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清脆的声音裹上了一层浓厚的鼻音,就像隔了一层湿棉花,泪水模糊了萧伯和青华上仙的视线,可嘴角却扬起微笑,这段过往的云烟带给他们的幸福也会让他们流泪。
“也许长生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罪过吧。”萧伯拿出腰间的蓝鹄,看着镶嵌在剑柄处那颗破碎的蓝色宝石,如坠地的破碎蓝色玻璃杯,碎片如矢车菊的花瓣四散。
青华上仙摇了摇脑袋,“你怎么也像个孩子一样了。”
“你把那份仇怨都推给了那孩子,怎么倒越发不成熟了呢?”她的手上凭空出现出现了一朵紫罗兰花,“这是我模仿记忆中的模样找到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不得了。”萧伯努力从过往的回忆中寻找这束紫罗兰的影子,看来他的确是忘记了。
“这是芈诏出游时在悬崖边采摘的,那孩子回来时带着一身伤,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躺在那里,那孩子想要我们的一份关心和夸奖,可我们一直在责备那孩子,我们对她有亏欠。”
“我搜寻着这不过短短几百年的我的记忆,我注意到在孩子们不听话时,除了圆乾和芈诏其他孩子都是一种迷离的状态,我能看出来芈诏并不想动手的内心,或许那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青华上仙说起芈诏时,他的脑海里也渐渐浮现起那个梳着侧马尾辫的孩子,从前她不曾注意到芈诏这孤僻的孩子和自己走的越来越远,无知的她只是觉得这孩子长大了而已,或许是她第一次为人师母吧。
“这孩子应该还在,你不要把仇恨发泄给她,我们对这孩子有亏欠。”
“好。”
“好了,青华上仙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属于萧伯的故事还在继续,去吧,可不要再自暴自弃了哦。”她右眼轻轻一眨,像快门闪动般短暂,左眼却仍亮着狡黠的光,眨眼的刹那,她的唇角勾出弧线,鼻翼旁挤出细小的笑纹。
萧伯被一束光芒包裹着,这些光芒抚摸着萧伯的每一处肌肤,如同怀抱在母亲的怀中一样让人安心,身体暖暖的,先前的的疲倦与疼痛都不复存在。
“啊,对了,如果要使用我们的力量的话,你可要恢复原身哦,那么,希望我们不会下一次再见了。”青华上仙朝着萧伯邪魅一笑,把所有的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青华上仙的话在萧伯的耳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片呼呼声,他只看到了她的嘴在动,却并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一束束光吞没了萧伯的身躯,身体陷入暖流中感受着这温暖的,光芒慢慢的消去后,萧伯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刚才发生的事情宛若黄粱一梦,脑袋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铁榔头拍晕后再起来还带着几分疼痛。
“喂,他不会死了吧?”
“谁知道呢,我们只是负责盯着他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拼着风险去看看一个特异者?”
“哎呦,算了吧,都是打工人,为难自己干什么。”
“这地方还真是落后,监狱里连个自动化监控显示都没有,还怪阴森森的。”
两个男人在关押萧伯的笼子面前杂七杂八的说着,这是他们在这乌漆嘛黑的监狱里唯一能解闷的方式了,要是就一个人来可不要无聊死。
萧伯从黑暗中渐渐醒来,冰凉刺骨的感觉从他贴着地面的肌肤处传来,从那狭窄到只能两肩贴着墙壁走的走廊处散发着仿佛即将要熄灭的微弱的光,萧伯受到老东西们的特殊关照被押到了最脏乱的屋子,空气中散发着钢铁被腐蚀很久的锈味,仔细一闻,仿佛还能从中辨识出一股血腥气味。
“耶呵?他醒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萧伯的耳边传来,萧伯寻声看过去,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在走廊尽头的两张板凳上,头顶的一闪一闪的灯泡正是散发着走廊微弱光线的“罪魁祸首”,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两个狱警的头上让萧伯看不到两人的样貌。
“他们就这样盯着?这东盟偌大一个泱泱大国,这监狱属实有些寒酸了”萧伯心想,笑了笑,就是剑苑里的木囚牢也比这里强上几倍。
两个狱警瞥见萧伯已经醒来,端着一盆饭揭开了牢笼下面的狗洞,递了进去,这食物是一盆东盟常吃的稻米,只是这一盆东西属实不能称之为稻米,原本白灿灿的稻米饭裹上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在这微弱的光芒下也看不清是些什么玩意,一些像是木头碴子的东西撒在上面或是是什么调味品,只是这摸起来的硬硬的手感吃到嘴中肯定会划破口腔,已经生锈了的铁盆旁边还有个小拇指大小的洞,不时有几粒稻米从这里掉出来,这盆东西寒碜到不像给人吃的。
“拿走这东西吧,我不吃。”萧伯起身拍了拍因为长时间躺在地上接触寒湿的地面已经冰冷的裤子,掀开那块硬邦邦的像是铁坨子一样的棉被,皱巴巴的床单处有几块已经泛黄的地方,还有些令人作呕味道从里面飘出来,萧伯赶紧把铁坨子扔过去以掩盖这股味道,被子撞向床单下的木板发出咣的一声。
“真是矫情。”
“算了算了,反正快要死了,就依着他吧。”左边的狱警极不情愿的伸手去掏里面那份可以被称作食物的东西,然后敲了敲隔壁的铁栏杆。
“喂,野兽,吃饭了。”隔壁先是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从床上猛的跳了下来然后用四驱爬着走,听见呼的一声像是猛兽扑向了猎物,然后发出撕扯的声音。
“见鬼!”狱警抽出手臂,那支递饭的手背处留下一道很深的抓痕,伤口处往外渗出猩红色的血液,也许旁边真的关押着一只猛兽,在狱警出血后隔壁的猛兽问到血腥味后不断撞击着铁栏杆,哐哐哐的响声似乎撞弯了几根铁柱。
“哎,又来了!”门口的狱警无奈的叹道,从旁边的屋子里拿出一根棍子走向了隔壁。
“怎么总是不听话,对待不听话的野兽就得吃这个。”狱警掏出棍子,按下按钮,很强的电流从电棍流过,普通的电击棒达不到这种程度的电流,看来这是特制的东西。
隔壁的野兽似乎是倒下去了,许久没有动静。
“X的,沟槽的。”被咬伤的狱警把铁栏杆踹的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