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樱花街第221号

作者:一碳烷烃 更新时间:2025/8/8 11:50:32 字数:3895

我叫白泽海棠(ShirasawaKaidou),一名来自东京市新区初级中学的二年级学生,14岁。现在正放着春假。

身高1.62m,体重45kg,黑毛棕瞳,性情古怪,没有当代女中学生的傲娇与高冷,也无父无母,没钱没车——实际上不可能如此惨不忍睹,父母只是因为工作离开了东京罢了。

他们能把我放心地留在东京,也正是因为东京市有一个专门给学生划分的区域——6年前一场史无前例的经济危机席卷了日本和东亚,让整个国家濒临崩溃,加上美国招募移民进行“再工业化”的优惠政策,大批大批的已婚成年人躲避经济危机前去了美国,导致大量留守儿童的出现。日本政府无能为力,最后驻日美军接管了学生安置的事务,为了集中收养和管理来自全国的孤儿与留守儿童,在各县划了几片区域,把他们都集中在了那些地方,美名其曰“孤儿城市”。除了东京——这里直接给学生们划出来专门的一个区。所以这个区127万人口的绝大多数(大约90%)都是20岁——不对,是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至于我的父母,或许他们应该去美国了吧。

他们都和我一样——无父无母,没钱没车,就是有分配的房子。

经济危机过后各大孤儿城市的犯罪率急速上升。为方便管理我们,东京命令由驻日美军,退休政府官员和财阀们组成的旧高层成立完全由学生组成的“公共安全委员会“(后文简称PSC)来维持东京新区的基本秩序,总部在新区的新秋叶原(New Akiba)。

公共安全委员会下属两个职务——纪律委员(Discipline)与侦察委员(Detective)。纪律委员的职责不用我多说——和警察一样,拥有逮捕嫌疑人和审讯的权力,我就是其中的一员;侦察委员就是学生侦探,负责探案与侦查,侦察委员的职务和资料一般保密,他们的身份与生活情况,过去和现在无人知晓,所有人包括纪律委员也只知道他们的名字而已。

他们隐藏在各所学校,表面上看只是普通的学生,周围的学生可能都不知道他们是侦察委员——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一旦侦察委员遇害或意外身亡,他们在现实生活或网络等一切社会上的所有存在,包括相关资料将立即被彻底抹去,宛如人间蒸发。正如某人所言:

“以执法之名行智力之实,游走于光暗之间。”

因此那些不为人知的侦察委员被称为“刀锋行者”。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就是东京市新区的经济中心——樱花街(Sakura Street)。我就住在樱花街第221号楼A室,隔壁的B室已经多年没人住了。

“喂,走路不看路啊!”

我生气地向一个撞了我已经走远的男孩大喊。奶奶的,做个自我介绍怎么你了?牙齿在我的口腔里肆意地摩擦,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为什么不跟上这男孩一起走呢?”

这名男孩不屑回头看了我一眼,初步估计身高1.8m左右,身着褐色夹克和黑色牛仔裤,第三适格者般发型的头发凌乱呈黑色——鼻梁骨上的头发形成一片不过眉独特短刘海,后脑勺头发的一侧还有几根小呆毛。眼睛不大不小,相当于二次元女生的1/2,深邃的褐色瞳孔却大到占据整个眼眶的宽度,射出令人胆寒的犀利目光。

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总是板着一张脸,眼神飘忽不定。

经过他的同龄路人都纷纷指着他的鼻子嘲讽他。

“哎哟,这不是混血杂种吗?”

“这小子五所好高中一所也没考上!还成天做那些难题,笑死人了!”

他没有理会路人的嘲讽。不过,我发现马路对面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灰发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不过这姑娘和他走的方向相反,男孩也丝毫不在意有谁在看他。目的地似乎有些遥远。我跟着他沿着樱花街走,穿过一片片居民区,最终停在一座楼房面前。这座楼房的大门简单写了“221”这个数字。

等…等等,我家不就是樱花街221号吗?!

我跟着他走回了家,他走进B室,我走进A室。我跨进们的一刹那,一个沉重略带沙哑又夹杂几分童音的烟酒嗓喝住了我:

“喂,你家就在A室?”

我回过头来,发现那名男孩就在我的身后。他那副高大的身材矗在狭小的空间,低头瘆人的目光差点吓了我个半死。

“嗯…对。”

他冷不盯哼了一声,转头走回B室。他妈的这什么态度啊,难道是对我刚刚做自我介绍时的态度反弹?把我绊一跤还有理了?

等等,B室不是很多年都没人住了吗,他怎么走了进去?

“那个,B室不是没人住吗?”

那名男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啊?”了一声,这声调又让我吓了个半死——像是反问句的声调,搭配上他奇怪的声线压迫感极强。

“怎么,我不是人?”

话音刚落,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似的叹了口气。

“你想进来看看吗?”

进别人的家对于我这个纪律委员来说轻车熟路,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异性的邀请进入他家。

第一次受邀走进异性的家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他家的这种朴素平凡的摆饰我早已遇见。两套椅桌一张床,一台电视陪天亮,这抽象程度搞得跟酒店单人间似的。倒是深处的一个简易的化学实验室显而易见。木桌上放着几本推理小说和关于一套叫“东方醉蝶华”的系列漫画。令我好奇的是,他家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被砸过一样。

他搬了一把比较破旧的椅子给自己,示意我坐那张比较新的椅子。随后一罐可乐突然向我掷来——

你就不能好好给吗?该死的,只能这样了…

我一脚把它踢了回去,踢到了这男孩的手里,迸发的可乐把他的脸喷得面无全非,他那张无奈又可怖的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整张脸只有比较大的眼珠还透露着几分可爱,剩下的器官都扭曲成一团,好似在咒骂。

他再次冷不丁“呵”了一声,咬牙切齿走向卫生间。我愣在原地,耳朵里回想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不一会他带着蔑视走了出来。

“你不想用嘴喝可乐,我可以帮你灌到静脉里。”(静脉注射可口可乐会造成二氧化碳引发的冠心病致死)

他打开冰箱重新拿了一罐冰红茶,重重放在桌上。他顺便还拿了根吸管。

难不成…他喝易拉罐饮料还用吸管?

我的手不住颤抖地轻拿过来,眼神不断瞟向他,生怕他杀了我。

他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你,是纪律委员吧?”

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内心充满恐惧和疑惑,他难道…

他发出几声爽朗又古怪的笑声。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暴露出你是个纪律委员。刚才的你走进我家门时的那般轻车熟路,就引起了我的怀疑。你没有换鞋,证明你要么几乎没来过别人家不懂礼仪,要么,你压根就不需要换鞋——高贵的纪律委员进别人家哪需要换鞋?几乎没来过别人家的人不可能像你这样大胆,也不可能像你这么懂礼貌啊。再者,刚刚踢我的冰红茶那个动作,我只在纪律委员格斗训练的时候见过。”

天哪…这个男孩太恐怖了,他可以通过这么不引人注目的手段观察和分析别人,从而得出正确的结论。

“怎么,害怕了?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啊。女生们看见我从来都是敬而远之,恨不得光速跑开,你是第一个敢站在我面前说话的女生。”

呵,搞笑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长得高会推理么?

“为什么啊?”

他微笑了笑,这次的笑没有之前那么瘆人,而是带着苦涩和悲伤的微笑。

“白泽小姐,你好可爱啊!”

啊…我当场吓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珠,内心砰砰直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这次他只是开个玩笑吓唬我,他收回刚才的表情,摆着一张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俯视着我。

“废话,你家门牌上摆着”Shirasawa“的名字,你不姓白泽姓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好傻。

桌子被整理地干干净净,除了一本《化学基础论》以外别无他物。床上的被子平铺开来,周围的书架满满当当,整齐排列,盛放着各类书籍,绝大多数都是二次元书籍和推理小说,还有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衣柜倒是空当如也,几件黑白灰的衣服为衣柜增添了一份单调。

这才是他家本来该有的样子啊…刚刚简单打扫了下。

他呆呆地看向窗外,摩天大楼与立交桥仿佛就在眼前。

“这座喧闹的都市让我心烦了6年呢。”

才6年?我就在这里出生长大,这都市让我心烦了14年了!

“你以前当过侦察委员吗?”

男孩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当过。那会还是1年前,只不过因为某些事情被撤职了。”

“什么事啊?”

该不会那个侦察委员就是他吧…男孩瞪了我一眼,拒绝回答。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汗流浃背,原本缓和的心跳再次加速。

“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他再次回复那瘆人的冷笑。

“听了就赶紧忘掉吧。我打过的人,比我家的书都多。”

额…

“我是见不得光的侦察委员,我也在干见不得光的事。以前我合伙和几个小混混挡过一些女生,我不是他们的人——我也只想给某些女生一个教训,没想到这几个孙子上了她们,被纪律委员抓了以后栽赃我,把我变成了主犯。之后我拼命为自己争辩,换来的是撤职和停课。”

“但是这也不算打啊?”

“谁告诉你就这一件事?真无聊。”

“哈?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怎么还敢说出‘真无聊‘三个字?”

“哦,你们纪律委员眼里一群男生欺负几个女生的事就是校园欺凌,一群女生欺负几个女生的事就是单纯的口角冲突?!到底谁这么废物啊?”

他用平静又可怖的语气说了出来,看似沙哑无力实则句句诛心。

他随后站了起来,一拳打到墙上,怒目圆睁地看着我,两手握拳,摆出一副想要撕碎我的架势。

我再次被吓呆,眼角流出不争气的眼泪。

他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

“算了,你先回吧。看来你们女生实在是和我合不来。”

我站起来,颤颤巍巍走向门口。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回头轻声嘀咕:

“你会做饭吗?”

“不会。”

“你叫什么?”

他走了过来,嘴角微微张开,却又快速合上。他把头转过去,背靠着我走回椅子所在的位置。

我有点失望,双腿迈过B室的门槛,转向A室。正要再次迈进A室的瞬间我听到了那个回答我的声音:

“秦万里(Hata no Banri),请多指教。”

秦万里,男性,16岁,身高1.82m,体重70kg。(市立)新区高中高二C班学生,毕业的初中是新区中学,算我的校友。就读初中时曾任公安委员会樱花街分部的侦察委员,后因为性质极其恶劣的斗殴事件被撤职。喜欢的水果是杏子和西瓜,讨厌的食物是板栗。

很重要的一点是,秦万里曾经学过驾驶摩托车。

他有一个亲哥叫秦千秋(Hata no Senshu),24岁,身高1.79m,体重63kg。秦千秋毕业于东京大学附属中学,他是东京的一个硕士毕业生,于东京市政府的交通部门控股公司工作。他和秦万里一样,也喜欢吃杏子。

接下来,就要请到我的学姐来介绍这位221号的不速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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