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汐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指尖捏着深蓝色背带裙的衣角轻轻拽了拽。裙摆垂到膝盖上方，露出的小腿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纤细，白色衬衫的领口系着小小的蝴蝶结，衬得她脖颈的弧度愈发柔和。
“总觉得……勒得慌。”她对着镜子皱眉，抬手在背后的内衣搭扣上扯了扯。棉质布料带来一种陌生的束缚感，和平时穿白夏宽大T恤的自在截然不同。尤其是胸前那片柔软被轻轻托住的触感，让她抬手时都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阮霖靠在试衣间外的走廊墙上，看着她磨磨蹭蹭出来，嘴角又勾起熟悉的戏谑：“转个圈我看看？”
顾云汐瞪她一眼，却还是别扭地转了半圈。背带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衬衫的衣角从背带缝隙里露出一点，衬得腰线愈发不明显。
“行，就这套吧。”阮霖拍板，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根，“内衣穿着不舒服？”
“……有点。”顾云汐含糊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背带的塑料扣，“总觉得怪怪的。”
“穿两天就习惯了。”阮霖伸手替她理了理衬衫的领口，指尖擦过她的锁骨时，顾云汐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引得对方笑出声，“走了，去结账。”
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时，顾云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四十五分。屏幕的光映在她灰色的瞳孔里，让她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
“怎么了？”阮霖回头看她。
“我……我得去射箭馆。”顾云汐咬了咬下唇，“平时这个点都去练弓的。”
阮霖挑眉：“现在？你这状态能拉得动弓？”
“试试嘛。”顾云汐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有点闷，“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荒废了。”
阮霖看着她头顶倔强翘起的呆毛，突然笑了：“地址发我，晚点我过去接你。”
“不用……”
“听话。”阮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到时候我给你带午饭。”
顾云汐没再反驳，只是在微信上给白夏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在射箭馆等他。
推开射箭馆的玻璃门时，白夏已经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打游戏了。看到顾云汐走进来，他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腿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我靠，你这是……换新皮肤了？”
顾云汐今天穿的深蓝色背带裙在射箭馆里格外显眼，周围几个正在调试弓弦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过来。她脸颊一热，快步走过去踢了白夏的凳子一脚：“别胡说，赶紧帮我把弓拿出来。”
白夏麻溜地从储物柜里拖出那把熟悉的传统弓，牛皮箭囊里插着十二支碳箭。顾云汐接过弓时，手指在光滑的木柄上顿了顿——这把45磅的传统弓是她十八岁前不久新买的，现在拨了拨弓弦倒有明显的吃力感。
“怎么了？”白夏在旁边搭箭靶，回头看到她皱眉的样子，“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顾云汐深吸一口气，侧身站定，左手持弓，右手三指勾住弓弦。
“不开弓吗？”
“嗯，不开。”
“为什么？”
“开不动……”
顾云汐保持着标准的姿势一动不动。
白夏满脸黑线：“那你倒是换个能开动的啊！”
“闭嘴。”顾云汐眼神不动紧紧盯着靶心，“这是尊严问题。”
“你忒么……。”白夏感觉自己脑门青筋鼓鼓的，硬了，拳头硬了。
片刻后，顾云汐右手握着一把通用的制式反曲弓，这是馆里给新手免费提供的。不过她左手有些腾出来，此刻正揉着自己的脑袋。
顾云汐再次站定，深吸一口气。25磅的拉力果然轻松很多，弓弦顺利拉到耳际，视野里的靶心也清晰了不少。
“咻——”
箭矢稳稳地落在八环的位置。
她松了口气，胸口被束缚的感觉虽然不难受，但她还是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可以啊，”白夏吹了声口哨，“准头还在。”
顾云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出第二支箭，小腿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她射得很慢，每射一支就停下来稍做调整，手指在弓弦上反复摩挲，像是在适应这具身体的力量。
“咻——”
第三支箭正中靶心，随后是第四支……第二十五支。
“呼……”她往手心哈了口气，指尖经过半小时内反复的摩擦有些刺痛。
白夏抱着二十多支箭从靶前回来“准心没啥毛病，除了一开始因为不习惯飘的几支后面都挺准的。”
顾云汐放下反曲弓时，右手食指的刺痛感已经变得清晰。她低头看着指节处磨出的红痕，指尖轻轻碰了下，倒吸一口凉气。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白夏把最后一支箭插进箭囊，看着她泛红的指尖直咧嘴，“再练下去，你这小爪子该磨出血了。”
顾云汐瞪他一眼将弓收起，一手刀打在白夏额头。
“哎呦！”
两人收拾东西往外走，刚推开射箭馆的玻璃门，就看到阮霖靠在路边的路灯旁。她换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手里拎着个纸袋，看到他们出来，扬了扬下巴：“挺快啊，我还以为要等半小时。”
“霖姐。”顾云汐下意识地把右手藏到背后，脸颊有点热。
“正好到饭点了，附近有家兰州牛肉面不错，去尝尝？”阮霖自然地走过来，视线在顾云汐背后顿了顿，却没多问。
白夏立刻点头：“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
“吹凉点再吃，小心烫。”阮霖将一碗面推到顾云汐面前，给她递了双筷子。
白夏在旁边埋头嗦面，含糊不清地说：“霖姐，下午我们打算再进《星河》看看，你要不要一起？说不定能找到云汐变回去的线索。”
阮霖挑了挑眉，夹起一块牛肉放进顾云汐碗里：“不了，我下午还有事要办。”她顿了顿，看向顾云汐，“你们自己小心点，那游戏透着古怪，别乱碰不该碰的东西。”
“嗯”
顾云汐点点头，低头小口吃面，夹起阮霖放过来的牛肉，微微迟疑一下还是塞进嘴里。
吃完面，阮霖有事要办便先离开了。顾云汐和白夏一同返回小区。
回到家里，顾云汐将裙装换下，又找了一套自己以前的T恤套上。
“还是这样自在一些，不过我以前衣服居然也这么大吗。”
赤脚踩在地上对着卧室里的镜子转了转，T恤的长度刚好到她的大腿中段，随着转动飘荡令人浮想联翩。
“不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顾云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赶快进游戏吧，别让白夏等着急了。”
顾云汐躺好，看着舱盖缓缓合上，耳边响起熟悉的机械提示音。
“虹膜扫描中……基因序列匹配中……神经连接同步率99%……”
比上次更高的同步率让她心里一跳。随着失重感袭来，眼前的黑暗渐渐被璀璨的星河流转取代。
“欢迎回来，探索者。”爱酱的声音依旧甜美，“是否进入上次的登录点？”
顾云汐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点：“是。”
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那片机械朋克风的街道上。头顶的蒸汽管道喷出白雾，在她发梢凝成细小的水珠。
随意伸手拨了拨头发，给白夏发送一段消息便率先动身，往前天发生意外的地方前进。
“再去看看吧，白夏也说昨天在那个地方发现了隐藏地图，希望能有些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