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泰丝塔罗莎,年龄23岁。
住在某个犄角旮旯医院三楼307号病房二号床铺上,未婚。
我在病床上每天刷火剑,每天想刷多久刷多久,没人管得了我。
我不抽烟,不喝酒。每天爱几点睡几点睡,爱几点起几点起,作息极不规律。
经常挑个吉利的时间就立刻睡觉。上了床,立即睡熟。一觉睡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正常。
至于为什么要刷火剑?
“上辈子”()发扬黄金精神,一不小心玩脱了,就寄了。
明明已经发动“死灵术”『维兰迪尔·归亡』了,可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阴到人家走之后悄眯眯复活,而是两眼一睁就是医院天花板,连那引以为傲的强♂健身躯也随之逝去。
要不是两天之后自家妹妹突然找到自己,她还当又穿越了呢。
按道理来说像她这样熟练的术士是不可能在这种方面失误的。显然是触发到了什么特殊的『试炼』…
【提示:个体‘泰丝塔罗莎’,‘雪芙拉’…】
莫名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知道了…话说您就这么闲嘛,小雪来看我这里的工作人员会来通知我的吧?又不是没您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必要每次都这样来吓我一跳吧?”
泰丝塔罗莎有时候挺受不了这位“大人物”的。在最近这百天之前,在她的印象里,这种可以说与世界意识直接相关的存在根本就是强大、神秘、无敌的象征,谁知道这位爷实则闲到没边?不过也不冲突就是了…
“还有就是,那个…您看,我按照您的要求刷洗了一百天的『苏尔特之息』了,是不是可以把所谓的‘礼物’给我啦?”
…
...
可惜,无人在意。
呵,承诺就像放屁,当时惊天动地,过后苍白无力。
心里暗暗嘀咕几句后,她便赶紧跳下病床,向门口走去…
“哥哥。”
不冷不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她稍稍一愣,随后抬头看向已经来到门口的少女,周遭的一切都自动虚化成模糊的背景板。
雪芙拉,她的妹妹。
那是造物主在某个慵懒午后,将世间所有柔光、初生花瓣的娇嫩、以及星辰初绽时的微芒,信手揉捏而成的奇迹。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行走于世间的圣像。
“啊…这个时间…又逃课跑来看我这个‘病秧子’啦?小心我告诉你们导师哦。”
泰丝塔罗莎努力站的更直一点,微微笑道。
“哥,你不会是想靠‘身高’来找回你那从未存在的,所谓的身为‘兄长’的威严嘛?算了吧,你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现在比我矮一截的事实。”
雪芙拉淡淡开口,一语道破天机。
“唔…哪怕你这么说也…”
“还是说你是天天待病房里待傻了?智商与外表年龄逐渐逼近了?也是,毕竟连我今天是休息日都不知道了。”
“啊…”
她周身僵硬,石化成了病房中央一座崭新的现代雕塑。嘴角那点弧度凝固了,变得僵硬又尴尬,仿佛刚被粗心的工匠意外捏歪的泥塑。
“你…你这么说,哥哥也是会伤心的啊…”
她顿了顿,随后随口说道。
“而且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啊,身体也挺健康的啊,其实现在就可以出院…”
“出院?”
雪芙拉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淡,但每个字都像被冰水浸过的针,精准地扎过去。
“‘挺健康’?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护士站那叠比你枕头还厚的检查报告吗?还是你想现在下床,绕着住院部跑三圈证明给我看?”
泰丝塔罗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目光终于被迫从窗外收回来,对上雪芙拉冰冷的视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
雪芙拉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带着近乎残忍的语气。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体贴,才是最拖累人的负担。”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你躺在这里,我只需要担心你的身体。你硬撑着出院,装作没事人一样,去接你那该死的委托,我要担心你下一秒会不会在我面前倒下去,担心你是不是又在强忍痛苦,担心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是那个承受不起你生病的人?”
“我不是……”
泰丝塔罗莎的声音干涩,试图打断。
“你不是什么?”
妹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随即又迅速压回冰点,那份控制力本身就更显冷酷。
“你不是在逃避?不是在用这种可笑的借口把我推开?泰丝塔罗莎,你以为你是在对我好吗?你是在侮辱我,侮辱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脸色更显苍白的“哥哥”,眼神锐利得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
“收起你那套自我感动的牺牲论调。你的责任,就是躺在这里,配合治疗,快点好起来。”
“而我的责任,是看着你做到这一点。至于其他的……”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轮不到你替我决定我‘拖不拖得动’!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谁,就拿出点实际行动,别用这种懦夫的方式,用一句轻飘飘的‘可以出院’就想打发掉所有关心你的人!”
“真觉得会几个扭转生死的术士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去乱搞了?你知道吗?我差点找不到你?”
说完,她不再看泰丝塔罗莎瞬间失魂落魄、被彻底击碎伪装的表情,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
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淡,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言辞从未发生过。
“想证明自己健康?可以。等医生拿着所有指标合格的报告,亲口对我说‘她可以出院了’的时候,我亲自给你办手续,一秒都不会耽搁。现在,闭嘴,休息。”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泰丝塔罗莎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颓然地靠回枕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待她缓过神来,雪芙拉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