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标记】两个字还在发烫，像刚从《黑暗之魂》BOSS战里捡来的咒痕。零夜的指尖悬在上面，没敢按下去——他甚至不知道这功能到底有什么用，是像《塞尔达传说》里的希卡石板那样标记敌人位置，还是会像《**》一样，在目标头顶刻上特别标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吱——嘎——！”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尖锐得刺破耳膜。零夜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到窗边，动作快得像《进击的巨人》里新兵第一次用立体机动装置，差点撞在窗沿上。
窗帘被他一把扯开，月光瞬间灌进来，照亮了他煞白的脸。
三辆黑色面包车像凭空刷出来的NPC，横七竖八地堵在巷口，车灯还亮着，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把墙壁照得像医院的手术台。车门“砰、砰”地被撞开，下来六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动作整齐得像复制粘贴，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个乌鸦造型的面具，喙部尖尖的，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零夜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些人的头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的白色或浅蓝色文字。一行行猩红的、带着锯齿边的文字在他们头顶跳动，像游戏里的“红名”BOSS：
【清理目标：魂印泄漏体（零夜）】
【所属：Gestalt·清理部·鸦天狗小队】
【优先级：最高】
“Gestalt……”零夜的牙齿开始打颤，指尖死死抠着窗框，木刺扎进肉里都没感觉。第1章和第2章反复出现的名字，终于和活生生的威胁对上了号。这些人，就是冲着他头顶那行“十七岁夏夜”的文本而来的。
鸦天狗小队没有丝毫犹豫，领头的那个人抬手推了推单元门，发现锁着，直接抬起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咚”的一声踹在门上。老旧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框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
零夜的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他慌忙掏出来，屏幕上的“命运编辑器”界面自动弹出，一行刺眼的红色倒计时正在飞速跳动：
【检测到高威胁清理单位，目标锁定程序启动】
【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30秒？！”零夜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像被捅破的冰袋里的冰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睡衣，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冷得他打了个寒颤。这哪里是倒计时，这分明是《CS》里的炸弹引爆读条，而他就是那个被绑在炸弹上的人质。
楼下的踹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每一声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第2章结尾时听到的楼梯间脚步声，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根本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早就摸到了单元楼里，刚才的刹车声，不过是最后赶到的支援。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零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倒计时的数字在疯狂跳动，“25秒……24秒……”。他明明一直很小心，除了便利店没去过别的地方，难道是手机被定位了？还是……文本本身就带着追踪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领头的鸦天狗突然停下了踹门的动作。零夜看到他抬起头，乌鸦面具的喙部正对着自己的窗户方向。虽然看不到面具后的眼睛，但零夜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像手术刀一样刮过他的皮肤。
那人头顶的文本闪烁了一下，多出一行字：【目标确认：三楼右侧窗口，生命体征稳定】。
“被看见了！”零夜吓得猛地蹲下，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快要冲破肋骨。他能想象出《生化危机》里丧尸抬头看主角的画面，此刻的自己，和那些游戏里被怪物锁定的主角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他没有主角光环。
“20秒……19秒……”
倒计时还在继续，像催命的丧钟。零夜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房间——出租屋小得可怜，除了窗户根本没有别的出口。第1章和第2章翻窗爬排水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根锈迹斑斑的管子现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楼下还有三辆面包车，万一爬下去的时候被堵个正着怎么办？那些人手里会不会有特殊工具？零夜的视线落在鸦天狗小队的手上，他们的风衣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着什么，文本里只写了“清理目标”，没说用什么方式。
“15秒……14秒……”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他想起第2章里看到的那些文本，那些藏在笑容底下的恶意，那些明码标价的谎言，突然觉得无比可笑。和眼前这些“红名”相比，便利店阿姨多收的五毛钱简直是过家家。这根本不是《楚门的世界》，这是《饥饿游戏》，他就是那个被扔进斗兽场的祭品。
“10秒……9秒……”
楼下的门终于被踹开了，“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零夜甚至能听到他们上楼的脚步声，沉重、整齐，像《终结者》里的机器人军团，一步一步逼近。
“8秒……7秒……”
零夜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看到，冲到窗边就要翻出去。可就在他抓住窗框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十七岁那个模糊的夏天，消毒水味弥漫的白色房间，穿白大褂的人举着针管走向一个绑在椅子上的女孩，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和他现在一样的恐惧。
【十七岁夏夜，目击Gestalt魂印实验……】
头顶的文本突然变得滚烫，像烧红的烙铁。零夜这才明白，这些人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命，而是他脑子里那段被抹除的记忆，是那个“魂印实验”的真相。他们要把他带回那个白色房间，像处理实验样本一样“补全数据”。
“变成实验体还不如……”零夜咬了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爬上窗台。
“5秒……4秒……”
排水管就在窗外，锈迹斑斑的管壁在月光下像一条丑陋的蛇。零夜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抓住管子，掌心立刻被铁锈硌得生疼，像抓在磨砂纸上。他想起《蜘蛛侠：英雄归来》里彼得帕克第一次爬高楼的样子，只不过人家有蛛丝，他只有一双汗湿的手，狼狈得堪比《银魂》里银时被神乐追着打的场景。
“3秒……2秒……”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了。零夜甚至能听到乌鸦面具摩擦的声音，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们已经冲进了房间。
“1秒……”
零夜闭上眼睛，像《哈利波特》里跳站台的巫师一样，纵身从三楼跳了下去。
下坠的瞬间，风灌满了他的耳朵，像无数只蝉在尖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加速下落，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他死死拽了一把排水管，生锈的管子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缓冲了他下坠的力道。
“呃啊——！”零夜的手臂被勒得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整个人像钟摆一样在空中荡了一下。
“目标逃脱，启动次级追踪程序。”房间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没有任何感情。
零夜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往下爬，速度快得像逃命的猴子。铁锈沾满了他的手心，混着冷汗，滑溜溜的根本使不上力。他好几次差点脱手，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用指甲死死抠住管子的缝隙，指甲缝里立刻渗出血来，火辣辣地疼。
“还有多久落地？还有多久？”他不敢低头看，只能拼命往下挪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速度与激情》里的飙车戏码在他看来都没这么刺激，这简直是真人版逃亡，而他这个“死宅”连替身都没有。
终于，他的脚碰到了一楼的窗台。零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扒住窗台，翻身跳了下去，落地时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追！”
三楼的窗户里传来一声低喝，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零夜回头一看，两个鸦天狗正从三楼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像猫，乌鸦面具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他们头顶的文本变了：【启动文本束缚场，半径10米】【文本追踪器：已锁定目标移动轨迹，预判逃亡至死胡同】。
“文本束缚场？那是什么鬼东西？”零夜顾不上膝盖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进巷口的阴影里。他不敢往大路跑，那些停在巷口的面包车像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零夜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心脏狂跳的“咚咚”声，像要把胸腔震碎。他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这里堆满了垃圾桶，馊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5米……4米……”鸦天狗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在身后响起，带着金属的质感。
零夜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文字：
【目标已进入清理单位文本束缚范围，魂印波动受到压制】
【玩家零夜，当前存在感：60→55（恐惧导致微量流失）】
【警告：持续处于束缚场中，将丧失文本编辑权限】
“失去权限？！”零夜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就像《王者荣耀》里被沉默技能打中，连放技能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猛地想起第2章解锁的“标记”功能，手指颤抖着点开，屏幕上弹出一个小小的瞄准镜图标。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零夜甚至能感觉到乌鸦面具带来的压迫感。他没时间犹豫了，凭着感觉把瞄准镜对准身后最近的一个鸦天狗，按下了【标记】按钮。
“嘀。”
一声轻响，那个鸦天狗头顶的红色文本旁边，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黄色感叹号，像《英雄联盟》里被点亮的视野。
几乎是同时，零夜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他回头一看，那个被标记的鸦天狗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头顶的文本闪烁了一下：【检测到未知标记，文本干扰率10%】。
“有用！”零夜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虽然不知道这10%的干扰率有什么用，但至少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
他拼尽全力往前冲，垃圾桶被他撞得东倒西歪，发出“哐当”的巨响。月光被两侧的高楼切割成碎片，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寂静岭》里的场景。
跑着跑着，零夜突然看到前方的墙壁上有一个排水口，洞口不大，但足够一个人钻进去。那是他以前为了抄近路发现的秘密通道，像《忍者神龟》里的下水道，又黑又臭，平时他死都不会进去。
但现在，这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身后的鸦天狗已经追了上来，零夜甚至能看到他们伸出的手，戴着黑色的手套，指甲尖尖的像爪子。他们头顶的文本更新了：【武器：魂印束缚网（触碰到会封印文本编辑权）】。
“抓住他！”
零夜猛地矮身，像泥鳅一样钻进了排水口。洞口的边缘刮得他胳膊生疼，他顾不上那么多，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身后的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鸦天狗愤怒的吼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排水口里又黑又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像《生化危机7》里的废弃房屋。零夜只能凭着记忆往前爬，冰冷的污水浸湿了他的裤腿，黏糊糊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触感恶心极了。
爬了大约十几米，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零夜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像看到了《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自由之光。
可就在他快要爬出排水口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文字让他如坠冰窟：
【检测到清理单位启动备用方案，巷口增援已到位】
【玩家零夜，您已闯入死胡同】
零夜的心猛地一沉，他抬头一看，排水口外面果然是一条死胡同，三面都是高高的围墙，根本没有出口。而胡同口的方向，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被困住了。
零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绝望”这两个字的重量。它不像游戏里的“GAME OVER”那么简单，它是冰冷的、沉重的，像灌了铅的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像《夏目友人帐》里被妖怪堵在森林角落，连猫咪老师都救不了的无助。
“说好的‘主角光环’呢？这展开比《魔法少女小圆》还黑深残，是编剧没充钱吗？”零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声音发颤。
脚步声停在了胡同口，两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走了进来，挡住了唯一的出口。他们头顶的红色文本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目标已困于死胡同，清理程序启动】
【倒计时：10秒……9秒……】
零夜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步步逼近的鸦天狗，看着他们头顶【魂印束缚网】的文本，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烂尾的同人本，还没来得及写出精彩的剧情，就要草草结束了。
“8秒……7秒……”
倒计时还在继续，零夜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黄色感叹号上，那是他唯一标记的敌人。
等等，标记……10%的干扰率……
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如果……标记不止一个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