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撞击声震得整家店簌簌发抖，碎玻璃混着吧台的木屑飞溅，尖叫声瞬间撕破刚才的温馨。顾云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还没看清状况，就被阮霖一把拽到身后。
“蹲下！”阮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刚才的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顾云汐按在桌下，自己则利落地踹翻面前的烤肉盘——滚烫的油脂泼在地上，正好挡住车门的方向。
四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从越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刀疤脸扫视一圈，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阮霖身上，又滑到她身后的顾云汐，眼神阴鸷：“找到目标了，动手。”
“是武者！”有客人认出他们袖口的暗纹，吓得往桌底钻，“快跑啊！”
混乱中，白夏想把顾云汐往更里面拉，却被其中一个暴徒踹飞的椅子砸中后背，疼得龇牙咧嘴：“靠！这群疯子又来搞事？”
刀疤脸的同伙狞笑着扑上来，拳头带着破风的力道直逼阮霖面门。她侧身避开，指尖在腰间一抹，凭空多出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枪身是流动的液态金属，到了枪尖却凝结成锋利的固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啧，是异变者。”刀疤脸摸了摸下巴，对旁边的黄毛使了个眼色，“小心她的合金，先解决那两个小鬼。”
黄毛应声冲向顾云汐，刚迈出两步，就被阮霖的枪尾扫中膝盖，“咔嚓”一声脆响，疼得他抱着腿哀嚎。液态枪身瞬间延长，像条金属鞭子缠住另一个暴徒的手腕，轻轻一绞，对方的骨头就脱了臼。
“霖姐好强……”顾云汐躲在桌后，看着阮霖在暴徒中穿梭，枪尖时而化作流体避开攻击，时而凝成锐角刺破对方的防御，惊得说不出话。
“老大，这娘们不好对付！”最后一个暴徒被长枪抵住喉咙，冷汗直冒。
刀疤脸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个金属球往地上一摔，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撤！”
阮霖却没给他们机会。她手腕翻转，长枪分解成无数液态金属珠，像追踪导弹般穿透烟雾，精准地击中三人的后颈。刀疤脸刚摸到车门，就被一颗金属珠钉在车身上，动弹不得。
烟雾散去时，四个暴徒全被捆成了粽子——液态金属重新凝固成锁链，将他们牢牢锁在翻倒的桌椅上。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哆哆嗦嗦地报警，刚才缩在桌底的大叔探出头：“姑娘，你这枪法绝了！是武装部门的人吗？”
阮霖收了长枪，金属瞬间消失在她掌心，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瞥了眼被捆住的刀疤脸，声音冰冷：“你们为什么找她？”
刀疤脸啐了口血，扯出个诡异的笑：“协会的走狗，你别得意的太早。”
一颗灰色的弹丸从男人手中飞出径直冲向顾云汐，阮霖随手甩出铁珠击中，瞬间爆发出浓烈的黑烟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浓烈的烟雾触发了喷淋头，众人只听到汽车再次发动的声音，等到烟雾消散后只剩被淋成落汤鸡的众人。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阮霖揉了揉顾云汐的头发，语气恢复了点温度：“别怕，有我在。”她转向白夏，“把刚才的录像删了，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看到。”
白夏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删掉手机里的视频。顾云汐看着被警察押走的暴徒，又看看阮霖，突然明白或许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一场暗流。
……
顾云汐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脸颊通红，花洒喷出的热水将呆毛完全压下去，她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同意阮霖的邀请。
烤肉店暴徒离开后没多久警方便赶到并封锁了现场，本以为会再次被带走录笔录，但阮霖向对方出示一个证件以后警方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便让几人离开了。
离开烤肉店以后因为三人都被淋湿，阮霖提出让顾云汐去她家就近洗个澡，白夏先回去，顾云汐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办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霖姐来她家了！”
此刻她正坐在阮霖家的浴室，身前还有一块硕大的落地镜。
温润的水流顺着脸颊划过全身。云汐盯着镜子里的倒影，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锁骨处细腻的皮肤，触感陌生得让她指尖发颤。
具身体比她原来的骨架小了一圈，肩膀窄窄的，脖颈线条纤细得像易碎的瓷器。她抬手拨了拨湿透的短发，发梢卷着自然的弧度——这是游戏里捏脸时随手加的细节，此刻却真实得扎眼。
“连头发都带着水汽的味道……”她小声嘟囔，声音软糯得像含着块棉花糖。昨天从游戏仓里爬出来时只顾着恐慌，直到现在站在热水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真实”。
花洒的水流忽然变得有些烫，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胸前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晕。这动作让她猛地僵住，视线慌忙移向天花板，耳根却比水温更烫。原来穿白夏那件宽大T恤时没觉得，此刻赤裸着站在镜子前，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她”。
墙上的置物架摆着阮霖的沐浴露，瓶身是利落的黑色，标签上印着她看不懂的外文。顾云汐挤了点在手心，揉搓出细腻的泡沫，带着冷冽的松木香气。她犹豫了半天，才试探着往胳膊上抹——泡沫触到皮肤的瞬间，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只是洗澡而已……”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脸颊，试图找回点以前的从容，可看到那双湿漉漉的灰色瞳孔里映出的陌生脸庞，又泄了气似的垂下肩膀。
水流顺着脊背滑过腰线，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按了按腰侧。以前练射箭留下的肌肉线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弧度，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
“呼…呼……”
热水在瓷砖上聚成细小的水洼，倒映着顾云汐低垂的眼睫。她的指尖顺着锁骨往下滑，掠过温热的皮肤时，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窜开，引得她呼吸微微一滞。
这具身体太过敏感了。
以前练射箭时磨出的厚茧消失无踪，掌心的皮肤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连带着触碰自己的力道都忍不住放轻。她的手停在肋骨处，能清晰地感受到皮下骨骼的纤细轮廓，和记忆里那具带着少年锐气的躯体截然不同。
“唔……”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指尖不小心蹭过腰侧，那里的皮肤像被羽毛扫过似的泛起一层战栗，痒意顺着脊椎爬上天灵盖，让她下意识弓起背。
花洒的水流漫过胸前，她慌忙抬手按住胸口——明明此刻空无一人，却像被谁窥见了隐秘般窘迫。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猛地抽回手，手背在滚烫的脸颊上贴了贴，温度比热水还要灼人。
原来这就是女孩子的身体吗？
她盯着镜中水汽氤氲的倒影，看着水珠从锁骨的凹陷处滚落，滑过腰线时勾勒出柔和的曲线。以前总觉得“曲线”是抽象的词，此刻却无比具体地呈现在眼前，带着种让她心慌的陌生美感。
手指试探着往下，划过平坦的小腹时，指尖突然顿住。那里的皮肤薄得仿佛一触即破，温热的水流淌过，竟让她想起游戏里金属格栅上的积水——那时只觉得虚拟的凉意有趣，此刻真实的温热却让她浑身发紧。
“不行……”她咬着下唇摇头，想把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开，可指尖像有自己的意识般，轻轻按了按髋骨的位置。骨骼的形状比想象中更明显，带着种脆弱的精致感，让她想起博物馆里那些易碎的瓷器。
水汽越来越浓，镜子上蒙了层白雾。顾云汐抬手擦掉一小块雾气，露出镜中那双湿漉漉的灰色瞳孔。里面映着的少女脸颊绯红，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像被热水烫开的颜料。
她的手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滑，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一片神秘，却突然一阵腿软差点没站稳。水花溅在瓷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她的笨拙。她的脊背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挺起。
“不……不可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这具身体虽然陌生，却意外地……鲜活。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吸，每一次触碰都在回应，像台精密的仪器，忠实地传递着所有细微的感受。
水流渐渐变凉，她关掉花洒，裹浴巾时动作格外小心。棉质的布料蹭过胳膊，又引发出一阵细碎的战栗，让她想起阮霖刚才在烤肉店碰到她手背时的触感——那时只觉得触电般慌乱，此刻却隐约品出点别的意味。
镜子里的少女裹着宽大的浴巾，头顶的呆毛软塌塌地搭着，眼尾还泛着水汽带来的红。顾云汐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抬手戳了戳脸颊：“顾云汐啊顾云汐，你可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
门外传来阮霖的声音，带着笑意：“洗傻了？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掀帘子了。”
“别、别进来！”她慌慌张张地应声，指尖在浴巾的系带处打了好几个死结。镜中的自己眼神慌乱，却又藏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像颗被温水泡开的种子，正悄悄在心底舒展嫩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