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空间的寒意已经漫过腰线，皮肤像敷了层薄冰，摸上去半透半实。零夜攥着《**》的手指发麻，掌心那枚金属钥匙硌出的印子，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比手机屏幕上那点快熄灭的【0.1】存在感还靠谱。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星见萌的吼声从光墙后挤过来，带着被戳穿秘密的炸毛感。她显然发现零夜总盯着自己脚底下，脸颊“腾”地烧起来，像被拆穿暗恋的小姑娘，偏要梗着脖子抬下巴，手机红光在她脸上投出横七竖八的影子，倒像《EVA》里使徒的纹路。
【被看穿路痴了？！】
【认知缺陷暴露警告！】
【赶紧筑墙！不能让他靠近！】
随着她的喊声，零夜胸口突然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咚”的一声闷响，喉间泛起铁锈味。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厉害，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字倒着长，像被人拿反了书：
【文本限制：休想碰《**》】
【范围：以我为中心，三米内别过来】
零夜踉跄着退到自动贩卖机旁，后背贴上冰凉的金属壳，才发现自己和那排藏着钥匙的书架之间，多了层黏糊糊的“墙”——手伸过去，指尖能穿过，却像陷在浓稠的蜂蜜里，连空气都变稠了。
“新花样？”零夜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指尖过墙时泛起水波似的纹。0.1点存在感经刚才一撞，又淡了些，手机屏幕暗得像快没电的电子表，也就勉强能看清星见萌头顶那行跳来跳去的红字。
星见萌正对着手机瞎戳，屏幕上的皮卡丘箭头转得像电风扇，她戳一下，光墙就往前爬半米。漫画店的空间早乱了套：《咒术回战》封面上的字倒过来成了“战回术咒”，货架上手办的影子跟本体闹分家，连零夜哈出的白气，都在半空冻成倒写的“雾”字。
“皮卡丘说就在第三排啊……”她的嘀咕声透墙过来，带着点哭腔。盯着屏幕上闪个不停的箭头，小心翼翼抬左脚——在零夜眼里，那分明是朝着《**》的反方向，偏她走得跟踩地雷似的谨慎，“肯定是标签被换了，Gestalt那帮混蛋干的！”
零夜心里咯噔一下。
第三排？她刚明明往第五排冲！
他猛地转头看书架标签——第三排的绿牌子在镜像里倒成“E3”，第五排的红牌子成了“E5”。星见萌的眼睛在俩牌子间来回扫，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末了还是往“E5”挪，嘴里碎碎念：“绝对是阴谋！”
【第三排=第五排（第3次认错，没救了）】
【肯定是敌人搞的鬼！】
【就找红牌子！】
零夜往贩卖机上一靠，没忍住低笑出声。不是觉得轻松，是这场景太《银魂》了——一个能把空间拧成麻花的逆文使，居然被书架编号难住，跟会用魔法却分不清左右的笨蛋似的。
“笑屁啊！”星见萌的耳朵在镜像空间里跟雷达似的，猛地转头瞪他，双马尾甩成两道黑影，“有种过来啊！躲贩卖机后面算什么本事！”
零夜没动。他在看她的脚——每次转身，脚尖总会先往正确的方向偏半寸，快得像错觉，跟着又被硬生生掰回去，跟《攻壳机动队》里被灌了假记忆的义体人似的，身体比脑子诚实。脑里突然闪过草薙素子对抗虚假记忆的画面，零夜心里亮堂了：原来她的身体，一直知道路。
“呵，不敢动了吧？”星见萌见他没反应，得意地扬了扬手机，红光又亮了些，“这墙可是用我的存在感筑的，你那0.1点，塞牙缝都不够——”
话没说完，她转身太急，后背“咚”地撞在E5排书架上。《海贼王》哗啦啦往下砸，路飞的大脸从头顶盖下来，糊了她满脸。
“呜！”星见萌捂着鼻子蹲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次是真疼——精装书的角磕在鼻梁上，酸麻感顺着鼻窦往天灵盖冲，比被《火影忍者》砸中还狠。
零夜看得清楚，她摔的地方离第三排就两步路。那本暗红封面的《**》就在她身后，书脊在灯底下闪着光，跟招手似的，她偏对着《海贼王》龇牙：“这**怎么画满海盗？编辑脑子被门夹了？”
【《海贼王》=《**》（眼睛瞎了）】
【红封面=暗红书脊（没救了）】
【绝对是盗版！】
零夜的呼吸慢慢稳了。他看出来了，星见萌这镜像认知不是铁板一块——情绪一激动，身体就会偷偷反抗。刚才撞墙那下，脚尖明明对着第三排，站稳了又“纠正”过来，跟设定好的程序似的。
“喂，”零夜开口，嗓子有点干，“知道NERV吗？”
星见萌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快得抓不住。她头顶的字瞬间乱了套：
【NERV？《EVA》那个？】
【他怎么知道？】
【跟钥匙上的字有关？！】
“关你屁事！”她强装镇定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往书架上塞《海贼王》，却把书倒着插进缝里，“你这种快没影的家伙，不配知道！”
零夜没追问。他注意到个更要紧的——提到“NERV”时，她手机屏幕闪了下，皮卡丘箭头居然往第三排指了半秒，跟系统抽风似的。
镜像空间的寒意爬到胸口了。零夜觉得肺里的气越来越少，每口呼吸都像吸玻璃碴子。但脑子异常清醒，跟《盗梦空间》里失重时反而想通了逻辑的柯布似的。
星见萌还在跟书架较劲。她对着第五排的《海贼王》念念有词，想改文本，结果找错了目标，把“路飞”改成“夜神月”，弄得漫画里戴草帽的夜神月在海上用**写海盗名字，荒诞得像《银魂》的乱入剧情。
【改错了！不是这本！】
【系统提示：没找到《**》】
【再乱改要精神污染了喂！】
“怎么会这样……”星见萌的声音带了哭腔，手指在屏幕上乱划，指甲缝里嵌了油墨，蹭出几道黑印，“皮卡丘明明说在这儿……”
零夜看着她对着错的书架瞎忙活，突然想起小时候玩《塞尔达》的傻样——明知道隐藏关在左边，偏因为视角错位，一次次往右边的墙撞。心里吐槽：这就跟对着空气射箭似的，连目标都没锁对。
光墙后的空间开始晃，星见萌的影子在扭曲的光里忽大忽小，跟《千与千寻》里的无脸男似的。她头顶的字突然刺眼起来：
【空间要塌了！】
【情绪太激动，能量乱了！】
【扩大范围，把他也拽进来！】
字刚跳完，零夜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往光墙滑。想抓书架，手却直接穿过了《咒术回战》的封面——那些书，正被镜像空间慢慢“吃”掉。
“放弃吧。”星见萌的声音带着点累垮了的诱惑，“在我的世界里，我说东就是西。你手里的钥匙，迟早是我的。”
零夜没理她。视线越过光墙，落在她脚边——刚才掉的《EVA》漫画散在那儿，其中一本翻开着，绫波丽的眼睛，正对着第三排的方向，跟在指路似的。
一个主意在脑子里冒出来，跟《名侦探柯南》里破案时的灯泡似的。他慢慢松开《**》，任由那本书滑落在地——镜像空间里，它落地时封面朝上，“Death Note”倒着写，在灯底下闪得诡异。
星见萌的视线果然被勾过去，瞳孔缩了缩。她头顶的字立刻有了反应：
【看见《**》了！】
【导航说在……右前方？】
【不对啊，眼睛看是左边……】
她的身体明显迟疑了，左脚往前挪半步，右脚又往后缩，跟被往两边拽的木偶似的。手机屏幕上的皮卡丘箭头疯了似的左右跳，末了“滋啦”一声，成了乱码。
就是现在！
零夜使劲往反方向拧身，借着滑动的劲儿撞向贩卖机。“哐当”一声巨响，机子里的可乐瓶集体哆嗦，其中一瓶没盖紧的顺着斜坡滚下来，在地上拖出道褐色的印子——正好指向第三排。
星见萌的目光果然被可乐勾走，跟追激光笔的猫似的，视线顺着褐色印子挪。扫过第三排时，身体猛地僵住了。
零夜看得清楚，她的瞳孔在收缩——那是终于“看见”的样子。
光墙后的空间剧烈震荡起来，跟《EVA》里使徒来袭时的警报似的。星见萌抱着头蹲下去，痛苦地哼哼：“不对……不对……”她头顶的字乱成一团麻：
【眼睛说在第三排！】
【导航说在第五排！】
【哪个是真的？！】
【深层恐惧：要是导航错了，我是谁？】
镜像空间的寒意突然停了。零夜低头，见半透明的皮肤慢慢有了血色，掌心的钥匙印子也清晰起来。他知道，星见萌心里那堵墙，裂了道缝——被她最信的导航和亲眼看见的东西，砸开的缝。
“你看，”零夜的声音很轻，却能穿过光墙，“有时候，眼睛比导航靠谱。”
星见萌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爬满血丝，混着气、懵，还有点藏不住的怕。她突然抓起手机，狠狠砸向地面——手机壳磕在地板上弹起来，背面贴的绫波丽贴纸露出来，贴纸的眼睛，正对着第三排，跟在无声嘲讽似的。
“不——！”
她的吼声里，光墙突然剧烈收缩，跟被扎破的气球似的。零夜身上的压迫感一下没了，跌坐在地时，能闻见地毯上的灰味，还有书本的油墨香——都是“真的”味道。
但事还没完。
星见萌的影子在光墙缩没的瞬间冲出来，双马尾在惯性里甩成残影。她没扑零夜，凭着最后一点乱了套的直觉，朝第三排伸手——指尖离《**》的书脊，就差十厘米。
零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看着她被认知拧得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地上还在滚的可乐，突然明白这“错位迷宫”的出口在哪儿了。
他没去抢钥匙，抓起地上的《EVA》漫画，往第三排相反的方向扔，同时喊：“绫波丽在这儿！”
星见萌的手猛地顿住。
认知的惯性拽着她的视线，跟着漫画转过去——那是跟目标完全相反的方向。
零夜趁机扑向第三排，指尖再次触到那冰凉的金属钥匙。
但这次，星见萌的反应比他快。
转身的瞬间，她好像终于认了“导航错了”的事实，把手机狠狠砸向零夜的手——不是要打人，是用屏幕的红光在地上投出道影子，那影子在残存的镜像里，正好指着零夜。
“逆文发动：指令反转——”她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把东西给我——”
零夜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地松开，金属钥匙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朝星见萌飞过去。
两人的目光同时锁在半空的钥匙上，跟《龙珠》里抢龙珠似的。
镜像空间最后一缕光，缠上钥匙的金属面，映出两个相反的影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