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身后还在偷偷往玻璃里看的折织，白色长发垂在肩头，眼里带着点懵懂的好奇。
“过来。”她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折织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
“前、前辈？”
“目标变更。”〈骑士〉的视线重新落回士道身上，他正笑着接过十香递来的茶碗，指尖碰在一起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又慌忙移开。
“优先控制五河士道。”
折织愣住了，蓝色瞳孔里满是不解。
“可、可是首领让我们监视的是……”
“执行。”〈骑士〉打断她，语气里的强硬不容置疑。她抬手，黑色卫衣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的控制环，红光在环面轻轻跳动，像在呼应她的决定。
“抓住他，就能引〈公主〉出来。”
至于怎么抓，抓了之后怎么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目前为止，确保自己“不死”的最优解。
和果子店的门开了，士道和十香走出来，十香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大概是没吃完的点心。
两人并肩往街角走，影子在地上牵着手，被夕阳拉得很长。
〈骑士〉往后退了半步，隐进巷口的阴影里，黑色的卫衣与暮色融为一体。
她冲折织抬了抬下巴，示意跟上，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刃。
“走了。”
该收网了。
“计划：把五河士道带到天宫塔顶层。”她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个字都砸得清晰，“那里视野开阔，AST的远程武器无法精准锁定，适合单挑。”
折织的脚步顿了顿，手指攥紧了卫衣下摆，声音发颤。
“天、天宫塔？那么高……”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骑士〉打断她，抬眼望向AST可能出现的方向，远处的天际线泛着冷光。
“拦住所有AST成员。”她顿了顿，指尖在控制环上轻轻敲了敲。
“给我腾出至少十分钟，足够我解决〈公主〉的时间。”
折织的脸瞬间白了，蓝色瞳孔里满是慌乱。
“拦、拦住AST？”
“……我、我从来没跟她们正面打过……”
“你是精灵。”〈骑士〉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就算再弱，灵力屏障总该会用。”她勾起嘴角，弧度冷得像刀。
“总不至于被一群人类追着跑，丢我们的脸。”
这句话像根小鞭子，抽得折织猛地攥紧拳头，白色长发甩了甩。
“我、我才不会丢前辈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尽管声音还在发颤。
“我会守住入口的！一定、一定会给前辈争取时间！”
〈骑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士道和十香离开的方向走，黑色短裙扫过脚踝，带起一阵冷风。
“记住，别让任何人靠近顶层。”
“是！”折织用力点头，白色长发随着动作晃了晃，眼里的胆怯被一丝决绝取代——就算再怕，也不能在前辈面前掉链子。
风卷着最后一片樱花瓣掠过巷口，〈骑士〉的身影已经融进暮色里，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像道不容违抗的指令：
“半小时后，天宫塔下见。”
折织站在原地，望着前辈消失的方向，手心全是汗。她知道，这场任务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了为了前辈，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迷路的废物。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天宫塔的方向跑，白色的身影在暮色里越来越小，像颗被风推着向前的星子。
〈骑士〉的脚步在巷口顿住，作战靴碾过一片干枯的樱花瓣。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个东西，反手丢给折织。
“接住。”
折织慌忙抬手去接，冰凉的触感落在掌心是个简单的黑色面具，塑料质地，遮住眉眼和鼻梁，边缘磨得有些光滑，像被用过很多次。
“这、这是？”她捏着面具的系带，白色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眼里满是疑惑。
“戴上。”〈骑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视线扫过面具，又落回远处士道和十香的背影。
“首领说的，和AST交手时，必须戴这个。”
折织愣了愣：“为、为什么啊？”
〈骑士〉没回头，黑色卫衣的兜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
“不知道。”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不容置疑的强硬，“照做就行。”
首领的指令向来没什么解释，她只需要执行。就像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个新兵，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戴面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命令行事。
折织捏着面具，指尖蹭过冰凉的塑料表面。
“前、前辈，这个面具……”她还想再问，就被〈骑士〉的眼神打断了。
〈骑士〉侧过脸，兜帽下的视线冷得像冰。
“戴不戴？”
“戴！我戴！”折织慌忙点头，手忙脚乱地把面具往脸上套。
系带勒在脑后，有点紧，黑色的塑料挡住了部分视线，只留下眼洞外的世界，显得有点模糊。她抬手摸了摸面具边缘。
“这样……可以吗？”
〈骑士〉瞥了她一眼，面具遮住了折织大半张脸，只剩下抿紧的嘴唇和苍白的下巴，倒真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她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以。半小时后，天宫塔下见。别迟到。”
“是！”折织用力点头，捏着面具的手指紧了紧。
风卷着暮色掠过巷口，折织望着前辈消失的方向，抬手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虽然还是不懂首领的意思，但戴上这个，好像心里的慌乱少了点，就像有了层薄薄的保护壳，能遮住她的胆怯。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天宫塔的方向跑。黑色面具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白色长发随着跑动的动作在身后飞扬，像一道藏起了面容的、倔强的影子。
不管为什么要戴面具，只要能帮到前辈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