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关上的瞬间，周围的碎光跟被掐灭的烛火似的，“唰”地就没了。只剩零夜手里实体稿的金光、星见萌耳后碎片的紫光，两团微光勉强撑着身前几米的亮，照得地上的碎纸忽明忽暗，踩上去“沙沙”响，跟踩在晒脆的枯叶堆里似的，还带着点扎脚的糙感。
空气里的焦糊味裹着消毒水味，直往鼻子里钻，呛得神崎沐琉一个劲咳嗽，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攥着快秃的伊丽莎白挂件往零夜身边挤：“这破地儿黑得跟摸瞎似的！见萌，你碎片能再亮点不？别一会儿踩空摔进碎纸堆，到时候扒都扒不出来！”
星见萌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耳后的碎片，紫光颤了颤，猛地亮了三分。这下总算看清了——这是栋塌了大半的文本图书馆，倒在地上的书架断成几截，书全碎成了巴掌大的纸片，堆得跟小山似的，墙面上的黑印子是烧过的痕迹，跟被火燎过的作业本似的，还留着焦硬的边，一碰就掉渣。
零夜举着实体稿往前挪，纸页上的莉莉丝纹路烫得手心发紧，那光跟长了眼似的，死盯着左边那堆最高的碎纸堆：“日志肯定在那儿，实体稿在引咱们过去。”
三人踩着碎纸往那边挪，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声，不知道踩碎了啥硬东西。星见萌突然停住脚，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拽了拽零夜的衣角，声音发颤：“零夜，你听……好像有人在翻书。”
零夜立马顿住，屏住呼吸——还真有！“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从碎纸堆深处钻出来，慢得刻意，跟有人拿着书故意磨洋工似的，听得人心里发毛。神崎沐琉瞬间攥紧挂件，白毛都被揪掉两根，嗓门也提了起来：“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出来！别躲着吓人玩！”
翻书声戛然而止，连空气都静得发僵，只剩碎纸偶尔“沙沙”的轻响。
零夜压低声音，语气发紧：“别喊，先找日志。”他往前迈了半步，指尖刚碰到最外层的碎纸，突然“嘶”地抽回手，指尖还在突突跳——碎纸烫得吓人，跟攥了块刚从灶膛里掏出来的煤球似的，刺得指尖发麻。
“咋了？烫着了？”神崎沐琉赶紧凑过来，星见萌也跟着踮脚探头，碎片的紫光往碎纸堆扫了扫，照得里面的黑边隐约可见。
零夜指着那截黑边，指尖还在发麻：“里面有东西，烫得厉害，十有八九是日志！”
神崎沐琉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扒碎纸，零夜一把拽住她手腕，急声道：“别碰！刚才我指尖碰了下，碎纸跟带电似的，刺得慌！”他把实体稿往碎纸堆凑了凑，金光刚碰到碎纸，那些纸片瞬间“滋啦”冒起白烟，化成细碎的光屑，飘在空气里还带着点焦糊味。
“我去！这碎纸还带攻击性？”神崎沐琉吓得往后缩了缩，嘴里碎碎念，“这日志藏得比地雷还严实，生怕人找着是吧！”
零夜没搭话，握着实体稿慢慢扫过碎纸堆——金光扫过的地方，碎纸全化成光屑，露出来下面裹着焦黑外壳的东西：是本厚书，封皮烧得卷了边，边角还在微微发烫，跟实体稿的金光一碰，居然“嗡”地颤了颤，像是认亲似的。
“找到了！”星见萌的声音里裹着激动，还有点发颤，碎片的紫光往书那边凑了凑，映得书皮上的焦痕更清晰，“就是它！我刚才闪回里看到的，就是这本烧焦的书！封皮上的黑边都一模一样！”
零夜蹲下来，指尖小心地碰了碰书皮——热浪顺着指尖往手心钻，比实体稿还烫，他咬着牙把书拎起来，书比看着沉，封面上的字全烧黑了，只能勉强辨出“……划·实……录”几个模糊的字，蹭在指尖糙得慌。
“快翻快翻！别磨磨蹭蹭的！”神崎沐琉急得直跺脚，眼睛死死盯着书，“是不是我姐的日志？封面上有没有画伊丽莎白？那毛球样，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零夜刚捏住书脊要翻，星见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脸色瞬间白了：“别翻！你看那些光屑！”
零夜抬头一看——刚才被金光化掉的光屑，居然又聚了起来，变成一张张破碎的纸影，上面写满了扭曲的乱码，跟疯了似的往书这边扑。星见萌的碎片突然暗了暗，她攥着零夜的手腕发抖：“它们想抢日志！这些纸影是冲书来的！”
“抢个屁！”神崎沐琉把伊丽莎白挂件往纸影里一扔，挂件上的白毛突然亮了点，撞得纸影“滋啦”冒光，“零夜你赶紧翻！我来挡着这些破纸！”
零夜不再犹豫，手指用力捏住书脊，小心地翻开第一页——扉页被烧得只剩一半，蓝黑墨水写的字迹虽然熏黑了，却依旧工整，清清楚楚地印着：“亚当计划·实验体观察记录”。
“亚当计划！”零夜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都在抖，呼吸都快了半拍，“真的是实验日志！”
神崎沐琉刚拍飞一张扑过来的纸影，听见这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就说！快往后翻！看看里面有没有我姐的名字——神崎月！她写日志总爱在页脚画小爱心，跟盖章似的！”
零夜继续往后翻，内页大多烧得发黑发脆，一碰就掉渣。第二页上，隐约能看清“魂印同步率”“文本化熔炉”“提取成功率”几个词，纸页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干得发硬，像干涸的血迹，蹭在指尖糙得刺人，闻着还有点淡淡的铁锈味。
“魂印同步率……”星见萌凑过来看，碎片的紫光落在字迹上，她的指尖微微发凉，“跟零夜你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零夜点点头，手指捏着发烫的纸页继续翻，突然顿住——第三页没怎么被烧，字相对清晰：“实验体01号：艾拉，魂印同步率65%，熔炉提取失败，文本化崩溃”。纸页右侧画着个小小的哭脸，铅笔描的线条还很新，像是记录者刚画完没多久，带着点委屈。
“艾拉？”神崎沐琉皱紧眉，挠了挠头，“没听过这名字，是早期实验体吧？”
零夜没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艾拉？跟艾扎克就差一个字，该不会是……他不敢往下想，指尖攥得发白，纸页被捏得“哗啦”响。
再往后翻，第四页只剩烧焦的一角，只能看清“实验体07号”“魂印特殊”“可干扰熔炉”几个字，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页脚的空白处——那里写着“零夜”两个字，虽然被熏黑了，却能一眼认出来，跟刻在上面似的。
“零夜？！”神崎沐琉的声音都变调了，伸手抓住零夜的胳膊，力气大得捏得他生疼，“这上面写你名字了！你居然是实验体？07号？！”
零夜的脑子“嗡”地炸了，手里的日志差点掉在地上。他盯着那两个字，呼吸急促，手心全是汗，连后背都冒了层冷汗——难怪Gestalt死追着他不放，难怪他的魂印能干扰熔炉，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实验体！
“零夜！小心！”星见萌突然尖声喊起来，手忙脚乱把零夜往旁边拽。
零夜抬头一看——那些纸影居然聚成了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大褂，手里也拎着本焦黑的日志，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那人影飘在半空中，脚不沾地，往他怀里的日志直扑过来，速度快得吓人，带着股焦糊味。
“这是啥玩意儿？”神崎沐琉把星见萌往身后一拉，举着挂件跟举着盾牌似的，“是残影？还是那个‘观察者’？”
零夜攥紧日志，实体稿的金光亮得刺眼，照得人影身上的纸影“滋滋”冒光：“别碰它！它手里的日志是假的！是纸影拼的！”
话音刚落，人影突然加速，直撞零夜怀里的日志。零夜赶紧侧身躲开，日志的边角擦过那人影的胳膊——“滋啦”一声，人影的胳膊瞬间化成光屑，散在空气里还带着焦糊味。可没等他们松口气，头顶的钢筋突然“嘎吱”响，碎砖从天花板往下掉，砸在地上“砰砰”响，灰尘直往脖子里钻。
“不好！建筑要塌了！”神崎沐琉大喊，拉着星见萌就往门口跑，“零夜，日志拿好！赶紧撤！别被埋这儿当陪葬！”
零夜把日志往怀里一揣，刚想跟上去，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地上的碎纸！那些纸片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脚踝往上缠，越缠越紧，还带着烫人的温度，跟缠了圈烧红的砂纸似的，勒得脚踝生疼。
“零夜！”星见萌回头喊，碎片的紫光往碎纸那边照，可碎纸半点没松，反而缠得更狠，都快勒进皮肤里了。
零夜咬牙使劲扯，脚踝都磨红了也没扯开，低头一看——碎纸里居然窜出个黑色的影子，快得跟闪电似的，直扑他怀里的日志！他赶紧把实体稿挡在胸前，金光“嗡”地炸亮，影子撞在金光上，瞬间化成一张纸影，飘在半空中，上面写着一行字，红得刺眼：“亚当计划的秘密，不该被你们发现”。
“谁在装神弄鬼！”零夜怒吼，抬手用实体稿的光扫过纸影，那纸影“滋啦”一声就没了。他趁机使劲扯开缠在脚上的碎纸，往门口冲：“走！别管它！”
三人刚跑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靠墙的书架倒了，碎纸飞得满天都是，跟下了场纸雨，砸在身上轻飘飘的，却带着点烫意。零夜回头瞥了一眼，那人影消失的地方，居然留着张完整的纸，上面画着个乌鸦面具，墨迹还是湿的，蹭在指尖发黏，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下一个，就是你”。
“是观察者！”星见萌的声音发颤，抓紧了零夜的衣角，手指都在抖，“他一直在跟着咱们！这纸还是湿的，他刚走没多久！”
零夜捡起那张纸，纸摸起来冰凉，墨迹蹭在指尖发黏。他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兜里，心里发紧：“别管他，先离开这儿！建筑要塌了！”
三人刚冲出大门，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楼塌了，碎砖碎石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只剩一缕黑烟飘向天空，像个悬在半空的问号，透着诡异。
“呼……吓死我了！”神崎沐琉扶着墙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挂件上的白毛又掉了两根，心疼得直咧嘴，“总算把日志拿到了，这破玩意儿差点把咱们埋里头当陪葬！”
星见萌摸了摸耳后的碎片，紫光弱得快看不见了，她的指尖还在发凉：“刚才那些纸影，好像是被日志吸引来的……它们不想让咱们看里面的内容，跟守着宝藏似的。”
零夜掏出怀里的日志，封面烫得吓人，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实体稿的金光凑过去，两团光一碰，居然“嗡”地颤了颤，像是在互相感应。他小心地翻开扉页，刚才没看清的地方，慢慢浮起一行小字，淡金色的，跟实体稿的光一个色：“实验体零夜，魂印同步率98%（潜在），为亚当计划关键变量”。
“98%？！”零夜的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停了半拍，“我居然能达到98%的同步率？”
神崎沐琉凑过来看，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我的天！你这同步率也太离谱了！难怪Gestalt死追着你不放，你就是他们要找的‘关键变量’啊！没跑了！”
星见萌突然蹲下来，双手捂着脑袋，碎片的紫光又亮了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点坚定：“我又闪回了……这次是白色房间里，有人拿着这本日志，说‘零夜的魂印是唯一能阻止亚当计划的……只有他能毁掉熔炉’……”
零夜心里一震——阻止亚当计划？毁掉熔炉？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干扰”，没想到居然是“阻止”的关键？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滋滋”的杂音，跟电线短路似的，越来越近，刺得耳膜发疼。零夜猛地抬头，只见废墟的另一边，飘过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个跟人差不多高的纸团，由无数碎纸、残影缠在一起，身上还挂着实验日志的残页，嘴里冒着黑烟，正往这边冲，速度越来越快！
“那是啥？！”神崎沐琉吓得“妈呀”一声，往后蹦了两步，脸色发白，“这玩意儿跟成精的纸团子似的，也太吓人了！”
零夜攥紧实体稿，怀里的日志烫得更厉害了，像是在警告：“是冲日志来的！它要抢日志！咱们快跑！”
三人转身就跑，身后的纸怪发出“滋滋”的嘶吼声，追得越来越近，那股焦糊味都快飘到鼻尖了。零夜回头看了一眼——那怪物身上的残页，居然是刚才日志里被烧掉的部分，它在吞日志的信息！
“它在吞日志的内容！”零夜大喊，跑得更快了，脚下的碎光被踩得“咯吱”响，“不能让它追上！日志里的秘密不能丢！”
碎光在脚下飞掠，纸怪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零夜怀里的日志烫得手心发疼。他攥紧实体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日志，这里面藏着他们的过去，藏着阻止末日的希望，绝不能被抢走！
可他没注意，怀里日志那烧黑的扉页上，“亚当计划”四个字旁边，慢慢浮起个细小的纹路——跟魂印原型容器上的莉莉丝纹路一模一样，还跟着实体稿的光轻轻跳，跟活的似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