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砸在水泥地上的剧痛还没褪去，零夜刚想骂出“操”字，手机突然像烙铁一样烫在掌心，震得他虎口发麻。
“嗡——！”
屏幕炸开刺眼的红光，一行哥特式字体像带刺的荆棘缠上来：【修正惩罚生效：10分钟内发出任何声音，将触发《JOJO的奇妙冒险》同款替身攻击】。
“什……”
第一个音节刚从喉咙里挤出来，一道金色的拳影突然从斜后方砸来——拳影裹着细碎的电流，掀起的风卷着几片落叶，像《JOJO》动画里的慢镜头特写，带着“欧拉”的破空声擦过他的鼻尖，重重轰在对面的砖墙上。
“砰！”
水泥碎屑像霰弹一样飞溅，有几粒钻进零夜的眼睛，涩得他瞬间飙出眼泪。他看清了那只拳——戴着银色护指，指节突出，拳风里带着灼热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脑袋打成番茄酱。
“！！！”
零夜死死捂住嘴，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里的死亡预告，只不过杀人方式换成了二次元的物理攻击。
巷口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声音，三个乌鸦面具出现在拐角，黑色风衣在路灯下拖出狭长的影子。为首的人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拳印，头顶文本闪烁：【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目标未远离，展开扇形搜索】。
零夜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转身钻进旁边的窄巷，后背紧紧贴着潮湿的墙壁。巷子里堆着几个发霉的纸箱，馊臭味混着雨水的腥气钻进鼻腔，像被塞进了《进击的巨人》里的巨人胃袋。
“这边有脚印！”
鸦天狗的声音离得很近，零夜甚至能听到他们面具下的呼吸声。他屏住气，猫着腰往巷子深处挪，膝盖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不是提示音，是他刚才摔倒时没锁屏，手指误触了拍照键。
“咔嚓。”
快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像炸雷一样响。
零夜的瞳孔骤然收缩，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金色的替身拳已经破风而来，“欧拉”声震得他耳膜发疼。他猛地往旁边扑，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纸箱上，硬纸板瞬间被打成纸浆，发霉的灰尘劈头盖脸撒下来。
“阿嚏——！”
喷嚏冲到喉咙口的瞬间，零夜用胳膊死死压住嘴，只发出一声闷响。肩膀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他能感觉到衣服下的皮肤已经肿了起来。
“那边有动静！”
鸦天狗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零夜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进纸箱堆后面的夹缝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像《猫和老鼠》里杰瑞躲进奶酪洞的姿势。
铁锈味的空气里，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一样响，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肋骨发疼。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把鸦天狗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会动的剪纸。
“人呢？”一个鸦天狗的声音就在两米外，“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
“会不会是野猫？”另一个人踢了踢旁边的空罐，金属碰撞声让零夜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他脚边窜过，撞到了铁桶。
“咚！”
“在那儿！”
乌鸦面具齐刷刷转头，三只泛着冷光的眼睛锁定了纸箱堆。零夜知道躲不住了，他抓起身边一块碎砖，猛地从夹缝里滚出来，朝着相反方向狂奔。
“站住！”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还有替身拳“欧拉欧拉”的连续重击声，拳头砸在地面的震感顺着脚掌传上来，像地震前的预兆。零夜不敢回头，只知道闷头往前冲，脑子里疯狂闪过《火影忍者》里鸣人被佩恩追杀的画面——原来被顶级猎手盯上，是这种连头发丝都在发抖的感觉。
跑过一个岔路口时，他突然想起《名侦探柯南》里的追逐戏，猛地一个急转弯，身体倾斜几乎贴地，鞋底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吱呀”声。身后的鸦天狗因为惯性冲过了头，骂骂咧咧地减速转身。
这一秒的延迟，足够他冲进旁边的菜市场。
凌晨的菜市场弥漫着烂菜叶和鱼腥味，零夜踩着湿漉漉的水泥地狂奔，脚下的水洼被踩得水花四溅。摊位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像无数只白色的手在抓他。
“欧拉！”
替身拳突然从斜上方砸来，零夜下意识地矮身，拳头擦着他的头顶砸在一个冬瓜上。青绿色的瓜瓤混着汁水炸开，溅了他一脸，黏糊糊的触感像摸到了史莱姆。
“唔……”他咬着牙没敢出声，抹了把脸继续跑，嘴里尝到了冬瓜的青涩味。
前面突然出现一道铁门，锁着。零夜的心脏沉了下去，转身想绕路，却看到两个鸦天狗已经堵住了来路，他们头顶的文本亮着：【目标被包围，30秒内完成捕获】。
30秒？
零夜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排水沟，洞口盖着生锈的铁格栅，缝隙刚好能容下一个人。他没有犹豫，弯腰掀开格栅，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比《银魂》里银时掉进的臭水沟还销魂，至少银时还能骂两句“混蛋”，他连吭声都不敢。
“要跳吗？”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身后的“欧拉”声打断。替身拳砸在铁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铁锈簌簌往下掉。
跳！
零夜闭上眼睛，纵身跳进排水沟。冰冷的污水瞬间没过胸口，混杂着烂菜叶和塑料袋的淤泥裹住他的腿，像无数只手在往下拽。他憋着气往前游，污水灌进鼻孔，呛得他差点咳嗽出声，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动漫里的主角钻下水道都自带BGM，我这只有馊臭味BGM……差别待遇啊！”他在心里疯狂吐槽。
不知道游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零夜拼尽全力钻出去，趴在河岸上剧烈地喘息，污水顺着头发滴在地上，在身后汇成一条黑色的小溪。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惩罚剩余5分钟】。
他瘫在地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觉得很可笑。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为《魔法少女伊莉雅》的分镜纠结，现在却像条泥鳅一样在污水里打滚，连骂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零夜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扯动了一下嘴角，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对岸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一个穿校服的女生骑着车经过，看到浑身湿透的零夜，吓了一跳，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零夜下意识地想摆手说“没事”，刚抬起手就想起惩罚，赶紧缩了回去，只对着女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女生头顶弹出一行浅粉色的文本：【这人好奇怪，浑身是泥还笑……不会是《咒术回战》里的咒灵吧？】
零夜：“……”
他默默转过身，背对着女生继续喘气。内心吐槽弹幕疯狂刷屏：“我这造型明明是《千与千寻》里的河神洗澡前吧？咒灵什么的也太抬举了！至少河神还能变干净，我这一身泥不知道要洗几桶水……”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惩罚提示，是一条新的文本推送：【检测到玩家持续处于低存在感状态，替身攻击触发阈值降低】。
零夜的心猛地一沉。他刚扶稳女生停在路边的自行车，车把撞到护栏发出“叮”的轻响——就这一声微不可闻的碰撞，那道金色的拳影已经再次凝聚，带着电流的嗡鸣，直挺挺地朝着他的后背砸来。
而自行车的车筐里，还放着没开封的牛奶。
“！！！”
零夜想也没想，猛地扑过去把自行车往旁边拽。替身拳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地上，“欧拉”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抖，水泥地上炸出一个浅坑，碎石子溅到牛奶盒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女生吓得尖叫着跑了，零夜扶着还在摇晃的自行车，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向手机，【惩罚剩余4分钟】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
更要命的是，对岸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乌鸦面具的影子出现在桥洞下，正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零夜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那里停着一辆早班车，车门正缓缓打开。上周坐这班车时，司机大叔看到他手机屏保上的伊莉雅，还笑着说“这小姑娘画得真精神”。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成型：或许，羁绊不止能当“生命值”，还能当“逃生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