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罪恐惧的过去

作者:VX8D 更新时间:2025/8/31 23:23:19 字数:2861

意识再次被拽入黑暗,等画面清晰时,士道仿佛被一股恶臭呛得喘不过气,这是间比之前更破败的屋子,客厅里堆满了空酒瓶,有的倒在地上,酒渍在地板上洇出黑褐色的印子,苍蝇围着垃圾桶里发霉的食物打转。

角落里堆着些用黑布盖着的“不能见光的物品”,布角下隐约露出劣质首饰的反光,和满室的脏乱格格不入。

女人的谩骂声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耳朵里。

你他妈连这点活都干不好!我留你活着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一个空酒瓶“哐当”一声被狠狠砸在地板上,玻璃碎片四溅,酒液混着泡沫溅满墙角。

酒瓶没砸到人,却让缩在墙角的小女孩浑身一哆嗦,那是年幼的七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瘦小的身子几乎要嵌进墙缝里,手里还攥着块没擦干净的抹布。

女人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眼里满是嫌恶。

要不是你有个能送钱的野爹,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那个垃圾男人看着硬气,还不是乖乖把钱打过来?不过是怕我闹到他家里,毁了他那点破名声!

她踹了脚旁边的空纸箱,纸箱里的垃圾哗啦啦掉出来。

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货色,能怪谁?

操!短命鬼!就这么死了?!我的钱怎么办?!死了不知道把钱留下吗?!

她转身冲向缩在墙角的七罪,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

小崽子!滚过来!我告诉你,你那短命爹死了!钱没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七罪吓得浑身发抖,刚想往后躲,就被女人一把揪住头发拽了过来。

意味着你活着没半点屁用了!女人的巴掌狠狠扇在七罪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空屋里回荡。

接着,她抓起桌上的瓷碗,狠狠往七罪背上砸去,瓷碗“砰”地碎了,碎片划伤了七罪的胳膊,血珠顺着旧衣服渗出来。

你他妈就是个累赘!

女人一边骂,一边抓起身边的凳子往七罪身上砸,凳子腿擦过七罪的肩膀,留下道青紫的印子。

她眼里的疯狂越来越重,之前对“杀人”的最后一丝顾忌,在“没钱”的恐慌和对“累赘”的嫌恶里,一点点消散。

要不是怕警察找上门……

女人喘着粗气,一脚踹在七罪的小腿上,看着她摔倒在地,眼里只剩冰冷的漠然。

不过现在……杀不杀你也没区别了。反正你活着也创造不了价值,不如让我出出气。

摔砸声、谩骂声、七罪压抑的哭声混在一起,填满了这间破败的屋子。

酒瓶、瓷片、垃圾散落在七罪身边,她蜷缩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像风中的枯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在女人眼里,她早已不是“能换钱的工具”,只是个可以肆意打骂的“废物”,是连呼吸都多余的累赘。

士道站在这片混乱的边缘,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指尖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浑然不觉。

胃里翻江倒海,心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疼。这就是七罪的童年?是她拼了命想逃离的过去?

意识像是被按进了冰水里,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冷。画面里,年幼的七罪攥着皱巴巴的塑料袋,在门口迟疑了足足半分钟——刚才帮女人买酒时,被巷口的野狗追得摔了一跤,酒瓶磕破了点,回来的路也耽搁了。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只能拖着磨破的鞋底,硬着头皮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门刚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女人瘫坐在满是垃圾的沙发上,脚边散落着三四个空酒瓶,脸颊泛着醉酒的潮红,眼里却淬着比酒精更烈的戾气。“你他妈死哪去了?!”她抓起桌上的酒瓶,没等七罪解释,就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溅到七罪的裤脚,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七罪吓得往后缩,手里的塑料袋“啪嗒”掉在地上,里面剩下的半瓶酒洒了出来。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女人的怒火,她踉跄着站起身,又续了满满一杯酒灌下去,酒精彻底磨灭了她最后一丝顾忌。“还敢洒?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猛地抓起身边的空酒瓶,眼神狠戾得像要吃人,朝着七罪的额头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酒瓶应声而碎,鲜血顺着七罪的额角往下淌,混着玻璃碎片,染红了她洗得发白的衣领。

七罪疼得浑身一颤,却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

可女人没停手,她扑上去,双手死死掐住七罪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在掐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哪里还有半分生母的模样?。

我让你死!让你这个废物死!

七罪本就瘦弱得像根细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力道?她的小手胡乱抓着女人的胳膊,双脚在地上徒劳地蹬着,脸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眼里的光一点点涣散。

反抗的力气像被抽走的空气,渐渐消失,最后只能任由女人掐着脖子,感受着死亡的阴影一点点笼罩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像是累了,猛地松开手,把七罪狠狠推在地上。

七罪摔在玻璃碎片上,后背传来钻心的疼,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却不敢哭出声。

女人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又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废物……早知道当初就该掐死你……

七罪慢慢挪到床边,小小的身子缩在床角,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坚强,是麻木,她试过偷偷跑,却被女人抓回来打得更狠。

试过躲在桥洞,却被冻得差点死掉。

久而久之,她连逃跑的念头都像被掐灭的火苗,只剩冷得发僵的恐惧。

她盯着地上的血渍和玻璃碎片,指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女人的谩骂,一会儿是窒息的痛苦,一会儿又冒出个微弱的念头。

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疼了?可当她摸到自己还有温度的脸颊时,那点想活下去的本能,又让她悄悄往床里缩了缩。

她怕,怕得要死,却又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能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小兽,缩在角落,任由恐惧和麻木吞噬自己,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绝望。

画面在剧烈的恨意中扭曲,年幼的七罪蜷缩在血泊与玻璃碎片间,喉咙里溢出哽咽的抽搐,每一声都像被砂纸磨过的破弦。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泪,指尖冰凉得像块死肉。

反正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反正离死也只差一步,那就答应吧,答应那个在意识深处盘旋的“声音”,答应那股能让她摆脱痛苦的力量。

顷刻间,淡绿色的微光从她体内爆发,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额角的血痕消失无踪,连磨破的鞋底都变得完好。

而沙发上醉醺醺的女人,在七罪下意识的厌憎里。

七罪使用了〈赝造魔女〉。

女人的身体骤然扭曲变形,华贵的衣料变成粗糙的绿皮,四肢缩成短粗的蛙腿,最终化作一只浑身黏液的丑陋青蛙,“呱”地一声掉在满是酒渍的地板上。

七罪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脚边蹦跶的青蛙。那是她的母亲,是折磨了她整个童年的施暴者。

此刻,对方的生杀大权就攥在她手里,只要抬脚踩下去,清脆的“咔嚓”声后,所有的痛苦、辱骂、濒死的恐惧都会烟消云散,甚至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死”过一个人。

她的脚抬了起来,鞋底悬在青蛙上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踩下去,快踩下去……脑子里的声音在尖叫。

可看着那只慌乱蹦跶的青蛙,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被女人丢在雨中的夜晚,自己也是这样无助地缩在角落。

最终,她猛地收回脚,喉咙里爆发出一阵混杂着解脱与悲凉的大笑,不是开心,是积压了太久的绝望终于破了口。

她转身一脚踹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像在砸碎多年的束缚。

她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里,任凭风卷着头发,把那个破败的屋子、那只青蛙,还有所有的不堪都远远抛在身后。

可逃出来了又怎样?心里那些被打出来、骂出来的破洞,像永远填不满的深渊。

复仇?她根本不想要。

她只是想有个人爱她,哪怕只有一次。可唯一的亲人,从没想过给她半分暖意。

七罪,从始至终,都只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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