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啊……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让两个人都开心的事。”
十香眨了眨眼，紫色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
“比如？”
“比如刚才。”士道笑了笑，指尖指向她脚边的空纸杯。
“一起吃三明治，分着喝热可可。”他顿了顿，望向远处断墙后漏出的一小片蓝天。
“还可以一起走走路，看看风景，哪怕只是站着说说话，只要是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都算的。”
风卷着废墟的尘土掠过，十香的紫色长发被吹得往后飘，露出她忽然红了的耳根。
她攥着纸杯的手指紧了紧，声音低得像耳语。
“那……只要和士道在一起，不管在哪都算？”
“嗯。”士道点头，眼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只要你觉得开心，就是约会了。”
十香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弯腰把空纸杯扔进旁边的碎石堆，动作用力得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直起身时，紫色眼眸亮得惊人，伸手抓住士道的手腕，力道轻快却不容挣脱。
“那我们现在继续约会吧。”
士道被她拽着往前走，看着她紫色的发梢在晨光里跳动，忽然觉得，比起书本里的定义，此刻被她牵着穿过废墟的感觉，才是最生动的答案。
原来约会啊，就是连踩过碎砖的脚步声，都带着藏不住的甜。
被十香拽着穿过废墟时，士道后颈的汗刚消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窃笑。
他下意识回头，正撞见几个拎着菜篮的太太们凑在一起，手指悄悄往这边点，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针，扎得他脸颊瞬间发烫。
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十香身上还裹着那身黑色灵装，蕾丝边的裙摆随着跑动扫过碎石，铠甲般的肩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分明是能让AST警报尖叫的存在，此刻却堂而皇之地走在居民区里，活像从舞台剧里跑出来的角色。
“十香，停一下。”士道猛地拽住她，声音压得极低，眼角余光瞥见又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你得换身衣服。”
十香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灵装，指尖划过胸前的铠甲纹路，眉头瞬间皱紧。
“换衣服？为什么？”她往后缩了缩，像被触碰的刺猬。
“这是我的力量，脱了……会不安。”
“不是脱，是换普通的衣服。”士道急得抓头发，刚想解释“会被当成怪人”。
就见十香的视线突然锁定了街角，一个穿着来禅高中校服的女生正背着书包走过，黑色制服领口系着红结，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
十香的眼睛亮了。
“这样的？”她话音未落，掌心已凝聚起淡紫色的光球，灵力波动带着熟悉的压迫感。
“简单。”
“别！”士道的吼声刚出口，已经扑了过去。他一把攥住十香的手腕，光球擦着女生的发梢飞过，“轰”地撞在后面的围墙上，炸开半米宽的豁口，砖石粉末簌簌落在女生的书包上。
女生吓得尖叫一声，书包都没来得及捡，抱着头疯了似的往路口跑，蓝色的裙摆在拐角处一闪就没了影。
光球在十香掌心散去，她看着空荡荡的街角，突然委屈地瞪向士道。
“都怪你！我快碰到了！”
“碰到什么？把人打晕抢衣服吗？！”士道简直要抓狂，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那是犯罪啊！十香！”
十香被他吼得愣住了，紫色眼眸里蒙上层水汽，像被骂哭的小猫。
“可你说要换衣服……”
士道看着她这副样子，一肚子火气突然泄了。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那是之前折纸，因为告白事件顺手给他，照片上鸢一折纸穿着来禅高中的校服，白色短发衬得制服格外利落。
“照着这个换。”他把照片递过去，语气软了些。
“用你的力量变出来，不用抢。”
十香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又抬头看了眼士道，忽然“哦”了一声。
淡紫色的灵光从她身上漫开，像层流动的纱，紫色灵装在光里渐渐褪去，铠甲的棱角融化成柔软的布料，平整的水手服领口取代，紫色长发也温顺地垂在肩头，最后连脚下的战靴都变成了白色的小皮鞋。
等灵光散去，站在士道面前的，已经是个穿着来禅高中女生制服的十香。
刚才还带着铠甲冷意的少女，瞬间变成了隔壁班那个有点天然的转学生。
士道看着她拽了拽略长的袖口，突然笑了。
“这样就好。”
至少，现在这样，总算像个正常的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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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五河宅的围墙，隔壁的房间里还浸在半明半暗的寂静里。折织蜷缩在折叠床上，白色长发铺了半枕，发梢随着呼吸轻轻颤，睫毛上还沾着点没醒透的困意——直到被子被猛地掀开，带着清晨凉意的空气瞬间裹住她，让她像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
“唔……！”
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折织被拽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慌乱中抓了把床单，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揉着眼睛抬头，看见〈骑士〉站在床边，黑色作战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泛着冷光的控制环，那张与〈公主〉相似的脸在晨光里没什么表情，眼神像扫描仪器般落在她身上。
“起床。”
就一个字，硬得像敲在金属上的响。
折织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睡皱的裙摆还缠在腿上，脸颊泛着刚睡醒的红，结巴着开口。
“前、前辈……现在才……”她摸向枕边的电子钟，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刺得她瞳孔骤缩——7:00。
〈骑士〉没回头，只是从工具箱里拿出块麂皮，开始擦拭暴虐公的剑身，暗紫色的光在她指尖流动，“五分钟。”
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折织不敢再吱声，慌忙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是件和〈骑士〉同款的黑色连帽衫，只是尺码小了些。
〈骑士〉已经洗漱完毕，已经整理好了，正转过身来，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视线落在她身上，像在计时。
心脏突然跳得发紧。折织低下头，手指飞快地系好鞋带，白色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遮住她眼里的慌乱，前辈从不为失败停留，可她此刻的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晨光从窗户漏进来，在〈骑士〉脚边投下道冷硬的影。她抬眼扫过墙上的电子钟，数字跳到7:02时，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还有三分钟。”
折织的动作更快了，连被风吹乱的发梢都顾不上捋，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快点、再快点”她知道，这位前辈的计时，从来不会多给一秒钟。
走了。”
折织慌忙跟上，白色长发扫过门框，带起的风里还缠着屋里的灰尘味。下楼时，〈骑士〉的步伐快得像带着风，作战靴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规律的“噔噔”声，折织小跑着才能跟上，手心攥得发紧——前辈的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转过街角，晨雾还没散尽，街边已经支起了个蓝色的帆布棚。白发苍苍的老板正蹲在炭炉前翻烤仙贝，焦香混着味增汤的热气漫过来，木架上摆着裹着海苔的饭团，玻璃柜里的玉子烧泛着嫩黄的光，典型的日式屋台，帆布上印着褪色的“朝食”字样。
〈骑士〉在棚下的塑料凳上坐下，动作利落地扯开背包带，从里面摸出钱包扔在桌上，“家里没食材。”她抬眼扫过菜单板，字迹是用马克笔写的，歪歪扭扭却清晰，“吃这个。”
折织怯生生地在她对面坐下，塑料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看着菜单上的“鲑鱼饭团”“烤鲭鱼定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听见〈骑士〉对老板说。
“两份鲑鱼饭团，两碗味增汤。”
“好嘞！”老板应着，用长筷子夹起两个圆滚滚的饭团，外面裹着的海苔还带着脆劲，“小姑娘第一次来？”
折织猛地抬头，脸颊瞬间红了，刚想点头，就被〈骑士〉的声音打断。
“快点。”她正盯着炭炉上的仙贝，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像在提醒折织别多话。
折织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泛白。味增汤很快端上来，粗陶碗边还沾着点汤汁，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骑士〉已经拿起饭团，三两口就吃了一半，海苔的脆响在安静的棚下格外清晰。
“吃。”〈骑士〉抬眼瞥她，见她还没动，把自己那碗味增汤往她面前推了推。
“凉了不好喝。”
折织这才拿起饭团，小口咬下去，鲑鱼的咸鲜混着米饭的香漫开来。她偷偷抬眼，看见〈骑士〉正望着街对面，那里是五河家的方向，窗帘拉开着，能看见暖黄的灯光，却没什么人影。
“前辈，”折织小声开口，饭团的碎屑粘在嘴角，“我们……为什么这么早？”
〈骑士〉的视线收回来，落在她脸上，没回答，只是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
“吃完走了。”
老板这时端来烤仙贝，递过来时笑着说。
“小姑娘慢用，你姐姐看着冷，其实心细着呢，刚特意让我多放了点海带在你汤里。”
折织愣住了，低头看自己碗里果然浮着更多的海带，脸颊突然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