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可以去鲜奶店送牛奶，三点到七点可以去送奶。
哪怕有早课也来得及，一个月是少了点，但都是现结，不过要送完才行。
因为有经验，以及对这附近比较熟悉，工作并不算难。
在摄影工作室的工作，有很多时候，都是处于比较清闲的状态。
作为老板的范会长，几乎都是躲在后头玩游戏。
正如沈学姐所说，他对拍私房的颜值卡的很严格。稍不满意就让沈学姐动手去拍摄。
不过沈学姐的技术和范会长在一起，也磨练得非常厉害。
我基本上就负责证件照拍摄，证件照非常少，特别是十月这个淡季。
“话说，沈学姐，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短？”
“是因为要备战考学，所以剪了短发。”
去年沈学姐备考失败了，今年她打算继续攻读。
她目前考研，升学，还有考公同时进行。
我……连最基本的基础三科考试都没过，有点难以启齿，还一直想要逃避。
英语单词，我一直想学。
可当我借用沈学姐的四级词典，原本虽然疲惫，但是睡不着的身体，一下子就呼呼大睡了。
“为什么你要改名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之前的名字不好听。”
沈学姐的脾气很温和，但她对会长有时会发脾气。
像是忙不过来的时候，会长却在打游戏。
我出于好奇，也偷偷看过会长打的游戏，他说那是恋爱游戏，他正在异世界和美少女谈恋爱，请不要打扰。
我点了点头。
当我看向沈恋雪的时候，她则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就差吐一口痰在门上。
“这个，真的这么好玩吗？”
“你可以试试，我发个手机版的给你。”
“你不要随便教坏人家！”沈恋雪大叫一声，一手把小门关上了。
蜗居在那种地方，我感觉换做我肯定受不了。
“好痛啊。”
范会长的手还在门口，因此被夹了一下。
“你好，请问可以拍证件照吗？”
“可以，请往这边来。”
见客人来了，沈恋雪直接丢下了范会长就跑了。
中午的时候，范会长会点外卖，外卖是武南美院的新食堂，中午包吃，待遇还不错，休息的时候，范会长还是猫在那种小地方。
直到有美女上门。
“你为什么要工作？”沈学姐问我。
“我想要买房。所以需要钱。”
“我在武南是租住房子，是和人合租的，武南的房子很贵的。”
我转过头看向沈学姐。
“真棒啊，我也想在这儿买房，一直留在这儿。”沈学姐望着窗外，思索着什么喃喃道。
她是沈城人，和范会长是一个地方的，两人没见过，沈城是奉天南边的小县城，两人都来自奉天，不仅如此，还同样出自沈城。
范会长是沈城范家，是有名的大家族，乃至奉天，甚至整个东北都是大家族。
培养一个顶尖大学生，对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易如反掌，简而言之，范会长别看那副样子，实际上是富二代。
“我从小上的是镇子上的小学，花了十八年的努力，就为了高考，结果考差了。我差点就上不了学了，我家并不富裕，我是自己报了大学，一直勤工俭学的。家里对我并不抱期望，我想要回应他们的期望，所以一直在考学。”
“当我发现考试的内容，百分之三十的题目，只有那些教了补课的学生才学到，而课本上根本没有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怎么努力，没人教，自己的弯路和阻碍数不胜数。”
部分地区的教材是有差异的，听沈学姐这么说，他们那边的教材，是不会把重点放在课本上的。
所以沈学姐一直都是补课上学，从没有过寒暑假，因为她成绩不错，所以才一直支持。
结果她考差了，实际上她能上个差一点的本科。
可她觉得，如果考不上一流的大学，就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也对不起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
她明明在说话的时候，没有在哭，可是眼中却有水光在闪烁。
“我……成绩一直不好，所以没这样的烦恼，可我很敬佩沈学姐的坚持。”
沈学姐把化妆品，生活费，能省的都省了，连一件漂亮的衣服都不舍得给自己。
我所认为的，印象中的女生，特别是长得漂亮的。
很少有她这样的女生，只要榜上了有钱人家就可以了，在武南有钱人一抓一大把。
女生好像在武南都会有个特别的称呼：“名媛”。
“可我也不认为努力是有用的，我一直认为天道酬勤的，可那实际上是我欺骗自己的，如果努力真的有用就好了。以沈学姐的摄影技术，稍微加上点指导，是可以春天的时候进入武南美院的春季插班。”
这些事情都是范会长告诉我的，范会长跟我说，沈学姐在怎么努力也考不上的，武南大学的升学规划，就算考进去，面试也面不进去。
除非等换校长。
哪怕考得不好，只要面试过了，也是可以进去的。
如今的升学规划，好像烂了。
“你没求过范会长帮帮你吗？”
“我找过他咨询过教材该怎么选？”
范会长貌似没有告诉沈学姐就算考试及格了，面试也过不了。
他一直都只关心自己的游戏，他平板上分屏玩着两款游戏，有时候还会拜托我和沈学姐帮忙代打。
我有时候怀疑他的肝是不是铁打的，他有三个手机，只为了方便玩游戏。
“抽奖看看！”
“哦。”
“啊……都是你的错，保底歪了。”
我运气一向不好。
“不要理他。”
在范会长歇斯底里的时候，沈学姐就会如此劝我。
沈学姐人很好，也很坚强。
范会长总是躲在小屋里。
趁着抽空的时候，我会指导沈学姐如何拍摄，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
可或许是楼上的床太柔软，也可能是我这些天太累了。
指导着，我就睡着了。
“拍人像的时候，有窍门的，你的眼得完全放在角色身上，要让对方和脑海中的景象重合。私房摄影师记录的是少女最美好的时期的一刹那，人总是会老的，也是会死掉的，照片会永远存在并记录那一刻。”
我缓缓睁眼，却发现，对着自己的镜头后面，一男一女，欢笑着指着我进行拍摄。
闪光灯亮了一下，这一次沈学姐的照片进步了不少。
她脸上也笑了。
“其实我把头发拿去卖了。”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