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奴隶少女没有哭闹,似乎是适应了】
【正好一直牵着绳子的『我』也累了,索性松开了拽着绳子的手】
【奴隶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愣,但随即就又像是机器人一般继续跟着我走】
【这就是所谓的“惯性”,被操控久了的人,即使是某天忽然恢复了自由,也不可能适应,而是会下意识的自己操控自己,就像以前那样】
【正常人都会受到惯性的影响,更不用提孩童思维的她了】
【在她的认知里,她现在是活着的,一路以来都是活着的,如果继续跟着走下去,那么以后应该也会是活着的】
【如果现在逃走呢?】
【未知】
【未知就代表有可能会死】
【所以在活和死之间,选择墨守成规的活着,作为一个生物来讲是非常正确的】
【对,非常正确的】
【……】
【到了】
【眼前的地方就是『荒村』,曾经也是一个繁荣的村庄,但是因为遭受了近些年的自然灾害和魔王军的劫掠,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
【之所以能看出来这里是『荒村』,是因为这里还留下的几间死气沉沉房屋】
【那么,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喂,那边的,天色不早了,怎么现在还在周围游荡?”】
【一间屋子开了一扇门,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不知听过几次】
【神情慈祥的老婆婆,在房屋门口问道,我诚实回答:】
【“我是讨伐魔王的勇者,这条路是通往王城的必经之路,所以来到了这里”】
【“哦,勇者啊……”】
【老婆婆若有所思然后对我们招了招手说道:】
【“勇者大人,这里晚上很危险,有魔兽出没,今晚就在我家避一避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挤出一个标准的勇者式笑脸,牵着奴隶少女的手,跟着老婆婆进了她的房子】
【进到房子的客厅,老婆婆示意『我』们坐在椅子上,见『我』们都坐下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说:】
【“你们真是勇者一行人吗?”】
【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勇者大人!”】
【老婆婆的话语间带了些哭腔:】
【“勇者大人!我们一家人原本是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但有一天我出去看病,两天之后再回来发现村子已经让魔王君全杀光了!”】
【说着,老婆婆又露出了恳切的目光说:】
【勇者大人,请拜托你一定要击败魔王为我们一家人讨回公道!】
【『我』摆出一副很受感动的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又唠了一会儿家常,天已经彻底黑了,老婆婆恍然大悟一般:】
【“对了,勇者大人现在应该还没吃饭吧!不嫌弃的话,晚饭就我来给你们做吧!”】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我』笑道,见我答应,老人转身便走向厨房准备做菜】
【时候到了】
【别在腰间的神剑刹那间出鞘,神剑锋利到似乎能斩断眼前的空间,自上而下劈砍,剑气挥出】
【剑气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把老者自上而下斩成两段,而那倒在地上的尸体,没有了魔法的加持,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森然的白骨配上几块腐烂的肉,这分明是骨妖的尸体】
【这老太婆的拙劣演技任谁都能看出来,『我』却偏偏被她骗过一次】
【明明知道这里是危险的地方,却在这里定居?】
【明明知道是危险的时间,听到风吹草动却推开门出来查看】
【恰巧在魔王军屠村的时候出去治病?】
【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治病?】
【现在回想来,这谎话,简直漏洞百出,拙劣到不能再拙劣了】
【这妖怪的真实身份使魔王的眼线,负责监督勇者的行程,并试图暗杀勇者】
【那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呢?】
【答案在尸体中】
【在妖怪的尸体中,找到了一个绿色的袋子,这是『毒气沼泽』中毒气的『解药』】
【同时还有一个黑色的袋子,这是那妖怪即将在饭里要下的『毒药』】
【魔王城的附近有一片充满毒气的沼泽,叫做『毒气沼泽』,毒气一旦被吸入,3分钟内会丧失行动能力,10分钟之内就会死亡】
【穿过这片沼泽的方法有两个——『高级净化魔法』和『解药』】
【『高级净化魔法』这种东西基本只有精灵族和一些专业的净化师会用】
【买的奴隶是精灵族,理论上来说,只要把『解药』给她,再让她使用『高级净化魔法』就可以无伤过关】
【确实也这么试过,不过,进了『毒气沼泽』奴隶拿到『解药』之后,就会背叛所有队友】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过了这片沼泽后,『魔王』战中,毫无战斗力的她们必然会战死】
【此时,是否按照“惯性”而遵守主人的命令都会死,所以对她们来说“惯性”就不再重要了】
【当不再有“惯性”的束缚,甚至还拥有了决定主人生死的权利,奴隶那当然是选择杀掉主人,在剩下的生命中变得更自由些】
【因此,『解药』必须用在『我』身上一份,再加上精灵的一份,至少需要两份】
【毕竟,如果有了『我』的威慑,对于奴隶来说,要么听命令活到最后,要么立刻就死】
【这样一来,奴隶的“惯性”就能正常运行了】
【可问题是目前已知身上有解药的『魔王』手下,只有刚才被杀掉的骨妖(毕竟是情报兵,待遇不一样)】
【而其他的魔物对『魔王』来说就是一次性用品,他们的身上除了武器就没有其他东西的了】
【那么另一份『解药』该如何获得呢?】
【这个问题现在肯定是想不出来的,所以我现在更应该着手眼前的事——】
【度过这个晚上】
【好在这个房子里有那个妖怪带来的食物以及平时睡的床,用来度过今晚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和这个麻烦相比,眼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奴隶少女目睹了『我』“杀人”的画面,现在正被吓得哭个不止】
【不过她的智力有问题,想必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忘掉,所以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
【这么看来这个智力缺陷反而是个优点了】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啃着从房子里搜来的面包,还不忘找了另一个面包塞进奴隶的嘴里】
【由于嘴被堵上,少女的哭声弱了几分,而随着她将面包咀嚼咽下,奴隶少女的注意力似乎全转移到了进食上,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哭的事实以及原因】
【这个发展『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于是赶紧又从房子里找了几块面包,以便在少女哭泣时,堵住她的嘴】
【进食完毕,就到了休息时间,进入卧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单人床】
【说是单人床,但实际上,挤一挤的话是可以睡下两个人的,所以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选择让两个人一起睡在床上】
【但是有了经验的『我』现在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明白了,这样做只会有两个结局——】
【第一种,让对方产生不切实际的恋爱幻想,然后做出不理智的冲动行为,导致坏档】
【第二种,让对方模糊了主人与奴隶的界限,开始抗拒命令,导致坏档】
【经历过这些结局的『我』深刻明白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界限一旦发生变化,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因此,形成关系后就应该严格按照关系中的角色行事,以此来保护关系的延续,这一点不只是对奴隶,对今后要遇到的所有队友都应该这样】
【总而言之,在与奴隶的主从关系中,作为主人角色,理应独自睡在床上,与床下的奴隶形成界限感】
【于是,『我』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形,占满全部空间】
【看到这种行为,即使是智力有缺陷的奴隶少女也应该知道自己需要睡在地上了吧】
【果不其然,少女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不过让『我』有些烦恼的是,她的背部靠在床边】
【少女的行为总给我一种扑面而来的“既视感”,让『我』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但不是对她,而是自己】
【不仅如此,脑袋里总是会联想到少女娇小身躯的震动通过床版传到『我』身上的感觉,让『我』莫名感到恐慌】
【努力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身体却在止不住颤抖】
【糟糕】
【眼前开始模糊了】
【要在梦里也睡着了吗】
【明知那样的话会……】
【纯粹的黑暗扩散到眼前的每个角落】
【我知道,继续待在这片黑暗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
我睁开了眼,又来到了这个称不上多熟悉的地方——
『更深层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