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归来,夜已深沉。
萧府的灯笼在廊下微微摇晃,将朱红栏杆映成暧昧的暗红色。云初跪坐在闺房外间,指尖还残留着宴席上剥葡萄时沾染的甜腻汁液。她低头望着腕间银铃——今日诗会上,萧清璃命她坐在身侧斟酒,每当她动作稍大,铃音便清脆一响,惹得满座公子侧目。
"进来。"
内室传来大小姐的声音,比平日更低,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云初轻手轻脚推开门,迎面袭来一阵暖香——萧清璃斜倚在贵妃榻上,外裳早已褪去,只穿着雪绫中衣,衣领微敞,露出一截如玉的锁骨。她指尖勾着白玉酒盏,脸颊因微醺泛着薄红,眸色却比平时更暗,像蓄着雨的云。
"大小姐,该安歇了..."
"急什么?"萧清璃轻笑,忽然用脚尖挑起云初的下巴,"今日御史公子夸你'纤腰如柳',嗯?"
云初浑身一颤。她当时明明垂首不语,为何大小姐还是...
"奴婢没有..."
"去换衣。"萧清璃打断她,随手抛来一件纱衣,"穿这个。"
轻薄的鲛绡纱展开如雾,在烛光下几乎透明。云初捏着纱衣指尖发白,却听屏风后传来大小姐的轻哼:"要我亲自帮你?" 铜镜映出云初羞红的耳尖。纱衣如第二层肌肤般贴在身上,透出底下樱色的肚兜系带。她不敢抬头,却从镜中看见萧清璃已起身走向角落——那里摆着一面红漆小鼓,是去年西域使臣进献的玩意儿。
"会跳舞么?"萧清璃指尖轻叩鼓面。
云初摇头,发间步摇随之轻晃。她自小学习的是端茶研墨,何曾...
"无妨。"大小姐忽然笑了,"我教你。"
鼓点突兀地响起。
第一声,云初惊得踉跄,纱衣下摆如蝶翼翻飞。
第二声,萧清璃的视线已锁住她慌乱踮起的足尖,眸色深得惊人。
第三声,云初被迫旋转,纱衣飘起时,她看见大小姐的指尖在鼓面上划出贪婪的痕迹。
"大、大小姐..."她在急促的鼓点中喘息,"奴婢真的不会..."
鼓声骤停。萧清璃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左手仍握着鼓槌,右手却抚上云初的腰肢。
"抖什么?"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垂,"我比御史公子可怕?"
烛火突兀一亮,云初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能感觉到大小姐的掌心正顺着她脊梁上移,像把玩一件瓷器,又像在丈量属于她的领地。
"转过来。"
云初僵硬转身,正对上萧清璃幽深的眼睛。她此刻才注意到,大小姐的中衣领口已滑到肩头,露出的肌肤在烛光下如蜜色琥珀,而自己透明的纱衣下,肚兜上绣的铃兰几乎无所遁形。
阶级的差距在此刻赤裸显现——一个衣冠不整仍雍容华贵,一个盛装打扮却卑微如玩物。
萧清璃忽然用鼓槌挑起纱衣下摆:"这料子果然衬你。"冰凉的木料蹭过小腿,"像裹着晨雾的铃兰。"
云初呼吸一滞。十年前那个雪夜,大小姐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濒死的她,然后说——
"我就要这个。"
鼓槌"咚"地落地。萧清璃一把抱起她向床榻走去,云初腕间银铃狂响,如困兽挣扎。 床幔垂落的瞬间,云初被轻轻放在锦被上。萧清璃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忽然伸手拨弄她发间步摇:"今日戴着它,可有人夸你好看?"
云初慌忙摇头。她整日低头侍立,谁敢多看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眼?
"撒谎。"萧清璃忽然俯身,"那蠢公子盯着你看了三回。"她指尖划过云初锁骨,"这里,他看了五回。"
微凉的指尖继续下移,停在肚兜系带上:"而这朵铃兰..."
云初突然抓住她的手:"大小姐!"
空气凝固了。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反抗。萧清璃眯起眼,却在看见云初泪眼朦胧的模样时怔住——小丫头明明怕得发抖,眼里却闪着奇异的光,像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浮木。
"...奴婢只是您的丫鬟..."
"现在才想逃?"萧清璃轻笑,忽然抽开她肚兜系带,"晚了。"
纱衣被掀开时,云初闭上眼,却听见布料摩挲声——大小姐竟将自己的中衣裹在她身上。
"睡吧。"萧清璃吹灭蜡烛,将她搂进怀里,"明日若敢起晚..."
未尽的话语融化在相贴的肌肤间。云初蜷缩在带着铃兰香的怀抱里,听见彼此心跳渐渐同频。窗外月光流过两人交缠的发丝,如同命运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一张网。
腕间银铃偶尔轻响,像在提醒——
从被捡到那日起,她早就是笼中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