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士道猛地坠入一片纯白,四周是无尽的白,脚下却踩着坚实的地板,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而不远处,七罪正静立在白光中央。
她穿着灵装,泛着淡淡的幽光,可那双本该灵动的绿眸却空洞得像两口深潭,没有半分神采。
很明显,她也看到了那段尘封的记忆,被拽回了那个最不堪的过往里,连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七罪!”士道心脏一紧,下意识就想冲上去,可还没迈出两步,一股浓烈的黑色灵力突然从七罪周身爆发,像翻涌的墨汁,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绝望的气息,硬生生将他逼退了三步。
他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看着被黑色灵力包裹的七罪,喉咙发紧。那灵力里,全是她藏了多年的恐惧、恨意和孤独,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困在过去,也把所有想靠近的人都挡在外面。
“七罪,你看着我!”士道的声音带着急慌的颤,却不敢再贸然上前,只能站在灵力的边缘,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
“那些都过去了!你已经逃出来了!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可七罪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空洞的姿态,周身的黑色灵力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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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废弃仓库里,七罪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周身翻涌的黑色反转灵力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小范围压缩。
那些带着绝望气息的墨色灵力虽仍汹涌,却被精准地控制在仓库范围内,哪怕波动再明显,也始终未触碰到触发空间震警报的阈值。
时香静立在仓库角落,深色斗篷在灵力气流中微微晃动,目光紧锁在七罪下方的人造灵结晶上。
那枚透明的结晶悬浮在半空,表面正被七罪逸散的反转灵力一点点浸染,原本纯净的晶体内,深黑色的纹路正从边缘往中心蔓延,微光闪烁间,已快要被彻底填满。
“快了。”时香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神蚀篇帙〉的黑色封面,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人造灵结晶正贪婪地吸收着七罪的反转灵力,每多浸染一分,离首领计划的成功就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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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幻境中,士道咬紧牙关,硬生生顶着那团刺骨的黑色灵力往前冲——灵力刮过皮肤像刀割,每迈一步都像在拖着重铅,可他眼里只有那个双目空洞的绿发少女,连呼吸都带着不容退后半分的决心。
“七罪!别被困在过去里!”他的声音嘶哑,却穿透灵力的低鸣,清晰地传到七罪耳中,“看看我!我是士道啊!我们说好要去看樱花的!还要买最大的棉花糖!”
七罪空洞的绿眸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光。那光像风中的烛火,微弱却执着,她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艰难地穿透自身周围的黑色灵力,一点点聚焦在士道身上——那个顶着灵力、满脸狼狈却眼神坚定的少年,像一道强行闯入绝望黑暗的光。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虽没发出声音,可眼里的空洞正被一丝微弱的“动容”取代,连周身翻涌的黑色灵力都滞了滞。
士道心里一喜,以为快要成功,刚想再往前冲两步,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黏腻的冰凉——
一根漆黑的粘液毫无征兆地从纯白“地面”下窜出,像活物般缠上他的小腿,表面还在不断蠕动,散发出和黑雾同源的绝望气息。没等士道反应过来,粘液猛地收紧,狠狠将他拽倒在地!
“唔!”士道重重摔在地上,手掌擦过“地面”时传来一阵刺痛,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指却死死抠住“地面”,指节泛白。
而身后,那团原本包裹着七罪的黑色灵力竟分裂出一部分,化作一团凝聚的黑雾,正缓缓向他逼近。
黑雾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每靠近一分,士道就觉得胸口的压迫感更重一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气息彻底吞噬。
他艰难地抬头,看向七罪,少女眼里的动容还在,却因为这突来的变故,重新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刚聚焦的目光又开始涣散。
“七罪!”士道强撑着疼痛,试图再次唤醒她,可缠在小腿上的黑色粘液却越收越紧,甚至开始顺着脚踝往上蔓延,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
黑雾还在逼近,绝望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纯白幻境染黑。
缠住士道的黑色粘液,开始把适当往黑雾里面拽,士道是试图挣脱,但是普通人怎么可能顶得住呢?
一道寒光骤然划破纯白幻境!
折纸身着AST作战服,手中光剑嗡鸣不止,剑尖精准斩向缠在士道小腿上的黑色粘液。
“嗤啦”一声,粘稠的黑丝应声断裂,化作细碎的黑雾消散在空间里。
士道踉跄着爬起,手掌擦过“地面”时还带着刺痛,抬头就撞进折纸锐利的蓝眸。
“士道,没事吧?”她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光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前方涌动的黑雾,作战服的肩甲还沾着刚才斩碎粘液的黑烟。
“没事!”士道急促地喘了口气,刚想追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脚下的地面突然震颤断裂的粘液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丝,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两人缠来,黑雾也随之翻涌,绝望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折纸!帮我争取点时间!”士道一把抓住折纸的胳膊,目光死死锁向远处仍被黑色反转灵力包裹的七罪。
“我必须要救七罪!”
折纸没有半句废话,只是用力点头,光剑再次扬起。
“交给我。”话音未落,她已迎着涌来的黑丝冲上前,光剑横斩竖劈,每一道剑光都能劈开大片黑雾,火星在剑刃与黑丝的碰撞中四溅,硬生生在汹涌的黑暗里撕开一道缺口。
士道看着折纸后背的作战服被黑雾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黑痕,却丝毫没有退缩,当即不再犹豫。
他转身,不顾身后传来的剑光轰鸣,拼尽全力朝着那团散发着反转灵力的中心冲去。