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日轮刀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朱砂似的纹路边缘发灰，像被雨水泡晕的墨。零夜拽着星见萌往货架后缩，后背抵着冰凉的铁皮货架，上面蒙的灰蹭在衣摆上，糙得刺痒——刚才改货架文本时，木纹里浮起的刀纹也在暗，淡得只剩层虚影，连木头的纹路都快盖不住了。
“它们没走。”神崎沐琉压低声音，手机屏幕亮着弹幕计时器【剩余时间：58秒】，指尖按在屏幕上，汗把玻璃面浸得发滑，光标在框里颤。她瞥向巷尾，三个清道夫黑袍拖地，堵在唯一的出口，没戴面具的脸只剩黑雾翻涌，头顶文本【等待纹样失效，优先吞噬编辑器】的字在雾里闪，像浸了毒的针，冷不丁扎眼。
星见萌攥着伊丽莎白挂件往零夜身边靠，塑料脑袋光秃秃的，硌得掌心发疼。她往后退时，指尖碰到货架子底层的硬东西——是刚才滚出来的炭治郎模型，断了的刀身蹭着她的手背，凉飕飕的。模型底座朝上，刻着半截日轮刀纹，被巷口透进来的微光映着，竟亮了点极淡的金，像蒙尘的碎金子。
“沐琉！用这个！”她突然拽神崎沐琉的袖子，把模型往她手里塞，指尖抖着戳底座的纹路，“这有刀纹！”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神崎沐琉愣了下，接模型时差点没拿稳——底座的纹路浅得几乎看不见，像用指甲随便划的。但她没犹豫，指尖立刻往手机弹幕框里戳，屏幕卡了下才弹出字：【“炭治郎模型是日轮刀本体！纹样覆盖！”】指尖划得太急，指甲磕在裂缝上，疼得她缩了下手。
淡金色的弹幕光裹着模型飞出去，像颗小炮弹，直撞巷尾的清道夫。最前面的那个黑雾猛地翻涌，抬手想挡，模型却“咚”地砸在它胸口——底座的刀纹突然炸开强光，比招牌上的纹路更锐，像根细金针扎进黑雾里。
“嗷——”
清道夫发出尖啸，不是人声，是像铁皮刮过玻璃的锐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黑雾里炸开无数碎文本，【吞噬失败】【纹样攻击】的字片乱飞，像被戳破的墨囊，黑汁溅得满地都是，落在旧漫画上，瞬间洇出黑印。零夜趁机拽着两人往巷口冲：“走！”
星见萌跑在中间，回头瞥时，看见被砸中的清道夫黑雾淡了大半，竟露出底下灰扑扑的袍子，像被洗褪了色的旧衣。但另外两个没动，只是缓缓转头，猫头鹰面具的眼窝红光更亮，直勾勾盯着他们的背影，像两盏追魂的灯笼。
“别回头！”零夜攥紧她的手腕，跑过招牌下时，头顶的刀纹光只剩层薄影，铁屑还在簌簌掉，砸在肩上凉得像冰。他摸出编辑器，想再改次招牌文本，屏幕却突然闪了下——清道夫的黑雾缠上了画稿，“解”字的蓝光又淡了分，纸页边缘卷得像焦叶，脆生生的，像碰一下就会碎。
“改不了！它在干扰编辑器！”他咬着牙把画稿往怀里塞，生怕被黑雾碰得彻底变白。神崎沐琉紧跟在后，手机震得厉害，弹幕计时器跳成【剩余时间：30秒】，伊丽莎白挂件在兜里硌得慌，她下意识摸了摸——塑料底座“银魂20周年”的刻字硌着掌心，突然想起姐姐留的纸条“梗是命”，指尖抖得更厉害了。
巷尾突然传来“咕叽”声，是黑雾流动的响，黏糊糊的，像有人踩在烂泥里。星见萌猛地回头，看见没被砸中的两个清道夫追上来了，黑袍下摆撩起的雾里，竟凝出尖尖的牙，不是实体，是用文本拼的——【咬碎】【吞噬】的字卡在牙尖，闪着黑红的光，像要咬碎空气里的文字。
“它们加速了！”她急得声音发颤，拽着零夜往右侧的岔路拐——那是刚才躲货架时瞥见的小窄道，堆着些旧纸箱，勉强能过人。零夜跟着拐进去，纸箱被撞得“哗啦”倒，露出里面的旧手办盒，印着《鬼灭之刃》的封面，却早没了字，白花花的纸看着刺眼，像被抽走了魂。
“沐琉！再用次弹幕！”零夜把星见萌往纸箱后推，自己挡在前面。神崎沐琉刚要抬手，手机却“嗡”地暗了下——弹幕计时器跳到【剩余时间：10秒】，屏幕突然弹出条灰字：【梗浓度不足，弹幕效果减弱】。
“操！”她骂了句，指尖戳屏幕的力道重得差点按碎玻璃，“就剩10秒！撑不住！”眼里慌得发空，盯着那行灰字，连眨眼都忘了。
清道夫已经追进岔路，黑雾缠上零夜的脚踝，冷得像冰，编辑器界面闪得更厉害，【警告：文本连接中断】的红字跳出来，刺得人眼疼。零夜猛地踹开旁边的纸箱，里面滚出堆旧漫画，他抓起本往清道夫脸上砸——漫画刚碰到黑雾就“嗖”地变白，纸页碎得像雪花，飘了他一脸。
“零夜！这边！”星见萌突然拽他往纸箱堆后的窄缝钻，那缝只容得下一个人过，是她刚才躲时发现的。拽他袖子时，指尖先碰了碰他的手腕——刚才被黑雾缠过的地方还凉，她小声说：“那亭子锈得厚，能挡下。”
零夜先把星见萌推过去，再回头拽神崎沐琉。神崎沐琉钻进来时，手机“叮”地响了声——弹幕计时器归了零，淡金色的光彻底消失。巷口的招牌“哐当”响了下，他们回头时，看见最后一点刀纹光灭了，铁招牌恢复成锈乎乎的【废品回收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的黑汁还留着印。
“纹样没了！”神崎沐琉的声音发颤，刚钻过窄缝，就看见追来的清道夫黑雾暴涨，瞬间填满了岔路，【吞噬开始】的文本在雾里翻涌，像沸腾的黑水。黑雾蹭过纸箱的白页，发出“沙沙”响——是被吞噬的文字在碎，像有人在耳边翻空白的书，听得人头皮发麻。
三人跌跌撞撞跑出窄缝，外面是条更窄的后巷，墙皮掉得露出红砖，地上淌着污水，混着馊味和铁锈味，黏糊糊的沾鞋。零夜拽着她们往前跑，听见身后“轰隆”响——是清道夫撞塌了纸箱堆，黑雾顺着窄缝往外渗，像蛇吐信子，一点点爬过来。
“它们能穿墙？”星见萌吓得声音发紧，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零夜赶紧捞住她，掌心蹭到她后颈的印记，烫得像发烧。
“是黑雾能渗！”零夜喘着气说，往巷口跑时，看见前面有片亮——是旧动漫城的主街，隐约能听见人声。他心里刚松了点，却看见巷口站着个黑影，黑袍绣银线，手里攥着本同人本，正是白泽。
白泽抬眼，看见他们时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只是抬手往旁边指了指。巷口两侧突然飘出黑影，竟是另外四个清道夫，戴猫头鹰面具，堵得严严实实，头顶文本【等级8清道夫，接到指令：围堵】的字亮得刺眼。
“跑不了了。”神崎沐琉停下脚步，手机攥得死紧，指尖戳着屏幕想刷弹幕，却只弹出【梗浓度过低，请补充】的灰字。她摸出伊丽莎白挂件，塑料脑袋在手里转了圈——像扔救命稻草似的往清道夫那边扔，挂件刚飞出去就被黑雾吞了，连点声都没发，连塑料响都没听见。
零夜把星见萌护在身后，手按在画稿上，“解”字的蓝光只剩淡淡的圈。他盯着白泽手里的同人本，封面上的签名被摸得发毛，突然想起第40章铁盒里的照片——白泽就是拿这本同人本做魂印实验的人。后颈的魂印烫得厉害，像有东西要钻出来，连带着画稿都热了。
“你想干什么？”他沉声问，喉结滚了滚。
白泽没回答，只是抬了抬手。围过来的清道夫突然加速，黑雾里的文本獠牙亮得刺眼，直扑过来。神崎沐琉急得往地上踹，踢起的石子刚碰到黑雾就变白，碎得像粉末，连点阻力都没给。
偏巧这时，星见萌突然拽零夜往旁边的旧电话亭躲——那电话亭玻璃碎了大半，锈得掉渣，铁皮上都是坑，却能挡下一时。她拽得急，指尖又蹭到零夜的手腕，小声催：“快！”
零夜拽着神崎沐琉钻进去，清道夫的黑雾撞在亭壁上，“啪”地炸开，【吞噬受阻】的文本闪了下，竟没立刻渗进来。铁皮被撞得“嗡”地响，震得人耳朵疼。
“这亭子……”神崎沐琉愣了下，摸了摸亭壁的铁皮，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纹路，像谁无聊乱划的，“有东西挡着？”
零夜凑近看，铁皮上的纹路歪歪扭扭，竟有点像简化的日轮刀纹，是用指甲或刀尖刻的，浅得几乎看不见。他突然想起什么，拽出画稿翻到背面——“解”字旁的小字【《咒术回战》143话分镜角度】旁边，还有行更浅的字：【应急纹样：简易刀纹】。
“是有人刻了刀纹！”他又惊又喜，刚要说话，电话亭的玻璃突然“咔嚓”裂了——清道夫的黑雾凝出尖刺，正往玻璃上戳，铁皮上的简易纹路在雾里亮了下，却淡得快看不见了，像快灭的火星。
白泽站在巷口，慢悠悠地翻着手里的同人本，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书。他抬眼时，正好对上零夜的目光，突然用口型说：“30秒。”
电话亭的铁皮“嗡”地响了声，刻着的纹路彻底消失了。黑雾瞬间涌进来，零夜下意识把星见萌按在怀里，画稿挡在前面——谁料纸页突然亮了，“解”字的蓝光猛地炸开，竟把黑雾逼退了半寸。他攥画稿的指节突然松了下——纸页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解”字的光刺得他眯眼，恍惚看见17岁画这字时，神崎凛站在旁边说“这纹能护人”，她的指尖戳着画稿，笑盈盈的。
清道夫的动作顿了下，头顶文本【检测到高浓度文本能量】的字闪了闪。白泽皱了皱眉，合上同人本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们一眼，黑袍扫过地面，连点灰都没带起。
零夜愣在原地，看着清道夫的黑雾慢慢退去，重新聚在巷口，却没再靠近。他低头看画稿，“解”字的蓝光又淡了，纸页薄得像要碎，边缘卷得更厉害了。星见萌从他怀里抬起头，后颈的印记红得发烫，小声说：“它……好像怕画稿？”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不确定。
神崎沐琉摸出手机，屏幕亮了下，突然弹出条新弹幕，是之前那个匿名用户发的：【白泽怕魂印原型能量，画稿暂时护你们，快走，清道夫在等指令】。字是淡金色的，飘了两下才稳住。
零夜拽着两人冲出电话亭，往主街跑时回头瞥了眼——清道夫站在巷口，黑雾翻涌却没动，像被钉在了原地。但他看见最前面的那个黑袍上，沾着片碎纸，是从画稿上掉的，白得刺眼，在黑雾里格外显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