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陷入混沌的这段时间里,乌露露不断在做着噩梦。
她梦到亲人一个接一个离自己而去,但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印刷越来越多的露露币……
对不住了,父老乡亲们,露露我恶事做尽,会有这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细数一下,自从加入盗贼团以来,先后被三个王国发布过通缉令,赏金从最初的一万到现在的一亿金币,无论白道还是黑道都对她恨之入骨。
明明露露只是在勤恳地帮忙拆除危桥而已……
一旦不小心把路过的商会车队炸下水,还要帮忙救援落水的人马货物,就这样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露露我也不是泥人,对那些倔强的大小姐当然是要狠狠惩罚。
什么授勋的骑士长、绝代的魔法使、皇室的大公主……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乖乖把屁股翘好就是了。
而且露露也不白嫖你们的货物,露露还是会付钱的,足足一百万露露币,一辈子花不完,多出来的就当露露做慈善,露露好人来的。
至于断桥,露露当然不会对其坐视不管,每当城里招募工程队修桥,露露的工程队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并解决掉交通问题,顺便收取一些微不足道的报酬。
这么些年,露露也就攒了个十几亿,露露祖祖辈辈都是贫民,穷怕了,一分钱也不敢动,都放在……呃,秘密。
至于靠这种方式攒钱露露家里的浮木该怎么办……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
堵桥来!
噗叽。
乌露露长睫轻颤,随即在周遭的杂音里皱起了眉。
但当她想要起身时,却感到浑身上下每一处不在疼痛,关节处更是像遭受过无数次撞击般麻木,仅仅是抬起沉重的眼皮都极为困难。
视野在明暗间徘徊,直到她终于喘上气来,彻底挣开那对暗沉的琥珀眼眸。
感官重新回到体内,耳畔回响的并不是篝火内断断续续的噼啪声,而是某种更为刺耳、更令人不安的动静。
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乌露露的双眸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你在做什么?”
浸泡过曼陀罗汁的皮鞭正被不断挥舞,划破空气在粉发少女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那些具备强烈致幻效果的汁液迅速沿着肌肤渗透而入,但此刻的少女早已双眸无神,再难对这些刺激做出反应。
“乌露露,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睡到明天呢。”
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短衫的艾莉卡拂去额头的薄汗,将皮鞭重新浸泡在药液里,随即转身走向乌鲁鲁,她那碧绿的眼眸间沉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唯一还能倒映出的仅有疲惫。
“很遗憾,因为这位小姐的冲动行事,你们现在正在审判庭的下狱里。”
不知是否因为空间的狭窄,艾莉卡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沙哑,将气氛压迫得愈发凝重起来。
铁质的牢门外有着铁靴的狱卒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令斑驳的天花板上簌簌剥落下些许石灰,乌鲁鲁也立即意识到了现状。
她的小跟班,利娜,似乎并没能顺利将她救出,反倒是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不幸的是,她制造出的动静有些过于夸张,以至于艾莉卡也无法掩盖。
“你们的罪名又要加上一条了——袭击审判庭。你应该清楚这是多大的罪行,挑衅审判庭的权威,唯一的下场就是作为‘工具’度过接下来的半生。”
好消息是这个鬼畜世界不存在死刑,坏消息是他们之所以不使用死刑是因为有更恶劣、更具备威慑力的刑罚。
其中最骇人的一条便是“圣杯”,正是艾莉卡提到的这一条。
将女性剥除一切记忆,仅仅作为繁衍工具留存下来,她们会在被“教化”为圣庭最忠诚信徒的同时,沦为除了繁育什么也无法思考的工具人。
至于男性,呵,猜猜圣庭有没有改换性别的魔药。
tmd到底谁才是哥布林啊,这个世界的人类一天到晚到底有几分钟能摆脱小头的控制啊!
而艾莉卡所在做的,就是刑罚前的准备。
致幻的曼陀罗不仅能够清除犯人的记忆,还能将毒素浸透到她的四肢百骸间,激活她的身体本能。
这种本能在人类遭受危机时会反应,它会驱使人类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诞下子嗣,以保存自身的血脉。
而若是这种本能无节制地占据人体的掌控权,排挤一切理智,那它可怜的主人就会成为最令人满意的“圣杯”了。
“不是,你好歹是审判庭的骑士长啊,多少能想点办法避免那种事吧。”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艾莉卡语气冷冽地说着,随即再度抽出长鞭走向乌露露,高挑的身影将光线阻拦,在乌露露的身上投下可怖的阴影。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都对我做过什么,你这低劣的盗贼。”
艾莉卡将长鞭杵在乌露露的胸间,直抵肌肤,她身上那些碍事的布料早就被移除,只留下一件包裹全身的白袍来保证刑罚的“神圣”。
然而这魔兽蛛丝织就的白袍不仅脆弱,一旦沾上药液就会迅速溶解,让那冰凉濡湿的感触直直印在乌露露的心口上。
莫名的躁动和灼热从被沾湿的肌肤上寸寸传递开来,令乌露露难以自持,迅速便卸下了那副玩味自如的假象,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细微声音说着:
“honey,一夜夫妻百夜恩呐,你那时候也短暂地抛却了所谓的信仰,不是吗?”
闻言,艾莉卡咬住唇角,白皙的手臂轻轻颤抖着,没有反驳。
她自觉在被乌露露惩罚后,就已经是个没有信仰的骑士了,但她依旧是高洁的骑士长,毕竟信仰不能决定她的去留。
她是教皇钦定的骑士长,所以她不会被玷污,不会内心动摇,不会对神圣外的一切产生向往……这是她的身份决定的,而非她自己,甚至她自己的想法是最无足轻重的部分。
戏剧性的是,乌露露这样的家伙,反倒用离经叛道的方式扰动了她的内心,让她产生了相似的叛逆念头。
“油嘴滑舌,等我回来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