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市的天气一向很好，即便之前因为空间震的稀奇，而有些地区无法正常运作，也毫不影响这个城市的美好。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的人清醒之前的房子或者财产多过了空间震的摧残，有的人看着楼财两空的废墟，陷入了沉默。
而显然天才是愁的那帮人。
4月的风带着一些凉意卷过天宫市重建的街角。
13站在约定好的咖啡店门口，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发梢扫过耳尖似的，还下意识的抬手摁了摁指尖，还带着点不耐烦的力道。
风也带着背后轻薄的围巾缓缓飘荡。
手腕上的电子表屏幕亮着，显示了下午2:10。
那个草包竟然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天才实在是很想扭头离开， 但是每当想要离开的时候，脑海总会想到琴里那张充满算计的笑脸。
“今天的约会训练，要是搞砸了，这周的电视时间直接取消哦～”想到对方那个嘴脸，自己有些咬牙切齿。
自己一个能够撼动世界的天才，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和这个蠢到空间站预警，还在外面外出的草包训练“如何牵女生的手？”天才不介意到底自己是男是女，但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第一次约会对象竟然是这个草包！
但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个阶下囚呢。
收容间的门锁，墙上的监控，还有每天限量供应的热可可，以及最重要的电视机，都被那些人捏在手里。
反抗的话，别说想看更新的机甲动画恐怕连窗外的那片被空间认缴的发黄的天空都只能隔着铁栏看了。
“啧。”13低低地咂了下舌，抬脚踢飞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石子噔的撞到了旁边花坛上，弹开时带起一阵尘土。
周围零星有几个散步的市民，大多是空间震后出来透气的，说说笑笑的声音飘过来，落在她的耳朵里，更显得聒燥。
13又看了看时间。
……14：11。
很好，很好……五河士道，你是第一个敢放本天才鸽子的人，以后老子再叫你一次名字，我就你养的！
不过也好，这样就不用自己来和他约会了，正打算打电话给司令官说“训练对象缺席”，说不定还能捞回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刚想起身离开，就听见身后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对，对不起，13小姐，我来晚了！”这断断续续的道歉，让天才那些怒火降低了一些。
看着五盒是到那额头上还挂着汗，跑着上气不接下气
。
T恤的领口都被焊进湿了一小块。他跑到她面前，弯着腰撑着膝盖喘气，脸颊因为跑的太急泛着红。
“刚、刚才路上遇到个老奶奶，她的菜篮子掉了……耽误了点时间……”
“所以咧…？”13盯着他，足足有三秒钟，眼神像是收容所里面的灯光。
“真的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了，要不我请你喝饮料赔罪？那边有家自动售卖机……”士道被13看的一窒，直起身子挠挠脑袋，脸上充满着歉意。
“不必了。” 13打断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毛衣上的灰，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第一，五河士道，你连准时赴约都做不到，琴里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觉得你能攻略精灵？”士道脸更红了，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却还是坚持道。
13看着他那副“就算被骂也会努力”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去了点，又升起点更加复杂的情绪。
就这副蠢样，真的能搞定那些动不动就炸掉半个城市精灵？
她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刷了一声，翻到第一页。
“首先，约会第一准则：不准迟到。现在罚你绕着公园跑三圈，边跑边喊‘我是笨蛋’。”
“哎？”士道愣了一下。
“看你是初犯的份上，饶你一次。”13继续翻着本子。
“接着。”在写下些什么之后将本子收了起来，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对方。
“谢谢。”五河士道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将水接过来。
“那么潮吧，我来试说一下你的错误。”
“第一，迟到这我刚刚说过了。”
“第二，毫无观察力。”13撇了眼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还有旁边的咖啡店，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漫出来。
“约会对象选择的约会地点是咖啡厅门口，你但凡注意了这一点，就不会傻在这里和我说去喝什么饮料了，连攻略对象的喜好都懒得提前摸清楚，还想攻略精灵？”
她顿了顿，第三根手指立了起来，视线落在士道还在挠头的手上，眼神更沉了些。
“第三，反应慢的跟生锈的铁板似的。”13扯了个嘴角，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刚才我给你递水时，你愣了足足三秒，换作实战，这三秒够你被空间震余波掀飞三次了。跟人说话要接话，递东西要伸手，这种本能反应都需要停顿，难不成要等精灵‘该怎么做’刻在你脑门上。”
士道觉得13的毒舌程度几乎跟自己那个第二人格的妹妹差不多了。
“就你这状态，我看这不是训练，而是陪你重新读一遍小学。”
“对……对不起，我会改的。”士道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每条都戳在实处。
13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几不可查的松了松，像是对这句承诺姑且算是接受了。
“还算你诚恳，放你一马。”13依旧背过身去。
“好、好的！马上就去！”士道像是被按到了启动键的发条玩具一样，立刻直起身体。
“等等，我还没说我要什么呢。”13双手抱胸，坐在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
“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13看着对方因为自己刚刚的话差点被路沿绊了一下的背影，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挑。
“我知道了…”
13就这么低头开始看着手机，完全没有想在把多余的目光看向士道，在她看来这次约会完全就是游戏，她可从来不会把士道当做约会对象，只是把对方当做了随便差遣的人。
至于琴里那边…她只说让自己给对方做训练对象，该不会以为仅仅一个约会，就能把自己攻略了吧。
真有这可能，她天才这个称号不要了。
没过一会儿，士道的身影就出现在咖啡摊前，隔着几步远都能看出来他踮着脚跟摊主比划的样子。
等他捧着纸杯跑回来时，额角又沁出了薄汗，把杯子递过来时，手还在微微颤抖。
“买好了，摊主说刚煮好的，而且还热着……”
13看都没看一眼，伸手拿过了，印着咖啡渍的纸杯，怀里飘出的热气带着微苦的焦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接过之杯时指尖碰了碰他的指腹，士道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也有些发红。
“算你没有记错。”小酌一口，滚烫的液体划过喉咙，把刚才憋着那点烦躁散上了些。
抬眼时看着士道，还站在对面，像是等待评分的学生，她忽然觉得这傻气归傻气，至少这次没有再犯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