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索菲亚的目光,塞伦微笑着走进房间,刻意加重了脚步。“真是凑巧,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埃琳娜·谢尔盖耶芙娜小姐。“他拖长语调,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确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就是埃琳娜?““看起来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埃琳娜皱紧眉头,她厌恶这种被议论的感觉。
作为克莫拉伯爵的女儿、白桦港公认的天才,她本可选择加入海军部,成为最年轻的女性军官。但她厌恶战争,鄙夷那些所谓的鲜血与荣耀。当权者随手一挥,就有无数人战死沙场,却看不见角落中因恐惧而哀嚎的生命。
她不顾家族反对选择了医学道路,为此承受无数非议。贵族为她的“堕落“惋惜,平民嘲笑她的“不识时务“,只有父母始终支持着她。渐渐地,她淡出了公众视野。
“那可真是凑巧啊,塞伦·弗拉基米尔先生。“埃琳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埃琳娜,身为克莫拉伯爵之女,面对这种情况,你难道不该有所表示吗?“塞伦嘴角挂着恶劣的笑意。他是个记仇的人,从不会放过任何报复的机会。此刻,他成功为埃琳娜搭建了一个让她难堪的舞台。
埃琳娜沉默着,手指不安地揉搓衣角。“克莫拉伯爵的女儿就是她吗?““看来和她的父亲一样,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罢了。“议论声越来越大。当听到有人非议父亲时,埃琳娜终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起身,毫不淑女地指向那个说话的人:“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切,有什么不敢的!“被指着的男生一脸不屑,“我说你的父亲和你一样,都是懦夫!“
“他妈的,我……!“就在埃琳娜即将失控的瞬间,索菲亚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这个细微的触碰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她差点就中了塞伦的圈套。
“索菲亚……“
“别说话,交给我。“
索菲亚打断她,将她拉到身后。埃琳娜比索菲亚高出半个头,却被娇小的女孩护在身后,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嗯?索菲亚小姐想说什么吗?“塞伦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蔑。他早已摸清这个女孩的底细:在教令院长大,不善交际,父亲只是个新晋荣誉男爵。即便有鲁斯兰伯爵的关系,在他这个侯爵之子面前也不值一提。
索菲亚抬起灰白色的眼眸,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如果想死的话,就都跟他去吧。“
刹那间,教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炮火声仿佛都为之停顿。
塞伦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他万万没想到,索菲亚竟会如此直白地将事实撕开摆在所有人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塞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索菲亚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塞伦的跟班之一——奥西里斯。
在入围赛中被索菲亚淘汰,成为奥西里斯入学以来最大的耻辱。今天借着塞伦的场子,他发誓要找回失去的颜面。
“只是陈述事实。你怎么理解都行。“索菲亚的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即使面对奥西里斯这样的壮汉,她也毫无惧色。
“小妞,我劝你说话注意点,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懂吧?“奥西里斯讥讽道,“如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大可以继续顶撞塞伦先生。“
说完,他径直走到索菲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娇小的女孩。奥西里斯确信,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她。
“你让我想到了一种生物。“面对明目张胆的威胁,索菲亚只是淡淡地说。
“嗯?“
“寄生虫。“
奥西里斯愣了几秒,突然明白了话中的羞辱意味。他扭头看向塞伦,眼中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塞伦撇撇嘴,默许了他的行动。
得到首肯的奥西里斯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这种混乱情况下教训这个女孩,根本不会有人追究责任,更何况还有塞伦撑腰。
几乎毫无征兆地,他猛地伸手抓向女孩的脖颈——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暴力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你…嗯!?“
奥西里斯的话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发现,索菲亚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的手根本无法再前进分毫。这个女孩的力气大得惊人!
“你他妈…呃啊啊啊!“
刹那间,奥西里斯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走廊。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右臂像断线的木偶般无力地垂着。
从出手到跪地,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索菲亚抓住了他的手腕,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手肘。
索菲亚俯视着地上痛苦蠕动的奥西里斯,神情平静得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在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时,她做出了更令人胆寒的举动——
砰的一声闷响,她一脚跺在奥西里斯的右手上,指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奥西里斯爆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房间内一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害怕的捂上了双眼。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孩,简直太……”
“够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塞伦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出声制止。即便是他,也被索菲亚残忍的手段震慑住了。
“他想杀我。”索菲亚平静地陈述,脚下却仍在用力。奥西里斯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右手血肉模糊。
“这……根本是胡扯!”
“他想掐住我的脖子。”
“索菲亚·斯米尔诺娃!我以夏米尔侯爵之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刻从奥西里斯身边退开!”鉴于女孩刚才的表现,塞伦根本不敢上前,只能搬出身份施压。
事实证明,这一招确实管用。听到“侯爵”二字,索菲亚略作思索,终于移开了踩在奥西里斯手上的脚,沉默地退回到埃琳娜身前。
塞伦示意身旁的几个追随者上前,他们将昏迷的奥西里斯拖出了房间。塞伦最后深深看了索菲亚一眼,随即带着剩下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去,教室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