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外的森林里,莉莎突然按住心口。她的药篓从肩上滑落,碾碎的缬草根散发出苦涩的香气。
“那个方向...”她望向小镇上空不自然的黑暗。
“是集市?”
当她奔跑起来时,挂在脖子上的铜铃发出急促的声响。这枚刻着古老符文的铃铛是祖母的遗物,此刻正莫名发烫。莉莎不知道,这是混沌能量在共鸣——就像铁屑奔向磁石,就像飞蛾扑向火焰。
“天...黑了?”
“发生什么事了?”
镇子中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感到恐惧,而听闻消息便迅速赶来的精灵祭司玛尔文掏出了圣器。
他高举镶嵌月光石的银盘,咒文在空气中凝成实体符文。
“禁锢这个亵渎之物!”
镇民们的火把组成晃动的光带,像一条发光的巨蟒将奈亚逼至磨坊墙角。
“为什么...”奈亚的声音像隔着水层传来。
“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她感到疑惑他们明明有着相同的外貌。
为什么?
铁匠刚举起的第二支长矛在半空中锈蚀成渣。精灵祭司的银盘‘咔’地裂开一道细纹,黑雾从裂缝中渗出,被躲在人群后的商队首领用玻璃瓶悄悄接住。
“退后!它会吞噬生命!”玛尔文的声音开始发抖。
奈亚抱紧双膝蜷缩在墙角,她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但本能告诉她——跑!
会死的!要离开这里!
于是她便起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烧死这个怪物!”
面包师汉斯投出的火把在空中划出弧线。奈亚突然抬头,眼中的星云变成血红。火把在距离她三米处炸成万千火星,但下一秒——
“叽喳!”
屋檐下的麻雀巢被冲击波震落。她条件反射地跃起,星光凝聚成网接住鸟巢。里面的雏鸟吓得炸毛,却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小鸟,星光在羽毛上镀了层蓝莹莹的霜。当第一滴液体落在鸟巢里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模仿人类‘哭泣’的行为。
“用盐圈困住它!”
老猎人托姆撒出的盐粒在她周围形成发光的圆环。这原本是对付山妖的土法,此刻却让黑暗领域出现了裂痕。她痛苦地捂住耳朵——盐粒碰撞发出的次声波与她体内的混沌能量产生共振。
“有效!继续撒!”
第二把盐如同霰弹般袭来。她的银发突然暴长,像有生命的丝绸般织成防护网。但仍有几粒盐穿透防御,在她手臂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不要...伤害...”她的声音开始失真,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此刻的她表情柔弱无比,看着就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可惜眼前的镇民们只把她当作了怪物。
当第三波盐粒袭来时,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她吞噬了自己的黑暗。
所有逸散的能量倒流回体内,银发重新变回及腰长度。在镇民们愣神的刹那,她抱起鸟巢冲向磨坊后的河流。精灵射出的箭矢在接触水面瞬间结冰,她踏着冰箭组成的浮桥跃入对岸森林。
“追!它受伤了跑不远!”
人群的喧嚣逐渐远去。她在最后回头一瞥时,看见一个逆流奔来的身影——莉莎的药草包在奔跑中散开,缬草与甘菊的香气刺破血腥味的晨雾。
那是她记住的第一张人类面孔。
就在精灵祭司玛尔带着一批人追去森林时,其他不善武力的镇民便留在了镇中,刚回到镇子的莉莎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便拦住了面包房的伊娜。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玛尔要追那孩子?”
“什么那孩子,...那根本...”
她想起那双盛满星空的眼眸,以及笼罩全镇的诡异黑暗,突然推开莉莎逃走了。
“那根本...就是个怪物”
带着恐惧的声音传入莉莎的耳中,无法想象她回来前发生了什么,能让伊娜如此恐惧。
她回来时自然注意到了那个孩子,她的表情惹人怜悯,眼中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他人的意思,她很确定那不是什么所谓的怪物。
希望能在他们之前找到那孩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虽然不知为何但她心中的触动这么告诉她。
她打算去找到那孩子,如此想着便向着森林走去。
玛尔带着老猎人托姆等一众人向着森林追去,但由于她的速度实在太快,而她受伤后所留下的也并非血液而是星光,这使的老猎人托姆的猎狗无法循着血迹找到她。
“怎么样?能找到它吗?”
“不行,没有血迹,只能四处搜索,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了。”
托姆的回答并没有让玛尔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思索着看向众人。
“那我们在这四处找找,各位多加小心,找到后立刻通知,切记不要单独对付她”
玛尔说完安排并加以提醒,众人也纷纷表示同意,便分散开来。
只可惜此时天空不作美,竟是下起了大雨,这使得寻找起来更加困难,雨势不断变大,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
寻找一圈无果后的众人重新聚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打算,这会森林中的魔兽纷纷出没,此时仍留在林中定然是凶险无比。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现在还待在森林中危险万分,还是回去再做打算的好”
托姆毕竟身为猎人,还是很清楚这片森林的情况,众人对此也没有意见,便返回镇子。
早些时候森林中的另一处地方
莉莎追着众人来到了森林中,她没打算和众人会合,他们的目标是那孩子,绝不能与他们同行,而且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那孩子。
想着便向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虽说天空逐渐下起了大雨,但她仍不打算放弃,就在这时突然旁边的草丛沙沙作响,显然是有什么生物躲在其中。
是魔物吗?
莉莎警惕着靠近草丛,手中取出一把匕首,就在她将要刺入那草丛中时,其中的生物却是窜了出来。
“啊!”
莉莎明显是被吓到了,当她看去发现竟是一只狐狸,她上去仔细打量注意到狐狸的眼睛竟与那孩子有所相似,其中星光点缀。
莉莎反应过来,明白这狐狸或许与那孩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