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走上前，仔细核验最终结果。短暂的寂静后，扩音器再次响起解说员的声音：
“真是令人惊叹！最后两位选手——全部命中标靶！”
“首先，来自海军部的奥西里斯·彼得洛科，打出了极其优异的成绩！”
奥西里斯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内心祈祷着自己实现了超常发挥。
“他竟在三十米距离上——击中了五环！”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然而解说并未停顿，紧接着说道：
“而另一位，来自医学部的索菲亚·斯米尔诺娃——她的成绩同样令人震惊！”
这一刻，奥西里斯屏住了呼吸。出色的发挥并未带来丝毫安心，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女孩的结果。他暗中盼望她会失手，盼望奇迹发生。
可现实下一刻就击碎了他的幻想。
“她也同样命中五环！”
看台上的惊呼声这一次彻底爆发——谁都没料到，这位突然冒出的神射手，竟来自医学部。
“请各位安静！”解说提高声调压下喧哗，“由于两位选手均命中五环，裁判组将依据弹着点离靶心的实际距离判定胜负！”
等待测量的时间，对奥西里斯而言，犹如死刑犯走向刑场前的最后时刻，漫长而煎熬。
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未报名参加过这场比赛。
“奥西里斯·彼得洛科——偏离中心，三厘米。”
“索菲亚·斯米尔诺娃——偏离中心……请稍等！”
拿到裁判递来的数据纸，解说员突然停住，难以置信地回头与裁判低声确认：
“是这个数字？你们确定没量错？”
“先生，已经反复核实多次了，没有问题。”
望着裁判毫不犹豫的表情，解说终于深吸一口气，继续宣布：
“咳……索菲亚·斯米尔诺娃——偏离中心……零厘米！”
话音落下，全场先是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
“零厘米？！开玩笑吧！”
“我爹当了二十年教官都打不出这种成绩！”
零厘米。
奥西里斯只觉得脚下的地面仿佛塌陷下去。他预想过失败，也想象过索菲亚或许仍略胜一筹——可他万万没料到，她竟然又一次，分毫不差，正中靶心。
他拼上全部信念、引以为豪的一枪，竟还不如她看似随手而来的一击。
“安静！请保持安静！”解说努力控制几乎失控的现场，“尤其是海军部的同学们，若对结果存疑，欢迎亲自查验标靶！本赛事十年以来，始终保证绝对公正！”
工作人员迅速将索菲亚的标靶举起，沿看台向前展示。
所有仍有非议的人，在看清那靶心时都哑口无言。
黑色的弹痕不偏不倚，正好印在红色靶心的正中央。
精准得——就像用圆规刻意画上去的一样。
奥西里斯居然……输了？
观众席上的塞伦难以掩饰脸上的错愕。前两轮中，索菲亚所展现出的实力确实令他意外，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她竟能击败奥西里斯——那个拿下海军部射击大赛亚军的人。
一个堂堂正正的海军部射击精锐，竟在入围赛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学部女生淘汰？
“这个索菲亚·斯米尔诺娃……究竟是什么来历？”塞伦眼神微沉，指尖无声地叩击着座椅扶手，“看来，有必要派人好好查一查了。”
比赛结束，索菲亚刚走出赛场，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朝她飞奔而来——果然是埃琳娜。
“打得太漂亮了，索菲亚！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尽管索菲亚本人对胜利显得无动于衷，埃琳娜却高兴得像是自己赢了比赛。她笑着伸出手，将一块白面包塞进索菲亚手里。
“喏，怕你打完比赛饿，特地给你带的。”
“谢谢你，埃琳娜。”
被这么一说，索菲亚才隐约感到胃里空空。她安静地捧着面包，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埃琳娜在一旁微笑注视着，那眼神温柔得像在观察一只认真进食的小仓鼠。
“说起来，我刚才还碰到威尔逊老师了。”
“老师……对埃琳娜说了什么吗？”
“哈哈哈，你没看到，他跟我说话的样子可滑稽了。”一想起威尔逊刚刚那副模样，埃琳娜就忍不住笑出声。
“他看到你打得那么好，高兴得连路都走不稳了，还在我面前结结实实的夸了你一顿呢。”她眨眨眼，语气轻快：
“一想到他之前对你态度那么差，现在这副样子——就觉得特别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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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区，一座废弃厂房的隐蔽隔间内，几人正围坐在木桌旁。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一间简陋的作战室。
“格里高利先生，这个时候把我们都召集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是的。”坐在主位的格里高利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显然带来了好消息。
他从内袋中取出一叠图纸，仔细铺在桌面上。众人看清内容时，无不倒吸一口气——
“这、这难道是军火库的布防图？！”
“正是。”格里高利语气平静，眼中却闪着光，“有了它，我们的计划或许能做些调整了。”
“天大的好消息！可这种机密文件……您是从哪里搞到的？”有人忍不住问道。
“朋友，你要明白，贵族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格里高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要价码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他随即指向图纸上一处标记点，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这是军火库的下水道系统。从这里，我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部。”
“约克，”他看向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你带一支精锐小队，行动开始后第一时间从这里潜入，趁守备不注意迅速控制军火库。”
“这不仅能解决我们武器装备短缺的问题，还能将其作为临时指挥部。”
“是！”约克沉声应道。
格里高利的目光转向另一人。
“哈德瑞克，拿到武器后，你部立刻驰援对警队府的进攻。这个地方越早拿下越好。”
“明白，格里高利先生。”
“其余各队，”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取消所有原先的火力限制。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完成既定目标。”
“尤其是中心城区的朋友们——此次行动，参与的工团超过三十个。我们必须做好协同作战，让信号和脚步保持一致。”
“就让那些贵族老爷们亲眼看看，他们口中‘下水道的老鼠’，究竟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他最后将图纸收起，语气斩钉截铁：
“布防图会尽快复印分发。每个联队都必须持有一份。散会。”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图纸的出现，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个人的心中。虽然成功的希望依旧渺茫，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了放手一搏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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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散出去了吗？”
“回禀尼古拉大公，已经散出去了。”
大帝号无畏舰的指挥室内，灯火辉煌，装饰奢华。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梅谢尔斯基公爵慵懒地靠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轻举着一小杯红酒。
夏米尔·弗拉基米尔侯爵恭敬地立在一旁，姿态谦卑。
“部队方面的动向呢？”
“目前已行至斯拉韦弗山脉底部驻守，静待大公您的命令。”
“很好。传令下去，没有我的指示，不准有任何行动。”
“是！”
夏米尔不敢有丝毫延误，行礼后即刻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尼古拉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投向舷窗之外。远处，白桦港的轮廓在薄暮中若隐若现。
他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