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市的北门，寒风便陡然凛冽起来。不同于黑木林的潮湿闷热，城北的雪域平原常年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成片的松树直插云霄，枝桠上挂满了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据说这里的矿石藏在冻土下面，得用魔法才能挖出来。”三角符文sans展开地图，手指点在一片标记着“松林区”的位置，“我们先在这里扎营，明天再分头寻找。”
sr！sans裹紧了蓝色外套，脚上的棕色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她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眼前散开：“这里……真的有矿石吗？我怎么感觉什么都没有。”
“别急啊，找矿石本来就靠运气。”胖次sans倒是一脸轻松，正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积雪，“说不定我们今天运气好，能捡到块能换一箱番茄酱的‘幸运矿’呢。”
三人在松林区找了个背风的山坳，开始安营扎寨。三角符文sans熟练地搭建帐篷，胖次sans在旁边帮忙递绳子，却偷偷在帐篷角落塞了个会发出怪叫的玩具；sr！sans负责生火，她用骨头摩擦产生火花，好不容易才点燃了干燥的松针，看着火苗慢慢舔舐着木柴，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然而，接下来的一整天，她们的运气似乎都糟透了。
三人分头在松林区搜索，翻遍了冻土，敲开了结冰的溪流，甚至爬上了几棵看起来可能藏着矿石的古树，却连一块像样的矿石碎片都没找到。
“什么嘛，白跑一趟。”胖次sans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拍掉手上的雪，“早知道就在家研究新的放屁坐垫了。”
“别灰心，可能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三角符文sans擦了擦额头的汗，尽管天气寒冷，她却因为来回走动而热出了薄汗，“先回营地休息，明天换个方向试试。”
sr！sans点点头，踢了踢脚下的冻土，心里有点沮丧。她特意穿上了皮靴，还暗暗发誓要当一个合格的队长，结果连块矿石都找不到，实在有点丢人。
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胖次sans生起了篝火，三角符文sans在帐篷里整理睡袋，sr！sans则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滋滋”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像是电流穿过导线的声音，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频震动。
“什么声音？”sr！sans猛地站起来，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三角符文sans和胖次sans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走出帐篷。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木被撕裂的脆响。很快，一个漆黑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停在离她们营地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是一只中阶怨念代码怪物。它的体型比sr！sans之前遇到的低阶怪物大了一圈，大约有两米高，全身由流动的黑色雾气构成，雾气中夹杂着红色的代码碎片，如同漂浮的血丝。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凝聚成类人的轮廓，时而散开成一团迷雾，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该死，是中阶的！”三角符文sans低骂一声，迅速将sr！sans和胖次sans拉到身后，“小心，中阶怨念代码的防御和攻击力都比低阶强得多，而且能吸收普通魔法的能量！”
话音未落，那只中阶怨念代码已经发动了攻击。它猛地向前一冲，黑色雾气中伸出数根锋利的触须，带着破空之声刺向三人。
“动手！”三角符文sans喊道。
sr！sans反应最快，她双手一扬，数十根白色骨头从地面钻出，如同盾牌般挡在身前。“砰砰砰！”触须撞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骨头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
“普通骨头没用！”sr！sans心头一紧，这只怪物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看我的！”三角符文sans眼中蓝光一闪，审判眼开启，两门粗壮的龙骨炮凭空出现，炮口凝聚起耀眼的能量。“轰！”能量光束狠狠砸在中阶怨念代码身上，将它向后击退了数米，黑色雾气剧烈波动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有效！”sr！sans精神一振。
但下一秒，那只怪物就重新稳住了身形，被击中的地方迅速恢复原状，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
“果然能快速恢复！”三角符文sans皱眉，“胖次，用你的偷袭！”
“交给我！”胖次sans早就开启了审判眼，她的蓝色瞳孔中闪烁着冷光，突然，她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如同柔软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中阶怨念代码。这是她的种族天赋之一——肢体伸缩，既能用来攻击，也能用来躲避。
“啪！”手臂狠狠抽在怪物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中阶怨念代码被抽得横飞出去，撞在一棵松树上，树干应声断裂。
“漂亮！”sr！sans忍不住喊道。
然而，这只怪物的韧性远超她们的预料。它从地上爬起来，黑色雾气翻涌，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再次朝着她们扑来。
“不对劲，这东西的恢复力太强了，我们耗不过它！”三角符文sans脸色一变，当机立断，“撤退！”
她一把抓住sr！sans的胳膊，同时对胖次sans喊道：“跟上！”
三人转身就跑，利用瞬移在树林中快速穿梭。但中阶怨念代码的速度极快，紧追不舍，黑色的触须不断从身后袭来，逼得她们只能不断变换方向。
“小心！”sr！sans突然看到一根触须朝着三角符文sans的后背刺去，连忙大喊。
三角符文sans下意识地侧身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触须擦着她的后背划过，带起一道黑色的能量波纹。她闷哼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角！”sr！sans惊呼。
“别停下！”三角符文sans咬着牙，强忍着剧痛，继续向前瞬移，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怨念代码的攻击带着特殊的腐蚀能量，对这个世界的居民伤害极大，一旦受伤，不及时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恶！”胖次sans看着三角符文sans流血的后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中阶怨念代码，双手猛地拍向地面，“给我起！”
一根极其粗壮的蓝色骨头从怪物脚下钻出，如同破土而出的巨树，带着沉重的重力场狠狠向上顶去。这根骨头的形态很奇怪，表面不断扭曲变化，像是在模仿某种不规则的轮廓。
“你确定这坨东西有屁股吗？！”sr！sans一边扶着三角符文sans，一边忍不住喊道。
“管它有没有，能揍就行！”胖次sans大喊。
蓝色骨头成功击中了中阶怨念代码，将它顶向空中，暂时阻拦了它的脚步。但这阻拦也只是一瞬间，怪物在空中调整姿态，再次俯冲下来。
“还没完呢！”胖次sans再次开启审判眼，眼中的光芒已经有些暗淡——短时间内多次开启审判眼，对她的魔力消耗极大。她的手臂再次伸长，如同灵活的绳索，精准地缠住了中阶怨念代码的身体，然后猛地发力，抓起怪物在空中疯狂甩动，同时召唤出龙骨炮，近距离朝着怪物发射激光！
“砰砰砰！”连续的爆炸声响起，中阶怨念代码的黑色雾气剧烈翻滚，显然受到了重创。但它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黑色雾气中伸出无数触须，疯狂攻击着胖次sans的手臂。
“呃啊！”胖次sans吃痛，手臂一松，中阶怨念代码趁机挣脱束缚，狠狠撞在她身上。胖次sans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树上，滑落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的审判眼已经关闭，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因为魔力过度消耗而陷入了虚弱状态。
“胖次！”
“三角！”
sr！sans看着倒下的两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恐惧、愤怒、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她心中交织。
不能再逃了。
她将三角符文sans轻轻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那只步步紧逼的中阶怨念代码。体内的魔力开始疯狂运转，蓝色的瞳孔中燃起耀眼的光芒——她第一次主动开启了审判眼，而且是在没有丝毫保留的情况下。
“为了我的朋友……”她低声嘶吼，双手向前猛地一推，“龙骨炮，全开！”
二十门银白色的龙骨炮瞬间出现在她身后，炮口凝聚的能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烈。这是她目前能召唤的最大数量，几乎耗尽了她一半的魔力。
“轰——！”
二十道能量光束如同惊雷般射出，同时命中了中阶怨念代码。巨大的爆炸在雪地上掀起漫天雪雾，冲击波将周围的松树都吹得剧烈摇晃。
烟雾散去，中阶怨念代码的身形明显变得稀薄，黑色雾气中红色的代码碎片也黯淡了不少，显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它依然没有被击溃，反而被彻底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朝着sr！sans扑来。
“休想伤害她们！”sr！sans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张开双臂，无数根白色骨头从地面钻出，在她和同伴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骨墙。
就在中阶怨念代码的利爪即将撞上骨墙的瞬间，sr！sans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共鸣。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周围的雪地、松树、甚至扑来的怪物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这里是她的意识空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黑暗，只有正前方悬浮着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外面的场景——中阶怨念代码冲破了骨墙，朝着昏迷的三角符文sans和虚弱的胖次sans扑去。
“不——！”
她在意识空间里奋不顾身地向前扑去，想要挡住那致命的一击。就在这时，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从她心底升起，仿佛沉睡了许久的灵魂被唤醒。
那是一种想要保护、想要守护、想要给予仁慈的冲动。
“仁慈……”她喃喃自语，仿佛听到了一个古老的声音在回应。
猛然间，她从意识空间中惊醒。眼前的怪物已经近在咫尺，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原本凝聚的白色骨头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们的颜色渐渐加深，变成了深邃的绿色，如同寒冬里顽强生长的嫩芽。
“这是……？”sr！sans愣住了。她明明记得绿色攻击是治疗魔法，而且她从来没学过绿色攻击！
但此刻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凭着本能，将那根深绿色的骨头挥了出去。
深绿色的骨头精准地击中了中阶怨念代码。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只狂暴的怪物突然僵住了，黑色的雾气停止了流动，红色的代码碎片也悬停在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定身效果！整整两秒！
“有效！”sr！sans心中一喜，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将体内剩余的所有魔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审判眼的光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亮度，甚至盖过了雪地反射的阳光。
“龙骨炮，召唤！”
这一次，不再是二十门。五十多门银白色的龙骨炮凭空出现，密密麻麻地环绕在中阶怨念代码周围，炮口同时亮起，汇聚成一片耀眼的光海。
“还有这个！”她双手向下一压，无数根深绿色的骨头从地面钻出，如同生长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被定身的怪物。
“就是现在，发射！”
五十多道能量光束同时射出，与深绿色的骨头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中阶怨念代码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黑色的雾气在强光中迅速消散，红色的代码碎片也寸寸断裂，最终彻底湮灭在光芒之中。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污迹，很快被白雪覆盖。
中阶怨念代码，被击杀！
sr！sans喘着粗气，审判眼的光芒迅速褪去，身体因为魔力透支而摇摇欲坠。但她顾不上自己，踉跄着跑到三角符文sans和胖次sans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她们的鼻息。
还有气！
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动了瞬移。光芒闪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雪域平原的风雪中。
再次出现时，她们已经回到了城市里，正好落在审判者组织分部附近。sr！sans抱着三角符文sans，拖着虚弱的胖次sans，跌跌撞撞地冲向最近的医院。
“医生！医生！救命！”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嘶哑。
医院里的医生很快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位Frisk种族的女医生，她有着棕色的及肩短发和金色的眼睛，脸上带着温和的神色。Frisk种族在医生职业中占比高达20%，她们天生擅长绿色治疗魔法和精神安抚，是最好的医者人选。
“别急，我看看。”Frisk医生迅速检查了两人的伤势，脸色凝重起来，“这位伤得很重，怨念代码的腐蚀能量已经侵入体内了。另一位是魔力过度消耗，问题不大。”
她立刻安排护士将两人送进治疗室，自己则举起双手，绿色的治疗魔法如同流水般注入三角符文sans的体内。
sr！sans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她的魔力还没恢复，身体疲惫不堪，但心里却充满了焦急。
三角符文sans昏迷了整整两天。这两天里，sr！sans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胖次sans在第二天清晨醒来后，也加入了守候的行列。两人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术室的门，直到第三天早上，Frisk医生才走了出来，告诉她们三角符文sans已经脱离危险。
“太好了……”sr！sans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胖次sans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眶也红红的，却还嘴硬：“哭什么，我就知道她死不了……毕竟还没尝过我新做的‘屁垫蛋糕’呢。”
sr！sans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是喜极而泣。
后来，sr！sans在医院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关于绿色魔法的古籍，才明白自己当时的情况。书上记载：绿色魔法并非只有治疗一种形态，深绿色攻击可以短暂定住敌人，这是极其罕见的能力；普通绿色攻击用于治疗；而浅绿色攻击则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只在传说中存在，据说能阻止治疗或暂时削减HP上限。
“原来如此……”她合上书，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与“仁慈”共鸣时的温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掌握深绿色攻击，但她知道，是想要保护朋友的决心，让她做到了这一切。
雪域平原的激战虽然惊险，但也让“三重狂妄之人”的羁绊更加牢固。sr！sans看着病床上渐渐恢复的三角符文sans，又看了看在旁边偷偷往三角符文sans枕头下塞屁垫的胖次sans，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她们这支队伍，真的能成为“狂妄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