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卡斯兰咖啡,不加糖,谢谢。”
“好的小姐,请稍等。”
露天咖啡厅内洒满着午后的阳光。芙莉丝慵懒地靠在帆布躺椅上,金发在微风中晃动。
她今天穿着浅褐色衬衫与纯白短裙,一身便服显得清爽随意——这是她平日里最常穿的搭配。
“嘎——嘎——”突然,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嘶哑地鸣叫着掠过上空,精准地落在她面前的圆桌上,爪子上醒目的红绳系着一卷字条。
“乌德,”芙莉丝皱眉,“说过多少次了,别站在人家吃饭的桌上。”
“嘎!”乌鸦歪头瞪她,毫无挪窝的意思。
“算了,跟你这傻鸟讲道理是我蠢。”她无奈地解下字条,又从口袋里摸出几粒烤花生摊在掌心,“喏,跑腿费。”
“嘎嘎!”乌德欢快地啄走花生,难听的叫声让邻座客人纷纷侧目。它满足地振翅而起,转眼消失在屋顶后方。
“小姐,您的咖啡好了。”侍者远远观望许久,直到乌鸦离开才敢上前。
他将瓷杯轻放在桌面上,忍不住好奇:“刚才那是…您养的?”
“嗯,一只负责送信的傻鸟。”
“真是…特别的宠物啊。”侍者干笑两声,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象征厄运的乌鸦当作信使。
打发走服务员,芙莉丝展开字条,小口啜饮着咖啡。
快速扫过内容后,她取出随身火机,将纸条点燃,灰烬飘落在烟灰缸里。
为期一天的短暂休假,就此结束了。
杯中咖啡尚未喝完,她将几张钞票压在杯底,起身离去。
邪物的爪牙已在暗处蠢蠢欲动,她必须抢占先机。
根据情报,帕维尔的实验造物就藏匿在这座城市——那是她必须清除的最终目标。但在那之前,还有些碍事的杂鱼需要清理。
—————
深夜的白桦港大教堂空无一人,摇曳的烛光将神像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弥漫着说不清的诡异。
吱呀——大门被轻轻推开。芙莉丝手握祭祀长剑,步履无声地踏入殿堂。
“您好,这位小姐。”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如鬼魅般现身,“教堂已经闭院,请您即刻离开。”
来者装扮与寻常修女无异,但脸上却扣着那副熟悉的银白面具。腐臭的气息、刻意压低的嗓音——芙莉丝毫不犹豫,剑锋直取对方咽喉!
寒光闪过。修女根本来不及反应,黑色血液从颈间喷涌而出,头颅应声落地。
然而刀刃尚未收回,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芙莉丝凭借本能向侧方急闪——
轰!一柄巨大的骑士剑重重劈在她方才站立之处,石砖应声碎裂。若不是及时规避,这一击足以将她一分为二。
芙莉丝迅速后撤,死死盯住那名突然出现的黑甲骑士。对方毫不迟疑,双手握剑再次猛扑而来,剑风呼啸。
她俯身躲过横扫,骑士剑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将一旁的橡木长椅劈得木屑纷飞。
渊魔?
这恐怖的力量让她心生疑虑,但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首先,渊魔散发着特有的深海咸腥,而眼前骑士只有浓重的腐败气息;其次,渊魔只会依靠本能疯狂攻击,绝不会像这样有章法地偷袭与追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芙莉丝心知与这怪物正面抗衡绝非上策。
当巨剑以刁钻角度袭来,她已无处可避,只得双手横握剑柄硬接这一击。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在殿堂回荡。剑柄传来的恐怖震动让她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剑柄。黑甲骑士毫不留情,巨剑连绵不绝地挥砍,将她一步步逼向墙角。
就在她举剑格挡的瞬间,骑士猛然一记重踢直击腹部。芙莉丝如断线风筝般撞上石墙,祭祀剑脱手飞出。
“咳……”她单膝跪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左手紧紧按住剧痛的小腹。
黑甲骑士见胜负已分,终于停下攻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芙莉丝强忍痛楚抬头问道。
面对将死之人,骑士给出了回应:“我等来自神裁园庭,阿尼玛最锋锐的利刃,诛杀渎神之人。”
“我可不记得神裁园庭那帮疯子,有你这么能打的。”
“女神赐福,凡人岂懂得其中奥秘。”
“女神吗,呵呵呵……”
芙莉丝的嗤笑彻底激怒了骑士:“渎神者!杀我信徒,如今还敢不敬女神!”
就在他举剑的瞬间——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
原来从被击倒开始,芙莉丝的右手就一直藏在身后,悄悄解开了枪套。就在骑士最松懈的这一刻,她迅速抽出那把瓦伦蒂亚帝国的黑色手枪。
银制子弹穿透头盔,带出几缕黑色黏液。骑士应声倒地,但四肢仍在抽搐。芙莉丝毫不迟疑,拾起祭祀剑手起刀落,斩断了他的头颅。
“不得不说,”她轻抚枪身,“瓦伦蒂亚的新式手枪确实好用,消音效果出乎意料。”
她退出尚有余温的弹壳,填装新子弹时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虎口的伤口已然愈合,连腹部的淤青也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
追寻着空气中腐败的气息,芙莉丝握紧祭祀长剑,继续向着教堂深处迈进。
—————
“重大新闻!白桦港大教堂昨夜发生命案!三十人遇害!”报童尖利的叫卖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开膛手还没抓到,现在又来个杀人魔?”
“这鬼地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警卫府乱作一团。警员们围在办案大厅内,愤怒的质问声此起彼伏:
“凭什么不让我们勘查现场?”
“教团方面严禁我们介入!”负责传话的警员试图维持秩序,“各位先冷静!”
“去他娘的神棍!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肃静!”
一声雷霆般的呵斥让全场瞬间噤声。督查官不知何时站在廊柱旁,脸色铁青:
“此案,警卫府不得再过问。开膛手的调查,也即刻终止。”
“可是大人,民众那边……”
“没有可是!”
督查官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低下了头。
“遵命,督查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