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扫帚还在地上划着咒印，沙沙的声响混着晚风，把月光都磨得发毛。零夜攥着电动车把手的指节泛白，后颈的魂印像被冰锥扎了下——那枚NERV徽章在月光下亮得刺眼，和星见萌后颈的印记连纹路都分毫不差。
“寻东西的？”老太太又笑了笑，皱纹里落满月光，“樱花树底下的土松得很，你们要找的，早被Gestalt的人翻三遍了。”
神崎沐琉突然从后座蹦下来，帆布包往地上一摔：“你怎么知道Gestalt？”她指尖往手机屏幕上摸，弹幕框里已经跳出【“这老太太怕不是清道夫假扮的”】，金光在屏幕上颤了颤，像要随时飞出去。
“傻丫头。”老太太把扫帚往树边一靠，围裙角擦了擦手上的灰，“凛丫头当年总带你们来这儿画画，我还给你们递过板凳呢。”她抬手指了指樱花树树干，“那儿还刻着你们仨的名字，被青苔盖了，你们自己忘了？”
零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树干歪歪扭扭的地方，果然有块青苔被蹭掉，露出三个浅浅的刻字：零、萌、沐。是17岁的字迹，他刻的时候手滑，把“沐”字的点刻成了小太阳，现在还能看见那点歪歪扭扭的弧度。
星见萌突然拽了拽零夜的衣角，声音发颤：“她……她是当年看手办店的婆婆？”
老太太点点头，往电动车旁凑了凑，指尖轻轻碰了碰星见萌后颈的印记：“凛丫头当年塞给你们的魔法少女挂件，就是我缝的布套。”她指尖的温度很暖，像晒过太阳的棉花，“别在这儿耗着了，清道夫的黑雾快漫到这儿了——往旧动漫城的后门走，那儿有家24小时便利店，能躲半会儿。”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咔啦”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响，混着清道夫的尖啸，像指甲刮过铁皮，听得人耳朵里发疼。老太太往巷口瞥了眼，眉头皱成个疙瘩：“快走！我这老骨头还能挡会儿。”她抓起扫帚往巷口走，围裙上的NERV徽章突然亮了亮，地上的咒印跟着泛出淡白光。
“等等！”零夜突然喊住她，“神崎凛的日志……”
“在魔法少女咖啡馆。”老太太没回头，扫帚往黑雾飘来的方向一指，“蛋糕柜底下有个暗格，凛丫头当年亲手钉的。”她顿了顿，往零夜兜里的画稿瞥了眼，围裙角扫过车座，声音沉得像浸了水：“别信编辑器上的任务，那玩意儿哄你们往前冲呢。凛丫头当年说过，它是‘催稿机’——催你们补完设定，也催你们填命。”
神崎沐琉已经跳回后座，帆布包往零夜背上一甩：“别管了！先跑！”她扒着零夜的肩膀往后看，黑雾像条黑蛇似的往樱花树这边爬，树影在雾里扭曲成怪形状，“再不走连她一起被卷进去了！”
零夜拧动车油门时，回头看了眼老太太——她正站在樱花树下，扫帚横在身前，围裙上的徽章亮得像团小火焰。黑雾漫到她脚边时，突然“嗤”地一声冒白烟，像被火烧着了似的往后缩。
电动车“嗖”地冲出去，轮胎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哗啦”的轻响。星见萌把脸埋在零夜背上，手办盒紧紧抱在怀里——盒子里的金属片还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摸到咒印的纹路。“她为什么帮我们？”她闷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不怕清道夫吗？”
“她是共鸣者。”神崎沐琉突然说，指尖捻着伊丽莎白挂件上的碎毛，“我姐纸条上说，共鸣者能靠自身灵力挡黑雾——就是代价大，用一次老十岁。”她把挂件举到月光下看，毛又掉了几根，露出底下发白的塑料，“刚才那老太太的头发，鬓角全白了。”
零夜的心沉了沉。17岁在动漫城画画时，总见个梳着麻花辫的阿姨在树底下缝布套，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原来就是她。他捏着车把的手紧了紧，电动车拐过街角时，旧动漫城的轮廓突然撞进眼里——围墙上的涂鸦被雨水泡得发涨，《火影》的木叶标志被红漆涂得乱七八糟，只剩个模糊的圆圈。
“往这边拐！”神崎沐琉突然拽了拽零夜的胳膊，“后门有条小巷，能绕开清道夫的巡逻队。”她指尖往手机地图上戳，蓝光映得她脸发白，“店长刚才发消息说，Gestalt派了新的清道夫，戴猫头鹰面具的，专抓共鸣者。”
电动车刚拐进小巷，零夜突然猛踩刹车——车头“吱”地一声擦过墙，墙皮掉了块，露出底下的红砖。三个黑影堵在巷口，黑袍下摆沾着黑雾，像刚从墨水里捞出来，每张脸上都扣着猫头鹰面具，玻璃珠似的眼睛亮着红光，直勾勾盯着他们。
【等级8清道夫，行动模式：精准猎杀】
淡黑色的文本浮在他们头顶，像用墨汁写的，边缘还滴着黑雾。零夜摸出画稿往兜里塞，指尖刚碰到纸页，就听见“嗤”的一声——清道夫的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水泥地上瞬间冒起白烟，竟被腐蚀出一道浅沟。
“操。”神崎沐琉骂了句脏话，从后座跳下来时差点摔了，帆布包掉在地上，滚出半盒没吃完的饼干，两块碎在地上，像被踩扁的星星。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戳着，弹幕框里跳出一串字：【“这仨活像《进击的巨人》里没脑子的无垢巨人”】。
“你干什么？”零夜把星见萌往身后拽了拽，画稿被他攥得发皱——那行【魂印原型=编辑器核心】的文字在兜里发烫，像块小烙铁。
“看我的。”神崎沐琉没回头，指尖重重按在发送键上。手机屏幕“嗡”地一声亮得刺眼，金色的弹幕像条小蛇似的飞出去，撞在清道夫的面具上——“啪”的一声轻响，弹幕炸开成金粉，往他们头顶的文本上扑。
零夜眼睁睁看着清道夫头顶的文本开始扭曲——【行动模式：精准猎杀】的“精准猎杀”四个字像被水泡过似的发涨，慢慢模糊成一团黑，再清晰时，竟变成了【行动模式：无垢巨人】。
“成了！”神崎沐琉拍了拍手，刚要笑，突然“嘶”地倒吸口凉气——手机壳上的伊丽莎白挂件掉了撮灰毛，像蒲公英似的往地上飘，风一吹就散了。她蹲下去捡，指尖摩挲着挂件的塑料耳朵，突然想起姐留的纸条：“沐琉的梗魂脆得像饼干，别用太狠。”——地上的饼干碎还沾着灰，像在应景。
星见萌突然“呀”了一声——巷口的清道夫动了。他们直挺挺地抬起头，黑袍下摆垂在地上，像挂了串破布条，其中一个撞墙时，黑袍下的黑雾往墙上蹭了蹭，墙上的《海贼王》涂鸦突然淡了块，像被橡皮擦过——黑雾在吸墙皮的“生气”。然后他们猛地往墙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猫头鹰面具撞在砖墙上，裂开道缝，红眼睛暗了暗，却没停——又往后退了两步，再猛地撞上去！
“咚、咚、咚”——三声闷响，墙皮被撞得簌簌往下掉，混着面具碎裂的“咔嚓”声。其中一个清道夫撞得太狠，黑袍都被钉子勾住了，露出底下的胳膊——竟不是人的皮肤，是灰蒙蒙的一片，像被黑雾泡透了的木头。
“这也行？”零夜看得发愣，星见萌拽着他的衣角往电动车旁拉：“快走吧！他们好像快撞醒了！”
神崎沐琉把饼干塞回盒里，声音低了些：“别催，让他们多撞会儿。”她捏着那块掉了毛的挂件，脸色发白，“每次用梗改文本，这挂件就掉点毛——上次把追杀者改成‘《银魂》里的MADAO’，它蹲路边哭了半小时，结果挂件掉了半撮毛，害得我三天没敢用‘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的梗。”
零夜这才注意到，挂件上的毛已经稀稀拉拉的，耳朵那里甚至露出了塑料的底色。“梗浓度流失……”他突然想起神崎沐琉之前说的话，“掉光了会怎么样？”
“怎么样？”神崎沐琉把挂件塞回手机壳，嗤笑了声，“变成不懂梗的现充呗。”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我姐说，这挂件是用我的‘梗魂’做的，掉光了，我就成了那种看《银魂》只会问‘为什么他们总不打架’的蠢货。”
星见萌突然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不会的。”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从手办盒里掉出来的，糖纸皱巴巴的，“我们找到日志，说不定能把毛补回来。”
神崎沐琉盯着那颗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眼睛弯得像月牙，刚才的慌都散了：“算你有良心。”她把糖塞进嘴里，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炸开，“走了走了，再不走这仨货该撞穿墙了。”
零夜刚把星见萌扶上车，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不是撞墙的声音，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回头时，心脏猛地一缩：其中一个清道夫正用头撞碎了巷口的路灯！玻璃渣像雨似的往下掉，混着黑雾，竟慢慢凝出了新的文本——【行动模式：恢复中】。红眼睛亮得吓人，不再是之前的呆滞，而是透着股狠劲，直勾勾盯着零夜手里的画稿。
“操！恢复这么快？”神崎沐琉猛地跳上车，帆布包往零夜背上一甩，“往便利店冲！快！”
零夜拧动车油门，电动车“嗖”地冲出去，轮胎碾过地上的玻璃渣，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星见萌扒着车座回头看——三个清道夫已经停下撞墙，黑袍下摆飘得飞快，像追魂的黑幡，黑雾在他们脚边缠成蛇形状，往电动车的方向爬。
“他们追上来了！”星见萌的声音发颤，后颈的印记烫得像火烧，“沐琉，快再用一次能力！”
神崎沐琉指尖往手机屏幕上戳，却突然“啊”了一声——弹幕框里的字突然变成了灰色，【“这仨活像《进击的巨人》里没脑子的无垢巨人”】的金光灭了，只剩死气沉沉的黑。“不行！冷却时间！”她急得往屏幕上猛戳，“刚才用得太狠，弹幕发不出去了！”
零夜往后视镜瞥了眼——清道夫离得越来越近，其中一个已经抬起手，黑袍里伸出的不是手指，是根黑雾凝成的尖刺，正往电动车的后轮戳过来！
“抓稳了！”零夜突然猛打方向，电动车往旁边的窄巷拐去——巷子太窄，墙皮擦着星见萌的胳膊过去，疼得她闷哼一声。清道夫的尖刺擦着车座过去，“嗤”地一声，帆布包被戳出个洞，里面的徽章掉了一地，在地上滚出串银光。
“往哪儿拐？”零夜的声音发紧，巷子长得像没有头，墙皮上的涂鸦被风吹得发涨，竟有些像清道夫的脸。
“往前冲！前面有个垃圾桶，能绕过去！”神崎沐琉扒着后座的扶手，指尖还在戳手机屏幕，弹幕框里的字偶尔亮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再撑十秒！我的弹幕快好了！”
清道夫的尖啸声越来越近，像贴在耳边刮铁皮。零夜甚至能闻到黑雾里的焦糊味，混着旧书发霉的气息，往鼻腔里钻，呛得人想咳嗽。
突然，神崎沐琉喊了声：“成了！”
手机屏幕“嗡”地亮起来，比刚才更刺眼的金光炸开——弹幕【“给我变《海贼王》里的旱鸭子！”】像道金箭似的飞出去，直直射向追得最近的清道夫。
那清道夫头顶的文本猛地一扭，【行动模式：恢复中】变成了【行动模式：旱鸭子】。下一秒，它突然在原地打了个趔趄，黑袍下摆像被水浸了似的往下坠，竟真的像不会走路的旱鸭子，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牛逼！”零夜忍不住喊了声。
神崎沐琉却突然捂住了手机——伊丽莎白挂件又掉了撮毛，这次掉得更多，半边脸都秃了。她指尖摸着秃了的地方，声音发颤：“别夸了……再掉毛，伊丽莎白就要成斑秃了。”
电动车冲出窄巷时，24小时便利店的灯突然撞进眼里——暖黄的光透过玻璃门，像块救命的浮木。零夜刚要松口气，却看见便利店门口站着个黑影，也戴着猫头鹰面具，比追来的三个更高大，黑袍上沾着的不是黑雾，是暗红色的血。
头顶的文本亮得刺眼：【等级10清道夫队长，能力：吞噬文本】。
它抬起手，黑袍里伸出的尖刺不是往电动车戳，是往便利店的玻璃门戳去——“哗啦”一声，玻璃碎了，暖黄的光瞬间被黑雾吞了大半。
神崎沐琉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完了……这玩意儿我姐纸条里提过，不吃梗……”
零夜猛地踩刹车，电动车在地上滑出半米，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他后颈的魂印突然烫得像烙铁，画稿上的蓝光往指尖爬——不是暖，是急，像17岁画稿时笔没水的慌。他突然想起老太太说的“别信编辑器”，指尖悬在画稿上，没敢按下去。
清道夫队长的尖刺已经戳到了星见萌的头发丝——黑雾的焦糊味裹着血腥味，往鼻腔里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