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们的问题,我并没有回答。准确来说,我做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源于自己的猜测。
看到我一直沉默不语,两人也不再追问下去。
[既然你不想说,那算了,不过镜花同学你为什么要惹他们生气?]
[有吗?]
[当然有啊!你没看到教室里其他人的眼神吗?刚刚变得超恐怖的。]
[还好吧,我拜托他们的事情也不是大事,况且这是他们先提出来的,我只是参照了他们的方案而已。]
[这……]
七哀想了想,无言反驳。
这也难怪,因为从始至终我提出的只是关于社刊,这也是我们的目的,我并没有掺和别的目的。
[可是,黑间学长分明也生气了,一条,真的没事吗?]
[是呀,真的生气了呢。]
站在七哀身旁的一条附和道,但我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真正在意的神色。
[可是镜花请他让我们打开那个书柜的时候,我感觉他生气的态度是装出来的。]
【哦?】
原来一条也发现了异样。
[是吗?]
七哀果然没有发现。
[那我们现在去哪?]
[哪也不去。]
[?]
[在这里等一会。]
我倚靠在墙边。这个位置刚好能瞥见那间废弃教室,但由于处在阴影中,对面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这里站着人的。
过了好一会,我打开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10分钟。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对了,一条。]
[怎么了?]
[你对那名黑间的学长很熟吗?]
一条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我好一会,似乎想问我为什么这样问。
[不,他只是我哥哥的熟人,以前见过几面而已。]
[哦?那你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黑间家里面的不少人都从事着教育行业。]
[那,那个叫雾松也是吗?]
[应该吧,他们那个圈子应该大部分都是这方面的人,不过你为什么问这些?]
【好吧,或许一切都说的通了。】
[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我离开墙面,抬脚往三楼走去。
[喂,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今晚是为了社刊对吧?]
[……]
我们来到了古物部活动室门口,我打开一旁的临时储物柜,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里面叠着几十本类似薄笔记本的东西,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回去了。
[真的送来了?不会吧,我们明明还没有告诉他说社刊长什么样……]
七哀走上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一脸不可置信。
[还真的是社刊……,上面还有古物部的名字。]
[嗯?]
一条的目光再次朝我投视过来,和刚刚不一样,我看的出来她这次带上了果诀。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一条的语气很严肃。
看来再想逃脱过去是不可能了,我也拿起一本社刊,随意翻开着,脑海想着措辞。
[没什么,我只是稍微“提示”了他一下。」
[提示?你们之前认识?]
[不,我和他也就只是今晚第一次见面而已。]
[噗呲。]
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了有些紧张的气氛,我和一条共同看向了七哀。
七哀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怪,表情有些不自然。
[啊,抱歉抱歉!我就是感觉你们的对话怎么这么像电影里那种特工才会说的话,让我觉得有点,额,好吧,是我笑点太低了,你们继续。]
七哀将头彻底埋进了社刊,尽力躲避我们的视线,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她偷偷看向我们这边,一条也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我。
[好吧,这么说吧,你们觉得他们既然要开社团活动,为什么要关上门,还要特意选在晚上?]
一条沉默了,不过也是,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有什么社团活动需要大半夜回到学校进行。
[那个……]
七哀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在玩cosplay?刚才黑间学长穿的那身就很像。]
[那为什么其他人还是穿着校服?]
[这个……我想,我想,可能,好吧,我想不出来。]
[而且就算你是对的,那为什么窗户开着?]
[可能觉得热吧。]
[那开着门不是更好吗?而且教室里唯一的风扇,他们却对着最远的窗户吹,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他们是到底开了什么社团活动,有人来了,还要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你们刚刚也注意到了吧,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没有东西,我们看到的也就只有黑间学长身上那古怪的扮演服。]
面对我的话,一条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你还没发现他们干这么多实际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合上手中的社刊,纸张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刻意掩盖的气味。
[他们可不是在搞什么正经的社团活动。]
我看向一条和七哀,声音压低了些。
[窗户开着,风扇却对着窗户吹,还有黑间身上那股不太像男士香水的味道。”
[是活动室里的味道吗?]
[嗯。]
看来一条虽然发现的有些晚,但还是很敏锐的。
[味道虽然因为空气流通有些淡了,但仔细闻,香水味的底下好像混了点别的。]
我顿了顿。
[黑间学长家里是教育行业的,对吧?那个雾松估计也是,他们比我们更怕惹麻烦,尤其是这种……违反校规,甚至可能触及底线的麻烦。]
一条恍然大悟,七哀也反应了过来,她们猛地抬起头。
[柜子里面藏的是!]
[嗯,大概率就是烟和酒,而我们需要找的社刊应该也在里面,而且黑间学长那身夸张的打扮,说不定可能身上不小心沾染到了什么,为了防止被发现而快速套上的。]
[风扇对着窗户猛吹,是为了散味,香水是为了掩盖,关门闭户,选择晚上,这些都是为了避开耳目。]
一条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储物柜里的社刊,然后抽出一本,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她闻的很仔细。
很快眉头紧紧蹙起。
[这些也有类似的味道。]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虽然很淡,但确实有混合着灰尘和香精的烟味。]
[所以,当我提出要自己找,甚至暗示会叫老师、提及学生会时,他们才会那么紧张。]
[雾松提出帮我们找、再送过来,表面是帮忙,实际是想控制我们接触的范围,确保我们不会发现他们藏在活动室里的秘密。而我顺水推舟,指定了交付地点——我们自己的地盘,并且强调‘放门口柜子里就行’,等于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当场检查,给他们时间处理掉不该有的东西,再把‘干净’的社刊送来,这样,双方都能达到目的,不必立刻撕破脸。]
[那……他最后说的‘今晚很精彩’……]
[大概是觉得被我这个学弟将了一军,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但又不得不按我的暗示来做,所以有点恼羞成怒吧。]
[我们拿到了社刊,他们保全了秘密。算是……一种默契的交易吧。]
一条将社刊重重地放回柜子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真是……令人有些不快。]
一条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气愤,也许是同情社刊,也许是别的方面,或者也在气愤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
夜晚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我们三人站在活动室门口,柜子里的旧纸页沉默地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悦的复杂气味。
[今晚先这样吧,社刊找到了,目的也达成,不过社刊我得先拿回去处理一下,等,等校园祭那天我再拿回活动室,电子档我明天就发到邮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