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检测到一股反向灵力波动——正高速逼近我方包围圈！”
燎子瞳孔骤缩，作战服的关节处因骤然绷紧而发出细微的机械声。
她抬眼扫过战术屏上代表校舍的红点，又看向那道从西北方向刺来的、与〈公主〉灵力特征截然相反的幽蓝轨迹，喉间碾出两个字。
“是〈骑士〉？”
“特征匹配度98%！预计三分钟内接触防线！”
“该死。”燎子低骂一声，战术靴在地面碾出半寸深的印痕。
“一队二队固守原位，持续监控〈公主〉动向，绝不允许她脱离锁定范围！”
通讯器里响起整齐的“收到”，她猛地转身，作战服背后的推进器嗡鸣着亮起微光。
“剩余小队，随我即刻迎击！把那东西拦在百米线外——敢踏进一步，直接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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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究竟是谁？”
少女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尾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眼尾的弧度骤然绷紧，原本氤氲着忧郁的瞳孔像淬了冰，锋芒直刺过来，攥着巨剑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不耐冻得发脆。
就在这时，士道的左耳传来琴里带着电流杂音的急声，像根针猛地扎进紧绷的神经。
“士道！听得见吗？没时间解释了，按我说的答。”
“好、好的。”士道喉结滚了滚，掌心沁出冷汗。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琴里的指令简洁得像道命令。
“哎？”士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复述出来，话音刚落就猛地攥紧了拳头——这话一出口，他的脸“唰”地褪成青白色，连耳尖都在发颤。
“你、你怎么让我说这种话？！”他对着耳麦急声低吼，声音都劈了调。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但已经晚了。
“最后一次机会。”少女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片，每一个字都带着寒光。
“再不老实回答，就别怪我——”
她没说完，但掌心凝聚的光球又亮了几分，暗紫色芒映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里面没有丝毫动摇，只有纯粹的、随时会扣下扳机的决绝。
士道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他猛地举起双手，掌心朝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生怕自己一动就触发那道致命的光线。
“我、我叫五河士道！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真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连自己都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动静。
“我没有恶意，不想、不想和你为敌！”
少女盯着他看了几秒，瞳孔像扫描仪般扫过他慌乱的脸、举着的手、贴在墙上的后背，最后落在他胸口剧烈起伏的校服上。
她终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落地时没有声音，黑色的礼服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淡的、像冬夜寒星的气息。
她没再靠近，就站在原地，距离士道不过三步——刚好是她抬手就能击中的范围。
“待在那别动。”她的声音依旧冷硬，眼神里的怀疑像未散的雾。
“你现在在我攻击范围内。”
士道忙不迭点头，脖子僵得像生锈的合页，连眨眼都不敢太用力。掌心的冷汗顺着指缝往下淌，浸湿了校服的袖口。
13也会炸毛，也只会举着灵力刀吓唬人。可眼前的少女不一样，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那光球的光芒里，是真的藏着“杀了他”的念头。
“笨蛋……”士道在心里低低地骂了句，不是骂谁，只是觉得鼻子有点酸。
如果是13在这里，大概会一边骂他蠢，一边挡在他身前吧？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走神，眉峰又皱了起来，掌心的光球嗡鸣着，发出细碎的电流声。
“嗯？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少女突然歪了歪头，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像是拨开了迷雾，恍然般轻“啊”了一声。
“没错……这个月的十日，在街上。”士道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放平缓了些，却依旧带着点审视。
“你就是那个说胡话的家伙——差点被我杀掉的那个。”
士道看着她眼神里的警惕确实淡了些，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半分，后背的冷汗慢慢变凉，连呼吸都顺畅了点。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不对，是头发。
少女伸手揪住了他的刘海，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硬生生把他的头拽得抬了起来。
她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瞳孔像两汪深潭，死死锁着他的眼睛，连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慌张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你说过……‘不是来杀我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在耳边的私语，可每个字都带着冰碴，“耍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花招，有意思吗？”
她猛地收紧手指，士道的头皮一阵发麻，被迫仰着头，视线避无可避地撞进她眼底翻涌的怀疑里。
“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像被触碰的刺猬竖起尖刺。
“是不是想先让我放下戒心，好让外面那些人偷袭？”
最后几个字带着点咬牙的意味，掌心的光球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幽蓝的光映在她绷紧的下颌线上，把那点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冻成了冰。
士道的心跳瞬间又飙回嗓子眼，被揪着的刘海扯得头皮生疼，却不敢挣扎。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紧张而发哑。
“我、我没有……是误会。”
“不是的……不是所有人类都想杀你。”士道的声音带着急喘，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要把心里的真诚都掏出来给她看。
少女猛地瞪大了眼，抓着他刘海的手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指尖微微发颤。
她后退半步，瞳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嘴唇动了动才挤出声音。
“是吗？”她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自嘲。
“可我见过的人类，没一个不说我该死。”
“真的不是！”士道急切地往前挪了半步，又怕吓到她似的顿住。
“有很多人……”
话没说完，少女突然将手背到身后，眼睛眯成条细缝，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他的脸，语气又冷了下来。
“那你告诉我，不想杀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士道卡壳了，喉咙像被堵住似的——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妹妹逼着来“攻略”她的。
就在他急得手心冒汗时，左耳突然炸响琴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和急促的呼吸。
“选择题来了！没时间想了！”
“①：当然是为了和你见一面啊。”
“②：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③：这是巧合啦巧合。”
舰桥的背景音里混着仪器的蜂鸣，琴里的声音压得极低。
“看数据！八成船员选了一！快说！”
士道咬了咬牙，迎着少女审视的目光，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了……为了见你一面。”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爆炸声——是骑士和AST交火的动静。少女脸上的冰霜瞬间裂开道缝，蓝色瞳孔里涌满错愕，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答案，下意识地追问。
“见我？为什么？”
耳麦里琴里的声音已经带了点破音。
“快选！骑士的灵力波动在飙升，AST快撑不住了！”
“①：我对你有兴趣。”
“②：为了与你相爱。”
“③：我有事情要问你。”
士道的心脏狂跳，视线扫过少女微微颤抖的指尖——她虽然还紧绷着，却没再凝聚光球。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豁出去般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滚烫。
“因为……我对你有兴趣。”
令音指尖在控制台轻点，舰桥中央的主屏幕骤然切换，将AST与〈骑士〉的战场清晰铺展开来。
“完全是碾压啊。”令音低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代表〈骑士〉的光点，那光点正以近乎直线的轨迹冲破防线，速度丝毫未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