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的香气在空气中慵懒地盘旋,像极了此刻瘫在沙发上的银发少女——云汐本人。她,一位前·社畜,现·月光族魔女,正用那双刚“长”出来、艺术品般精致的手指,艰难地与手机屏幕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搏斗。
“XX银行”APP的余额界面,无情地闪烁着。
“啧……”一声混合着绝望和终极摆烂欲望的叹息,从她嘴里溜了出来。指尖用力戳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把数字戳大一点。“魏哥!魏哥!你快看!这个月才刚过一半啊!我的小金库它…它怎么就瘦成一道闪电了?!这科学吗?这不科学啊!”
厨房方向传来锅铲铿锵有力的协奏曲,紧接着是魏武那标志性的豪爽嗓音:“汐啊,淡定!钱嘛,身外之物!哥的退伍费还能顶一阵!再说了,咱家现在可是双份快乐…咳,双倍开销!”他围着那件与他壮硕身材、寸头形象形成绝妙反差的粉色Hello Kitty围裙探出半个身子,咧嘴一笑,“小米露正长身体呢,伙食费高点正常!你那‘特殊能量补充剂’(指魔法练习耗材)也不便宜吧?”
被点名的米露,正抱着几乎与她等高的橡木法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蜷缩在小马扎上,小口啃着魏武特制的“能量鸡翅”(其实就是裹了面包糠的炸鸡翅)。闻言,她碧绿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小嘴委屈地瘪了下去:“呜…云汐前辈…对、对不起…米露吃太多了…米露明天就去找兼职…” 手里的鸡翅顿时失去了所有诱惑力。
“停停停!打住!”云汐试图来个帅气的鲤鱼打挺起身——失败,改为咸鱼翻身坐直,一脸无奈地扶额,“小米露,跟你没关系!是我这该死的‘新皮肤’太费钱!”她恨恨地抓了抓自己柔顺的银发,“以前当社畜007,好歹能攒下点棺材本!现在倒好,‘财富自由’是自由了,自由到快喝西北风了!这波啊,这波是‘重生之我在异世界当月光族魔女’,简直离离原上谱!”
手腕上造型古朴神秘的恒梦始渊手镯微微一闪。一个靛蓝色的活泼光球(星靛)和一只优雅蹲坐、通体雪白的猫咪虚影(月绯)悄然浮现。
星靛(活泼跳脱的童音):“主人主人!星靛可以少吃点!星靛晒晒太阳就能饱!”
月绯(慵懒优雅的御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毒舌):“呵,愚蠢的主人。早就建议你把那个只会发光(指照明术)和保鲜剩饭的‘魔法’练得更实用些,比如点石成金?或者至少,控制一下你体内那头‘小暴龙’(指时空之龙血脉)别动不动拆家?上次修复客厅墙壁的费用……”
“月绯!”云汐咬牙切齿,“拆家那次是意外!意外懂吗?!还有,点石成金那是正经魔法吗?那是诈骗!老祖宗的《魔女生存指南》里根本没这章!”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塞进美少女躯壳的“罪魁祸首”。
云汐(意念咆哮):“@梦云汐!老祖宗!粗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可爱又迷人的‘我’(咬牙切齿)快要破产了!说好的魔女逍遥自在呢?现在连奶茶自由都快没了!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一阵空灵、慵懒,仿佛刚睡醒还带着点小迷糊的意念波动传来,正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祖宗”梦云汐。
梦云汐(意念,带着可爱的哈欠音):“唔…zzz…可爱的‘我’哟…大清早…哦不,大傍晚的,何事喧哗?钱?那是什么?能吃吗?(´・ω・`)”
云汐(意念抓狂):“能吃!能买奶茶!能付房租!能养小米露!能买不被星靛一激动就烧穿的沙发套!老祖宗!你睡得倒是香!我现在快被贫穷debuff叠满了!”
梦云汐(意念,仿佛在伸懒腰):“哎呀呀…贫穷是磨砺心性的好机会呢…(●ˇ∀ˇ●) 不过呢…” 她的语调忽然带上了一丝狡黠,“可爱的‘我’,你眼前不就有一个‘官方认证’的赚钱机会嘛?那个…什么CAMCC发的委托单?”
云汐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茶几。那里躺着一张盖着“城市异常现象管理与协调中心(CAMCC)”徽记的正式文件——《关于星辉游乐园疑似特殊生物污染清理委托书》。报酬栏那串数字,让她的小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拍。
云汐(意念,充满警惕):“那个?老祖宗你认真的?让我去清理‘影魇’?我连‘保鲜术’都时灵时不灵!去了是给影魇加餐,还是给CAMCC当小白鼠切片研究?而且他们明显在试探我!万一暴露了……”
梦云汐(意念,老神在在):“安啦安啦~ (≧∇≦)ノ”
“逃避可耻但有用?”老祖宗的意念模拟出一个摇头晃脑的表情包,“错啦!在梦环塔(伪装成CAMCC)这种官方机构眼里,拒绝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于‘快来查我呀’!他们只会对你更感兴趣,用更‘贴心’(强制)的手段来‘关心’你。接受呢,反而是在他们的‘规则’框架里跳舞,还能赚点小钱钱(奶茶基金)~ 这就叫‘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但就是不越线’!”
“至于危险嘛…”意念变得有点小得意,“温室里的花朵怎么经得起风雨?那些影魇?不过是时间长河里被冲上岸的‘残渣’,是破碎的梦境泡泡,是凝固了过期糖精的劣质棒棒糖…理解它们,是你掌控自己那身‘时空’力量的第一步!把它们当成…嗯…免费的、会动的、有点丑的‘练习木桩’就好啦!”
“还有那个小丫头(米露)…”梦云汐的意念重点强调,“带上她!她的力量虽然菜得像刚出新手村(小声),但‘星月’特质很纯粹,对某些类型的‘残响’有奇效哦!相当于自带净化光环的小挂件!而且,雏鸟总要飞,在你眼皮底下扑腾,总比她自己哪天脑子一热去单刷‘副本’安全吧?万一她嘎了,谁帮你分担房租?(理直气壮)”
云汐:“……” 她竟无言以对。尤其是那句“分担房租”,简直是精准暴击。而且…老祖宗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在官方眼皮底下装乖打工,总比被当成黑户重点关照强吧?
“行吧行吧…”云汐无奈地在意识里举起白旗,“为了奶茶自由…啊不是,为了锻炼自己,理解影魇本质,顺便保护小米露茁壮成长!这委托,我云某人接了!”(内心OS:老祖宗!翻车了记得捞我!)
梦云汐(意念,欢快):“这就对啦!加油哦,可爱的‘我’!我看好你!zzz……” 意念迅速沉寂,秒睡技能发动成功。
云汐的意识回归现实,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关乎世界(奶茶)存亡的重大决定。她拿起那份委托书,看向一脸担忧的魏武和还在小口啜泣的米露。
“咳,”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靠一点(虽然效果无限趋近于零),“那个…魏哥,小米露。组织(指CAMCC)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嗯,还有小米露。报酬…挺丰厚的。”
魏武立刻关了火,擦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任务?就那个什么游乐园闹鬼的?不行!太危险了!哥跟你一起去!当个保镖也好!” 他拍着结实的胸脯,粉色围裙上的Hello Kitty都跟着震动,“哥虽然不会你们那花里胡哨的魔法,但拳头够硬,眼神够好!保证不拖后腿!”
米露也紧张地抓紧了法杖,指节发白:“云、云汐前辈…米露…米露也可以帮忙!米露会努力的!绝对不拖后腿!” 声音还在抖,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
云汐心里一暖,但立刻板起小脸(试图模仿记忆里领导的威严,结果更像一只努力装凶的奶猫):“不行!魏哥,这次是CAMCC的‘官方行动’,有保密协议的!普通市民不能参与,这是规矩!” 她晃了晃委托书,“而且你放心,我…我们很强的!(超心虚)主要是带着普通人,万一你被不明AOE(范围攻击)刮到,算谁的?CAMCC可不会赔我兄弟!”
魏武一脸不情愿,活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大型犬:“可是…”
“没有可是!”云汐努力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小腰一叉(虽然更像炸毛的猫),“你在家等我们凯旋就行!准备好庆功奶茶!全糖加波霸!” 奶茶战术,启动!
魏武看着强装镇定但眼神闪烁的云汐,和明明害怕却努力挺直小身板的米露,重重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家兄弟(妹)的倔脾气,也知道自己确实不适合掺和进那种“非人”的战斗。
“唉!行吧!”他转身走进房间,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强光手电筒和一把闪着寒光的战术匕首,不由分说地塞到云汐手里,“拿着!哥知道这玩意儿可能对‘那些东西’没啥用,但…就当个心理安慰剂!照照眼睛,或者实在不行当板砖砸!记住,情况不对,立刻跑!钱不要了!哥养你们!”
云汐看着手里充满“物理说服力”的装备,又看看魏武那张写满“老父亲式”担忧的脸,鼻子有点发酸。她用力点头:“嗯!放心!打不过我就跑!我可是继承了老祖宗的咸鱼…啊不,是战略性撤退的精髓!”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叮咚——!
米露吓得差点把法杖扔出去,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CAMCC制式西装、面无表情如同AI的工作人员。他递过来一个金属箱子:“云汐女士,米露小姐。这是中心为本次委托提供的‘标准防护装备’和通讯设备。请于一小时后抵达星辉游乐园外围指定坐标。祝任务顺利。” 说完,放下箱子,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全程扑克脸,仿佛只是来送了个快递。
云汐狐疑地打开箱子。
里面是两套银灰色的连体服,材质看起来像廉价的塑料雨衣,上面印着大大的“CAMCC - 特种环境作业”字样和一个不明觉厉的LOGO。摸上去薄得可怜,感觉用力一扯就会破。
两个带有CAMCC徽记的黑色手环,看起来像是智能手表。
一份详细的游乐园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污染热力区”。
还有……两份印着“CAMCC员工福利 - 能量棒”的巧克力棒。
云汐拎起那件所谓的“特种环境防护服”,哗啦哗啦地抖了抖,塑料感十足的声音在客厅回荡。她的嘴角疯狂抽搐:“……这就是价值连城的‘官方装备’?穿上这玩意儿,我感觉不是去清理影魇,是去参加漫展COS经费不足的环卫工人…家人们谁懂啊!”
米露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防护服,声音细若蚊呐:“云汐前辈…这…这真的能防住影魇的腐蚀粘液吗?”
月绯的虚影优雅地舔了舔爪子,毒舌道:“防?呵,主人,这玩意儿最大的作用可能是让影魇觉得你是个行走的垃圾袋,从而失去攻击欲望?或者…方便他们事后回收‘样本’?”
星靛的光球兴奋地在空中蹦跶:“主人主人!星靛会保护好主人的!星靛超厉害!什么防护服,烧掉烧掉!”
云汐看着手里的“物理安慰剂”(手电筒和匕首)和官方提供的“心理安慰剂”(塑料防护服),再看看旁边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表情的魏武,以及抱着法杖努力给自己打气的米露。
她认命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那件塑料感十足的防护服:“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是官方发的‘皮肤’,穿上吧小米露。记住,真打起来,这玩意儿就是个装饰品,主要靠咱俩…还有星靛月绯!”她拍了拍米露单薄的肩膀,试图传递一点(并不存在的)信心,“走!为了奶茶!为了房租!为了…世界和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