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神崎沐琉指尖的弹幕火苗撞上黑雾，烧得黑雾滋滋冒白烟，焦糊味混着旧书发霉的气息往鼻腔里钻。她咬着牙往屏幕上猛戳，弹幕【“欧拉欧拉”】【“砸瓦鲁多停！”】像疯长的藤蔓往外窜，金色的光在黑雾里炸出一个个小窟窿，却挡不住黑雾顺着门缝往屋里涌——清道夫的爪子在门外“咯吱咯吱”刮着门框，每刮一下，玻璃碎片就往下掉一块，护额的金光被撞得越来越暗，像快没电的手电筒，连边缘都开始发灰。
“撑不住了！”店长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护额从门上滑下来，木叶标志磕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往零夜那边吼，“赶紧激活！我这结界顶多再撑半分钟！”
零夜攥着画稿的手发紧，指腹贴着纸页上变灰的字迹——追踪咒的黑线还在爬，已经漫过“星见萌”三个字的最后一笔，纸页灰得像蒙了层雾，连17岁画的猫爪涂鸦都快要看不清了。星见萌后颈的NERV印记烫得吓人，她按住画稿的指尖在发抖，血珠在“解”字上凝着，像颗被冻住的红玛瑙，映着台灯的光，亮得剔透。
“别慌！”神崎沐琉突然抓住零夜的手腕，把他往画稿上方拽了拽，“姿势再高半寸！143话五条悟发黑闪时，手肘是抬到肋下的，你这太低了，灵力聚不住！”她指尖戳了戳零夜的胳膊，又往星见萌那边偏了偏头，“星见萌，你指尖再用点力——血珠要融进笔画里才行，像给钢笔上墨似的！”
星见萌咬着唇点头，指尖往“解”字上按得更紧了。血珠被按得往笔画里渗，纸页突然轻轻一颤，像有脉搏在底下跳。后颈的印记“嗡”地一声，烫得她眼尾发红，却奇异地生出股暖流，顺着脊椎往指尖爬，与血珠的温度撞在一起——那是17岁在动漫城攥着神崎凛给的手办时的温度，暖得让人想眯眼睛，连手办盒上的樱花图案都跟着在记忆里亮了亮。
“就是现在！”神崎沐琉突然喊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划出道残影。手机屏幕“嗡”地一声震得发烫，满屏弹幕突然凝在一起，化作三个金色的大字【“三位一体”】，悬在画稿上方微微发亮，像三枚被点燃的小灯笼，光落在纸页上，把“解”字照得透亮。
“零夜，稳住姿势！”神崎沐琉的声音发颤，辫子梢的蝴蝶结被气流吹得歪歪扭扭，“星见萌，别松手——我数三二一，咱们仨一起发力！”
零夜深吸口气，把画稿往高处举了举。台灯的光斜斜打在纸页上，照亮了血珠渗进笔画的痕迹——像细小的红丝线，顺着“解”字的竖钩往顶端爬。星见萌的指尖被血珠烫得发麻，却死死按住不动，视线落在画稿边缘的小太阳涂鸦上——那是17岁零夜画的，当时他说“这太阳得跟着你，不然你总怕冷”，画完还把指尖蘸了蓝墨水，在太阳旁边点了个小小的圆点，说“这是星星，跟你后颈的印记像”。
“三——”弹幕的金光往画稿上压了压，空气里的暖流突然变稠，像浸了热水的棉花，裹得人胳膊发沉。
“二——”清道夫突然在门外发出一声尖啸，黑雾猛地往屋里涌了一大截，星见萌脚边的初音手办被黑雾蹭到，断胳膊“啪”地掉在地上，塑料碎渣上冒起了青烟，连手办底座的樱花都黑了大半。
“一——！”
神崎沐琉的指尖重重砸在发送键上。
【“三位一体”】的弹幕轰然炸开，金色的光碎成千万点萤火，往零夜、星见萌和神崎沐琉身上扑。零夜后颈的魂印突然爆发出白光，像有团小太阳从皮肤里钻出来，顺着胳膊往画稿上爬，暖得他胳膊发麻；星见萌指尖的血珠被“解”字猛地吸进去，纸页上的红丝线瞬间灌满整个“解”字，像给空心的字镀了层红漆；神崎沐琉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弹幕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往画稿上流，像细弱的金河流进纸页里。
三种光在“解”字上撞在一起的瞬间，画稿突然“嗡”地一声浮到半空。
“解”字炸开刺眼的蓝光——不是之前的淡蓝，是像深海潮水似的浓蓝，光里裹着细碎的银闪，往四周漫开时，把屋里的黑雾都推了出去。零夜眯起眼，看见蓝光里飘着无数细小的文字，像被打散的星子，细看竟是17岁画稿时的批注：“这里的咒印得改改”“星见萌说要加个小铃铛”“神崎凛姐说这个分镜像《火影》的结印”……甚至还有行更小的字，是星见萌写的“零夜画错了，五条悟的眼睛应该更亮些”，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箭头。
“那是什么？”星见萌的声音发轻，指尖跟着蓝光往上抬，眼里映着细碎的银闪，像落了把星星。
蓝光突然往回收缩，所有碎文字猛地扎回“解”字里。画稿“啪”地一声落回零夜手里，纸页上的“解”字亮得发烫，原本模糊的字迹被蓝光洗得干干净净，连追踪咒爬过的灰痕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行新的淡蓝文字，浮在“解”字下方，像刚用蓝墨水写上去的：
【魂印原型=编辑器核心，藏在“动漫圣地巡礼路线图”第7站】
“编辑器核心……”零夜喃喃念着，指尖碰了碰那行字，蓝光在他指尖跳了跳，暖得像体温。他猛地想起17岁画稿时，总在页边写“编辑器”三个字，当时以为是随便编的设定，原来……
“叮——”
神崎沐琉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屏幕亮起来，弹出条店长的消息。她一把抓过手机，手指飞快划着屏幕，眉头却越皱越紧：“店长说……路线图在我姐的旧手办盒里？还发了个坐标——是动漫城旧楼的地下室？”
“旧手办盒？”星见萌突然抬头，眼里闪过点光，“17岁时，你姐给过我一个粉色的手办盒，说‘装你喜欢的小玩意儿正好’，我后来把它落在漫画店了……”
“就是那个！”店长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往货架后面钻，“我给你收着呢！当年你说要留着装零夜画的小卡片，我就塞货架最顶层了！”
他扒着货架往上翻，漫画书哗啦啦掉了一地。零夜刚要过去帮忙，就听“哐当”一声——门外的黑雾突然炸开，清道夫的爪子猛地穿破门板，在墙上抓出五道深沟，水泥沫子像雪似的往下掉。一个猫头鹰面具从破洞里探进来，玻璃珠似的眼睛亮着红光，直勾勾盯着零夜手里的画稿，连瞳孔里都映出了“解”字的蓝光。
“它看见画稿了！”神崎沐琉猛地把手机塞回兜里，抓起帆布包往肩上一甩，“快跑！手办盒我姐说过有备用钥匙，在我包里！”
店长抱着个粉色的手办盒从货架后钻出来，盒子上印着《魔卡少女樱》的樱花图案，边角磕掉了块漆。他把盒子往星见萌怀里一塞：“快！后门电动车我充好电了！坐标我发沐琉手机上了！”
星见萌抱住手办盒，盒子烫得像揣了个小暖炉，贴着胸口时，后颈的印记突然“咔”地响了声，像锁芯对上了钥匙。她低头往盒子上看，樱花图案旁边有个小小的划痕——是17岁时她不小心用指甲划的，当时还跟零夜哭了半天，说“弄坏了凛姐给的盒子”，零夜当时蹲在地上，用橡皮轻轻擦了半天，说“没事，这样才独一无二”。
“走了！”零夜拽着星见萌的手腕往后门跑，画稿被他卷起来塞进口袋，纸页的蓝光透过布料映出来，在腰侧亮了个淡蓝的小光斑。神崎沐琉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往屏幕上戳，弹幕【“防御工事！”】【“结界结界！”】往门上飘，金色的光在后门上凝出层薄茧，像层脆糖壳。
刚跑出后门，巷口就传来“咚”的巨响——清道夫撞破了漫画店的前门，尖啸声顺着巷子往这边飘，听得人头皮发麻。神崎沐琉回头瞥了眼，突然骂了句脏话：“操！它跟过来了！黑雾在往巷尾爬！”
零夜拽着星见萌往电动车旁跑，店长早把钥匙插在了车上。他把星见萌扶上车，自己跨坐在前面，刚要拧油门，星见萌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等等！手办盒……”
她把盒子举起来，盒子的锁孔在月光下亮着淡蓝的光，正好跟零夜口袋里画稿的光斑对上。零夜摸出画稿往锁孔旁一贴，“咔”的一声轻响，盒子自己弹开了——里面没装手办，只有张泛黄的地图，卷在最底下，上面用红笔圈着七个小圆圈，第7站被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旁边写着行小字：“老地方，樱花树底下。”
“是动漫城的樱花树！”星见萌的声音发颤，指尖拂过地图上的字迹——是神崎凛的笔迹，跟17岁时递手办时写的便签字迹一模一样，连“樱”字右边的“女”都写得稍歪。“17岁时我们去过！你还在树下给我画过速写！”
零夜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来了。那年春天，动漫城旧楼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画纸上，他蹲在树下给星见萌画速写，神崎凛站在旁边递颜料，说“这地方以后要拆，记着这个树，以后好找”。当时只当是随口说的，原来……
“别忆苦思甜了！”神崎沐琉跳上电动车后座，帆布包往零夜背上一甩，“赶紧走！黑雾快到巷尾了！”她扒着零夜的肩膀往前看，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这地图第7站旁边，怎么画了个《EVA》的朗基努斯枪？”
零夜低头往地图上看——第7站的五角星旁边，果然画着个小小的枪形图案，笔尖戳得纸页都发皱了，像是画的时候很用力，连纸背都透出了印子。他刚要说话，星见萌突然按住手办盒的盖子，声音发紧：“盒子里……还有东西。”
她从盒子底层摸出个小小的金属片，巴掌大，上面刻着个复杂的咒印，跟画稿上的“解”字有几分像，却更繁复。金属片捏在手里像块冰，边缘磨得发亮——零夜指尖刚碰到咒印，金属片突然“嗡”地震了下，烫得他猛地缩手，掌心竟留下个淡红的咒印残影，跟画稿上的“解”字像一个模子刻的。
“这是……编辑器的碎片？”零夜的声音有点哑。
“嗡——”
金属片突然自己震了震，咒印上亮起道红光，快得像眨眼。星见萌后颈的印记跟着疼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往零夜背上靠了靠：“它在……叫我。”
“别碰！”神崎沐琉突然按住零夜的手，指尖都在发白，“我姐纸条上说过，编辑器碎片认主，非共鸣者碰了会被咒力反噬！”她往巷口瞥了眼，黑雾已经漫到巷尾的路灯下，灯光被黑雾裹着，晕成个模糊的黄球——黑雾漫过巷尾的垃圾桶，铁皮瞬间锈成粉末，“哗啦”一声塌在地上；漫到墙角的野猫旁，猫毛突然掉光，瘦得只剩骨头，“喵”地一声窜进暗处。黑雾里飘着细碎的黑渣，落在电动车后座上，帆布包的徽章突然暗了暗，伊丽莎白的塑料脑袋掉了块漆。“先不管了！赶紧去动漫城旧楼！”
零夜拧动车油门，电动车“嗖”地冲了出去，轮胎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咯吱”的轻响。星见萌把金属片塞回手办盒，紧紧抱在怀里，盒子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像零夜17岁时给她暖手的马克杯，那时他总把杯子揣在怀里捂热，再递给她，说“别用凉水，手会冻裂”。
神崎沐琉扒着后座的扶手往后看，黑雾在巷子里追得飞快，像条黑色的巨蛇，清道夫的尖啸声越来越近，听得人耳朵疼。她突然戳了戳零夜的后背：“店长刚才发消息说，Gestalt组织当年在动漫城旧楼找过编辑器，让我们小心点——那组织到底是啥？跟清道夫有关系吗？”
零夜的心沉了沉。17岁的画稿批注里，他写过“Gestalt像幻影旅团”，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叉，像是很厌恶。当时神崎凛站在旁边看，轻轻敲了敲批注，说“别瞎写，这组织狠得很”，他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来……
“不知道。”零夜咬着牙往前冲，电动车拐过街角，动漫城旧楼的轮廓在夜色里慢慢清晰——围墙上的铁皮锈得掉渣，上面画满了涂鸦，最显眼的是个巨大的《火影》木叶标志，被人用红漆涂了个叉。“但肯定跟编辑器有关，也跟……17岁的事有关。”
星见萌突然往旧楼的方向指了指：“你看！樱花树！”
零夜抬眼望去——旧楼旁的樱花树还在，树干歪歪扭扭的，枝桠上没开花，却在月光下泛着层淡白的光。树下站着个黑影，背对着他们，手里好像拎着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划来划去，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是谁？”神崎沐琉的声音压低了，指尖往手机屏幕上摸，“不是清道夫吧？清道夫没这么矮……”
电动车刚靠近旧楼，树下的黑影突然转过身。
月光落在那人脸上——是个老太太，穿件洗得发白的围裙，手里拎着把扫帚，正往地上扫落叶。她抬起头，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很，不像老年人的昏沉——她笑的时候皱纹堆成干菊花，可视线扫过手办盒时，眼尾的皱纹突然动了动，像被风吹的，快得抓不住，再看时又软乎乎的：“你们是……来寻东西的？”
零夜猛地攥紧了车把。老太太的围裙上，别着个小小的徽章——是《EVA》的NERV标志，跟星见萌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
而她扫落叶的地面上，用扫帚划出了个大大的咒印，跟手办盒里金属片上的咒印，分毫不差。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