，我绝不放过你。”
“我会注意的。”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克又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还有……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诺：“……”
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林克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摸了摸下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城西的贫民窟。
这里的房子比他住的地方还要破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街道上到处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和眼神麻木的流民。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施舍，而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
黑狼帮的老三虽然是个废物，但他身上的土系魔力很精纯，不像是自学成才的样子。
而贫民窟这边，恰好有一个据说懂点魔法的“怪人”，经常给黑狼帮的人提供一些劣质的魔法药剂。
诺想从这个人嘴里套点话。
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贫民窟深处一间破败的木屋前。
屋门紧闭，窗户上糊着的纸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诺没有敲门，而是绕到屋后，用指尖轻轻在墙上敲了三下。这是黑市上联系“特殊商人”的暗号。
过了一会儿，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那是个干瘦的老头，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上穿着一件沾满污渍的法袍。
“谁？”老头的声音沙哑，警惕地看着四周。
“买东西。”诺说道，声音压得很低。
老头上下打量了诺一番，似乎确认了他不是巡逻队的人，才把门打开：“进来吧。”
屋里比外面还要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墙角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骨头和不知名的草药。
“想要什么？”老头走到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浑浊的液体。
“我听说你给黑狼帮的人提供魔法药剂？”诺没有直接说自己要买什么，而是试探着问道。
老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诺走到桌边，放下一个银币，“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来找过你？就比如……穿黑袍的。”
老头的目光落在银币上，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卖药的，不管来的人穿什么衣服。”
诺没说话，又放下了一个银币。
老头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但还是咬着牙说：“我说了，我不知道……”
诺直接把钱袋放在桌上，里面的铜币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头的防线终于崩溃了，他飞快地把钱袋抓过去，塞进怀里，然后压低声音说：“确实有！大概三天前，有两个穿黑袍的人来找过我，让我给他们准备一些能让人昏迷的药剂……”
“他们长什么样？”诺追问。
“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他们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说话声音很沙哑，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身上有股味道。”老头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一股……很臭的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又像是深渊里的瘴气。我当时差点就吐了。”
深渊里的瘴气？
诺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和他记忆中深渊一族的气息完全吻合。
“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三天后来取药剂。”老头说道，“我已经把药剂准备好了，但心里一直发慌……那些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我该不该给他们……”
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他们取药剂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城外的黑森林边缘，一棵歪脖子树下面。”老头说道。
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头叫住他，“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买那么多药剂干什么？”
诺回头看了他一眼，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温度：“你最好祈祷自己不知道。”
说完，他推开门，消失在贫民窟的阴影里。
老头看着紧闭的屋门，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麻烦，但他知道，刚才那个银发年轻人，比那些黑袍人还要可怕。
……
诺走出贫民窟时，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透过薄雾照在街道上，暖洋洋的，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黑袍人果然在活动，而且目标很可能是落月城的居民。
大量的昏**剂，这通常意味着绑架或者屠杀。
他必须阻止这件事。
因为落月城是他目前的“安全区”，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搞破坏，威胁到他和月的安全。
“看来，今晚要去黑森林一趟了。”诺低声自语。
他加快脚步往家走，心里开始盘算晚上的行动。
黑袍人的实力还不清楚，不能贸然动用“湮灭”，最好是先侦查，找到机会再下手。
如果对方人多，就用魔法制造混乱，逐个击破。
路过面包房时，诺停下脚步，买了两个刚出炉的麦饼。
月虽然喜欢吃肉，但偶尔也会对人类的食物产生兴趣，尤其是这种带着甜味的东西。
回到家时，月已经把院子收拾干净了，墙上的爪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我回来了。”诺把麦饼递给她。
月抬起头，看到麦饼时，血红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接过麦饼，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动作比平时快了一些。
“怎么样？”诺坐在她对面，“有没有人来打扰？”
“没有，主人。”月摇了摇头，“只是……刚才有几只飞鸟在屋顶停留了很久，似乎在观察院子。”
诺的眼神沉了下去。
飞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监视他们？
“我知道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月啃麦饼的动作停了下来：“是去处理那些黑袍人吗，主人？”
“嗯。”
“需要我同行吗？”月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诺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那是对“战斗”和“吞噬”的期待。
诺犹豫了一下。
带上月，确实能增加胜算，但这样也可能暴露她的身份，引来更多的麻烦。
“不用。”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去侦查，不是去战斗。你在家待着，看好家。”
月低下头，继续啃麦饼，没再说话。
诺叹了口气。
他知道月的天性，她渴望战斗，渴望吞噬强大的能量，这是刻在她血脉里的本能。
但他不能任由她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去黑森林深处，找些强大的魔兽给你‘加餐’。”诺说道。
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主人？”
“真的。”诺笑了笑，“但前提是，你要乖乖待在家里，不许乱跑。”
“嗯。”月点点头，啃麦饼的速度更快了。
诺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阴霾散了一些，对于月来说，唯一能让她的情绪产生些许波动的也只有“吃”了，虽然极有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算是什么东西。
不过，带月一起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他站起身，走进屋里。
该准备晚上的行动了。
夕阳西下，将院子里的影子拉得很长。
月已经吃完了麦饼，正坐在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她的银白色长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像一幅画。
诺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从屋里出来，对月说道：“我走了。”
“主人小心。”月站起身，对他微微鞠躬。
诺点了点头，推开门，融入了外面的暮色中。
月站在院子里，看着诺消失的方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刚才在地上画的符号。
那是一个代表“守护”的魔法阵。
她虽然不懂什么是情感，什么是担心，但她知道，诺是她的主人，是不能失去的存在。
如果，有人敢伤害诺……
她会把那些人，全部吞噬掉。
夜色渐浓，落月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但在城市的阴影处，危险正在悄然滋生。
诺穿行在黑暗的街道上，红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能感觉到，有几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但当他看过去时，那些眼睛又立刻消失了。
“看来，不止黑袍人在盯着我。”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好，正好一起解决。”
他加快脚步，朝着城外的黑森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