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阳台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空气里飘荡着炸鸡的油脂香（云汐在“预算”和“安抚受惊后辈”之间挣扎后，最终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外卖）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植物清新剂的味道。
米露正襟危坐在地毯上，面前是那盆饱经风霜的绿萝兄。她双手捧着那本厚重的《见习魔女生活指南》，小脸绷得紧紧的，碧绿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书页上复杂的符文图解，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她的橡木法杖小心翼翼地斜靠在沙发边，仿佛怕惊扰了这次至关重要的“练习”。
云汐则窝在她心爱的阅读椅里，看似在刷平板（实际在反复计算各种省钱方案，从拼团买菜到二手平台淘家具），眼角余光却像雷达一样锁定着米露和她面前的绿萝。星靛无聊地在米露头顶盘旋，光焰忽明忽暗。月绯蜷在云汐腿上，紫眸半闭，尾巴尖儿却警觉地微微晃动，显然也在监工。
“准备好了吗？”云汐放下平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前辈的鼓励”，而不是“求你别再搞砸了”的无奈。
“嗯！”米露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战场。她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尖微微颤抖，对准绿萝一片翠绿饱满的叶子。“目标锁定…污…污秽分子！”她小声嘀咕，显然把绿萝当成了需要深度清洁的对象。
“喵，目标物为健康植物，无显著污秽，练习目的应是能量引导的稳定性，而非净化。”月绯懒洋洋地拆台。
米露小脸一红，赶紧改口：“哦哦！能量引导！稳定输出！『净尘之舞』…预备…引导星源粒子…一点点…”她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
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靛蓝色光点，慢悠悠地从星靛的光焰中分离出来，晃晃悠悠地飘向米露的指尖。速度慢得让云汐眼皮直跳——这效率，真遇到危险，敌人估计都吃完下午茶了。
光点终于融入了米露的指尖。她屏住呼吸，小脸憋得通红。“构建轨迹…引导震荡…”她想象着书上那个完美的能量回路圆圈，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引导着那点微光开始运动。
指尖的靛蓝光点开始极其缓慢地、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扁扁的、不太规则的椭圆。与其说是震荡，不如说是蜗牛爬行。
“稳住…稳住…”米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维持这缓慢的“震荡”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心神。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
“嘀——！！！”
“呜哇！”米露吓得浑身一激灵，指尖那点本就摇摇欲坠的靛蓝光点瞬间失控！如同受惊的跳蚤，猛地朝前一窜！
“噗！”
一声轻响。
靛蓝光点没有落在叶子上，而是精准地命中了绿萝兄旁边矮几上——云汐刚喝了一半、插着吸管、杯壁上还凝结着水珠的奶茶杯！
“嗤……”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云汐耳中无异于惊雷的声响！
只见那厚实的塑料奶茶杯壁上，被靛蓝光点命中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尖大的焦黑小点！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焦糖味的青烟，袅袅升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
米露保持着伸手指的姿势，小嘴微张，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她看看那个小洞，又看看杯壁上迅速蔓延开的一小圈细密的冰裂纹，最后缓缓地、僵硬地转向云汐。
云汐的表情，从最初的愕然，到看清那个小洞和裂纹时的肉痛，再到意识到自己仅剩的半杯快乐源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那个小洞里漏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时……她的脸色，完成了由白转红再转青的精彩变奏。
“我…我…我的…奶…茶……”云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心碎欲绝的颤抖。那杯她为了预算只舍得点一杯、还没喝完的全糖加波霸！每一滴漏出的棕色液体，都像是她账户余额在哭泣！
“呜哇哇哇——！！！”米露的哭声比窗外的喇叭还要嘹亮，瞬间爆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云汐前辈！米露不是故意的！米露赔！米露这就赔给您！”她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那个小小的星星月亮零钱包，眼泪鼻涕一起流，“米露…米露还有一点零花钱……”
云汐看着地上迅速扩大的奶茶污渍，再看看哭得撕心裂肺、掏空零钱包也绝对赔不起她一杯奶茶（更别说可能的地板清洁费）的米露，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愤怒？对着这张哭花的小脸，实在发不出来。心疼？奶茶是真的疼！预算也是真的疼！
“星靛！清洁！”云汐捂着心口，有气无力地命令，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奶茶一起漏掉了半杯。
靛蓝色光焰温柔地拂过地板和矮几，污渍瞬间消失，连带着那个可怜的、破了个洞的奶茶杯也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除了空气中残留的焦糖和奶香，以及云汐心头那空落落的、属于奶茶的位置。
“喵，精准度：F-。抗干扰能力：零。心理素质：极差。”月绯的点评如同冰冷的锥子，精准地扎在米露脆弱的心灵上。
米露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捧着空荡荡的零钱包，像捧着全世界的罪孽。
云汐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饲养成本…果然包含了“精神损失费”这一项，而且数额巨大！
“行了，别哭了。”云汐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疲惫，“下次…离我的奶茶远点练习。至少…三米。”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米露抽噎着用力点头，把“远离奶茶三米”当成了新的铁律刻在心里。
就在这时，门禁系统的可视电话屏幕“叮咚”一声亮了起来。
云汐和米露同时一僵，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快递员或物业人员，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戴着同色系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非常正式的、印着某种复杂徽记（像是纠缠的藤蔓环绕着一座塔楼）的深蓝色硬壳文件夹。
“您好，云汐女士。”男人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平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有您的加急登记通知函，需要您本人签收。”
登记通知函？
那个徽记！
云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梦环塔！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昨晚的担忧、关于切片研究的恐怖想象，瞬间化为最真切的恐惧！他们找上门了！这么快？！是因为昨晚的战斗波动？还是米露的存在暴露了？恒梦始渊被侦测到了？！
她感觉自己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呼吸都停滞了。旁边的米露也感觉到了云汐骤变的情绪，吓得连哭都忘了，碧绿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下意识地抱紧了法杖，往云汐身后缩了缩。
怎么办？不开门？假装不在？可对方显然知道她在家！而且这种官方机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让星靛轰飞他？月绯的警告瞬间在耳边响起——暴力对抗是最下策！只会坐实“危险分子”的身份！
云汐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属于前社畜的、在甲方和领导夹缝中求生存的急智和演技，在这一刻被求生欲强行激活！
“星靛！月绯！收敛气息！绝对！不准出来！”云汐在意识里急促下令，同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发颤的指尖。她强迫自己脸上挤出一个……嗯，应该是“刚睡醒被吵到有点不爽”的表情？她甚至还故意把樱白色的长发抓得更乱了一些，营造出一种慵懒居家的氛围。
她示意米露躲到厨房门后（那里是可视电话的死角），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到门禁屏幕前，按下了通话键，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被打扰的不耐烦：“谁啊？什么登记函？我没申请过东西啊。” 语气自然得像是真的在疑惑。
屏幕里的制服男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稳：“云汐女士，这是由‘城市异常现象管理与协调中心’（City Anomaly Management & Coordination Center - CAMCC）发出的例行潜力者普查与初步登记通知函。根据我们最新更新的城市能量波动监测网络数据，您所在的区域近期记录到一次强度较高、性质特殊的能量逸散信号。根据相关条例，我们需要对信号源附近的潜在适格者进行信息登记与初步评估。这是标准流程，请您配合。” 他熟练地说出一套听起来非常官方、逻辑严密的解释，并出示了一下文件夹封面那个藤蔓塔楼的徽记。
CAMCC？城市异常现象管理与协调中心？云汐心中冷笑。换了个马甲，但那个徽记骗不了人！绝对是梦环塔的下属或关联机构！
“能量波动？什么波动？”云汐皱起眉，表情更加“困惑”了，还带着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的茫然，“我这儿就一普通住户，每天看看书喝喝茶，哪来的什么能量波动？你们是不是监测错了？” 她努力扮演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觉得有点麻烦的普通市民。
制服男透过屏幕，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让云汐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强作镇定，甚至故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表示自己真的很“普通”且“无聊”。
“监测数据由最高精度的‘以太之眼’网络提供，误差率低于百万分之一。”制服男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信号源精确定位在您的住宅单元内。当然，能量逸散未必代表您个人拥有能力，也可能是某些特殊物品或环境因素导致。登记只是初步的信息采集和风险评估，目的是为了城市公共安全和潜在适格者自身的权益保障。请您理解并配合。” 他的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精准定位，又留有余地，还扣上了“公共安全”和“自身权益”的大帽子，让人难以拒绝。
云汐的心沉了下去。定位精准！而且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这套说辞根本推不掉！硬扛着不开门不配合，反而显得更可疑！
怎么办？签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谁知道那登记函里有什么？会不会有测谎魔法？精神扫描？一签收就触发陷阱？
电光火石之间，云汐的视线扫过客厅，忽然定格在昨晚米露带回来的、被她随手丢在沙发角落的那根橡木法杖上！一个极其冒险、但或许能暂时蒙混过关的念头蹦了出来！
“哦！等等！”云汐猛地一拍额头，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说的能量波动…该不会是我昨晚点的那种新式熏香吧？叫什么…‘安神助眠月光檀’？我朋友送的，说是国外进口的高科技玩意儿，点燃后会释放什么‘负离子能量场’？”她语速飞快，带着点“有钱人瞎折腾”的随意感，同时手指不着痕迹地指向厨房方向（米露躲藏的位置），疯狂给米露打信号，“那玩意儿味道是挺特别的，昨晚点的时候是感觉屋里亮堂了点？不会就是这个吧？哎呀，现在这些高科技产品，真是搞不懂！”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厨房门后的米露：法杖！能量波动！背锅！
米露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到云汐夸张的表情和疯狂的眼神暗示，小脑袋瓜里一片混乱。熏香？高科技？安神助眠？她完全没听说过啊！但云汐前辈的眼神…好可怕！好急切！
就在制服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屏幕，再次聚焦在云汐脸上时——
“啊！对…对对！”米露带着哭腔、明显底气不足、但音量足够大的声音，猛地从厨房门后传了出来，“是…是米露送给云汐姐姐的熏香！从…从学院小卖部买的！说是…说是最新款的‘月光能量香薰’！米露也不知道它会…会引发什么波动啊！呜呜…米露不是故意的！学院没说过这个要登记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被“抓包”的惊慌失措和委屈，完美扮演了一个不懂规矩、买了新奇玩意结果闯祸的见习魔女。
制服男的视线，终于被米露这带着哭腔的“自爆”吸引了过去。他微微偏头，似乎透过屏幕看向了厨房方向。
云汐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呃…原来如此。”制服男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评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熏香”解释和那个明显带着哭腔的见习魔女。他帽檐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丝？“见习魔女携带或使用非标准认证的魔法物品，尤其是能量释放型物品，按规定也需要向所在学院报备，并在使用前了解其可能影响。看来这是一次误报和未报备物品引发的登记触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能量源已明确为未报备的魔法熏香制品，且由持有见习凭证的魔女个体（米露）引入，那么本次登记通知的主要对象将转移至见习魔女米露及其所属学院进行后续处理。您的登记流程暂时取消。”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这份通知函，我会转交给负责该见习魔女监督的学院联络员。”
取消！暂时取消！
云汐感觉那掐住她心脏的冰冷大手，瞬间松开了一丝缝隙！巨大的劫后余生感让她差点腿软！她强撑着，脸上努力维持着“原来如此，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的客套和一丝“被熏香坑了”的懊恼：“哦…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那熏香我回头就让她处理掉！再也不点了！”
“理解。请提醒您的朋友，务必遵守相关物品管理规定。”制服男公式化地叮嘱了一句，似乎没有再多纠缠的意思。他对着屏幕微微颔首，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深灰色的制服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直到门禁屏幕彻底暗下去，云汐才猛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冷汗已经完全浸透了薄薄的居家服。心脏还在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躲过去了…暂时！
“呜…云汐前辈…对…对不起…”米露怯生生地从厨房挪出来，小脸煞白，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碧绿的大眼睛又蓄满了泪水，“米露…米露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那个熏香…”
“不！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云汐打断她，声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但看向米露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激？“简直完美！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她甚至激动地揉了揉米露的银发。
米露被揉得有点懵，但看到云汐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在夸奖她？泪水瞬间收了回去，小脸上浮现出一点受宠若惊的、软乎乎的笑容。
“但是！”云汐的表情瞬间又严肃起来，甚至比之前约法三章时还要凝重，“米露，你听好！那个梦环塔…就是刚才那个CAMCC背后的机构，非常非常危险！他们一旦发现我的真实情况，绝对会把我抓走！切片研究都是轻的！”
米露吓得小脸更白了，紧紧抱住了法杖，用力点头。
“所以，”云汐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才能活下去！”
“第一，绝对！绝对！不能在任何可能被监测到的地方动用恒梦始渊、星靛和月绯的力量！尤其是星靛！你那点净化之力，动静小，反而相对安全点。”
星靛的光焰不满地闪烁了一下，但没敢反驳。
“第二，对外，我只是一个有点‘灵性’、认识你这个见习魔女的普通朋友！不是什么‘时花之魔女’！更不是什么‘梦墟主宰’！记住了吗？”
米露用力点头：“记住了！云汐姐姐是普通人！米露的朋友！”
“第三，”云汐深吸一口气，看向米露，“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梦环塔…或者说CAMCC，还有你们学院的事情！他们是怎么运作的？登记流程具体是什么？有什么漏洞？监察力度如何？尤其是…像你这种见习魔女，如果长期‘滞留’在非学院区域，会不会引起他们的特别注意？”
米露歪着小脑袋，努力回想：“米露…米露知道的不多…学院导师只说过，梦环塔很厉害，所有厉害的魔女大人和贤者大人都在那里有记录…见习魔女完成基础学业并通过考核后，才能申请正式的魔女凭证登记…平时学院会定期向梦环塔报备我们的行踪和任务…像米露这样任务失败又没回去的…”她的小脸垮了下来，“学院肯定会报备的…说不定…梦环塔已经在找米露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充满了恐惧。
果然！云汐的心又沉了下去。米露就是个定时炸弹！她的学院肯定会找她！梦环塔顺藤摸瓜…
“喵，”月绯清冷的声音响起，“风险已确认。建议双线并行：一，尽快掌握不依赖神器的伪装性能力或物品，以应对基础探查。二，主动接触米露所属学院，了解其与梦环塔的沟通机制，尝试将‘滞留’合理化，或寻找‘任务延期’等借口。被动等待追查是最劣策略。”
主动接触学院？云汐看向米露。米露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缩脖子，显然对回去面对导师充满了恐惧。
“学院…米露暂时不敢回去…”米露小声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云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主动接触风险巨大，被动等待死路一条…这根本是个死循环！
“还有，”米露像是想起了什么，怯生生地补充道，“梦环塔的登记和监察…好像对‘无害化’或者‘低威胁度’的目标…关注度会低很多？导师说过，很多觉醒了微弱能力、但一辈子也达不到登记标准的人，只要不惹事，梦环塔基本不会管…”
无害化？低威胁度？
云汐低头看着自己“香香软软”的手。她现在除了点灯泡、勉强保鲜个水果（还不能保证不冻伤）、以及一个失控起来敌我不分的龙威（范围杀伤，绝对高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还能显得“无害”的能力？
老祖宗给的血脉和神器，哪一个跟“无害”沾边？！这伪装难度也太高了！
“星靛，”云汐有气无力地问，“你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会发光的蓝牙音箱吗？”
星靛的光焰瞬间凝固：“……主人，星靛是神器！不是音箱！”
月绯：“喵，愚蠢。建议主人从自身血脉特质入手。‘命运裁决’血脉特性过于隐晦不明，但‘时空之龙’血脉的微末表现，或许可以伪装成某种…罕见的空间感知亲和？比如，对物品丢失方位的模糊直觉？这种能力既显得鸡肋无用，又能解释偶尔的空间波动残留，符合‘低威胁无害花瓶’的定位。具体伪装技巧需要特训。”
对丢东西的模糊直觉？云汐嘴角抽搐。这伪装…也太卑微了吧？！但好像…是目前唯一的可行方案？
她看着地上那盆刚刚被米露“深度清洁”未遂的绿萝兄，再看看自己手腕上温润的恒梦始渊，最后目光落在米露那张写满依赖和恐惧的小脸上。
经济压力，身份危机，官方追捕，还有一个需要隐藏和“饲养”的见习魔女…
云汐再次瘫回她的阅读椅，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最终还是点开了外卖APP。
这一次，她点了两杯。
全糖。加双倍波霸。
账户余额的减少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像是为她悲壮前行的奏鸣曲。
“喝吧，”她把其中一杯塞到还在发懵的米露手里，声音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补充点糖分…压压惊。”
毕竟，无论是伪装成“人形失物招领处”，还是准备迎接学院导师的怒火，亦或是继续在这座危机四伏的都市里隐藏自己这个“高危花瓶”…都需要足够的体力…和甜度支撑。
米露捧着温热的奶茶，看着云汐前辈那生无可恋却又带着莫名决绝（为了奶茶而战？）的侧脸，小口地吸溜了一下。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跟着云汐前辈，有奶茶喝。
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