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踏入这个班级开始，她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旁边的座位始终空着。不仅如此，每当有女生经过她的座位时，高跟鞋都会刻意放慢脚步，投来的目光像是X光般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一遍。
"喂，你们看......"
"她居然敢坐那个位置......"
"要不要提醒她？"
"算了吧，等着看好戏......"
细碎的私语像毒蛇般钻入耳中，雨桐把脸埋得更低了。她今天特意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安全的决定反而让她成了全班瞩目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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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响起，雨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正想趴在桌上小憩，突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水味。
"转学生~"
三个穿着改良制服的女生围了过来。为首的女生染着亚麻色的长发，制服裙改短到危险的长度，正用做了水晶甲的手指戳着雨桐的脸颊。
"皮肤真好呢，像豆腐一样。"她的指甲在雨桐脸上留下浅浅的红印，"叫什么名字呀？"
"宁、宁雨桐......"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哇，声音也好可爱！"另一个戴着美瞳的女生突然凑近，"睫毛这么长，是天生的吗？"
还没等雨桐回答，冰凉的手指就抚上了她的眼睑。她吓得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
"真的诶！一根假睫毛都没有！"
"让我摸摸看！"
越来越多的女生围了过来。有人拨弄她的长发，有人捏她的手腕，甚至有人掀起她的裙摆一角。
"腰好细啊......"
"皮肤也太白了吧？"
"喂，你们看，她耳朵红了诶！"
雨桐像只被狼群包围的兔子，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她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却连一句"不要"都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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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钟声终于敲响，雨桐几乎是跳起来收拾书包。她今天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头发被编了又拆，手腕上被画了好几个卡通图案，甚至连制服的第二颗纽扣都差点被要走。
"得、得赶快回家......"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校门，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堵人墙。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小可爱吗？"
轻佻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雨桐抬头，对上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杏眼——是今天午休时强行喂她吃便当的林夏。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林夏单手撑在墙上，栗色的大波浪垂落在雨桐肩头，散发着昂贵的香水味。
"我、我要回......"
"正好~"林夏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肩膀，"我们几个要去新开的KTV，你也一起来吧？"
雨桐浑身僵硬："不、不用了，我......"
"嗯？"林夏的笑容瞬间冷了几分，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不给面子？"
近距离看，林夏的五官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但眼底的寒意却让雨桐如坠冰窟。她突然想起今早伯母的叮嘱："林氏地产的独生女在你班上？一定要和她搞好关系！"
"我、我需要打个电话......"雨桐颤抖着掏出手机。
电话那头，伯母的声音在听到"林夏"两个字时立刻提高了八度："去！必须去！玩到多晚都没关系！"接着又压低声音威胁道："要是得罪了林家，你知道后果。"
挂断电话，雨桐看着林夏志在必得的笑容，认命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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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翰宫KTV的VIP包厢里，水晶吊灯将七彩的光斑投射在真皮沙发上。雨桐缩在最角落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没人动过的鸡尾酒。
"来来来，玩游戏了！"
"转学生也要参加哦~"
林夏的朋友们嚷嚷着围了过来。有人把骰子塞进雨桐手里，有人往她腿上放了一叠惩罚卡。雨桐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第一次玩？姐姐教你啊~"林夏亲昵地贴着她坐下，右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肢。隔着薄薄的衬衫，雨桐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规则很简单，"林夏在她耳边呵气如兰，"点数最小的要接受惩罚哦。"
第一轮雨桐就输了。戴着美瞳的女生兴奋地抽出一张惩罚卡："和左边的人喝交杯酒！"
雨桐左边坐着的正是林夏。
"哎呀，真是缘分呢~"林夏端起酒杯，手臂暧昧地穿过雨桐的臂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雨桐被迫仰头喝下琥珀色的液体，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呛得她眼角泛泪。
"好可爱......"
"再来一轮！"
第二轮雨桐又输了。这次的惩罚是"被蒙眼摸人猜是谁"。当眼罩戴上后，雨桐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她感觉到有人拉起她的手，引导她抚摸一张脸。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精心修剪的眉毛，贴着假睫毛的眼睑，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柔软的嘴唇。当她的手指不小心探入对方口中时，突然被轻轻咬了一下。
"呀！"她惊叫着想缩回手，却被牢牢抓住。
眼罩被摘下的瞬间，她看到林夏正舔着嘴唇对她笑："猜出来是谁了吗？"
雨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吹起口哨，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在这片混乱中，林夏突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欺负你这种小动物了。"
"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连反抗都不敢......"
"真是......令人兴奋呢。"
雨桐的胃部一阵绞痛。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些大小姐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新奇的玩具。她们享受的不是她的陪伴，而是她战战兢兢的反应，是她逆来顺受的软弱。
"抱、抱歉......"雨桐突然站起来，声音发抖，"我有些不舒服......"
林夏挑了挑眉："这么扫兴？"
"真的对不起......"雨桐深深鞠躬，"我、我明天一定......"
"算了。"林夏摆摆手，脸上重新挂上完美的微笑，"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雨桐的领口，"随时联系我哦，小兔子。"
雨桐逃也似地冲出包厢，直到坐进林家派来的宾利车里，才敢让眼泪流下来。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自尊。
她掏出那张烫金名片，上面烫印着"林氏地产副总裁"的字样。多么讽刺——这个随意玩弄她的人，在大人眼里却是需要巴结的对象。
雨桐把名片揉成一团，却在即将扔出窗外的瞬间停住了。她想起伯父濒临破产的公司，想起伯母阴冷的威胁，想起父母留下的那笔信托基金......
最终，她颤抖着将皱巴巴的名片展平，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钱包最里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